在我的注视下，戎老板总算啃完了这个蹄子，瞧着他满手油酱的样子，我笑着把纸巾递给他。
“呵呵，兄弟，刚才你说公司马马虎虎？什么意思？”他擦完了手，还不忘记刚才的那话，继续问道。
“就是一般啦。”我神色不变，平静地回答道。
戎老板想了想，把脑袋凑过来又问：“兄弟，公司资金的问题解决了？还需要哥哥我帮你一把不？”
“怎么？老哥你能帮我？不会是开玩笑吧？”我惊异地看着他。
“真的不开玩笑！”戎老板摸着心口，正色道：“说实在的，哥哥我这一直疼呢！是做哥哥的对不起兄弟。没得说，哥哥我这次也豁出去了，砸锅卖铁也要帮你一把！”
见我依旧不信地看着他，戎老板顿时急了：“怎么？兄弟还不信我？难道要做哥哥的真把心掏给出来给你看不成？”
“不是不是，我可没这个意思！”我连忙摆手，迟疑了一下这才叹了口气：“公司的情况现在的确不好，老哥如果真能帮的话，兄弟我这就多谢了。”
“缺多少钱？”戎老板见我开了口，连忙顺水推舟地问道。
“还是以前那数，老哥你不知道，兄弟这几天一直拆东墙补西墙呢，难啊！”我装着黯然的模样，长叹道。
“还是这么多？”戎老板惊讶地问，见我点头承认他又露出了后悔莫及的表情。可我从他地眼里却看到了喜色，看来这小子是觉得打听到了我的底细，正暗暗高兴呢。
“这么多……我也拿不出来呀！”情报到手，戎老板的口风马上又变了，挠着脑袋想了半天，扭头对我说道：“兄弟，哥哥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徐少看得紧，我也拿不出太多的钱。要不这几天先想办法给你凑个一百万救救急，你看怎么样？”
“给我一百万救急？屁！老子能信你才怪！”我心里这么想道，嘴上却感激地连连道谢，可装模作样地琢磨了一下，又摇头谢绝：“老哥！这还是算了吧，你现在也不容易，兄弟我虽然难。但也有其它办法。还好客户都卖我面子，把帐期宽限了许多，只要支持过这几天，我这里就没问题了。”
“啊！”戎老板刚才还暗自高兴呢，现在听我这么一说顿时傻了眼，可他反应也真快，不等我向他看，就借着惊讶的声音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一副高兴的表情问道：“老弟，你说地是真的？”
“当然真地！我公司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瞒你干嘛？”
“这就好！这就好哇！”戎老板“高兴”地直说，可这笑却生硬得很，就连眉头都不由自主地打起了结。
暗暗好笑，喝了口酒。我又叹了口气，等把他注意力吸引过来后，沮丧地摇头说道：“不过，暂时情况还没大问题，可现在的形势不乐观啊！这市场哥哥你也清楚，兄弟以前赚大钱的日子看来是过去了，以后大概只能混口饭吃吃喽。”
“这个倒是！”戎老板听我这么说，眉毛微微一跳，觉得还有戏，连忙接着我的话说道：“徐少这次可是动了大手笔了。这行我们都在干。大家瞒大家也没意思，哥哥我就和你说实话吧！这次徐少带了三个亿下来。再加上老杨的资金，足足有四个亿左右。这点钱可不是兄弟你能比得了的，搞物资靠的就是资金雄厚，徐少做大是势在必行地了，等市场全形成后，兄弟你这碗饭的确不太好吃了。”
“四个亿？！”我惊愕地看着他，嘴里嘀咕了几声，随后问道：“老哥，这四亿里面还不包括你的部分吧？”
他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着，摇头道：“我算个毛啊！说是副总，实际只不过是打工的，要不是徐少硬把我拉去，我怎么舍得丢下兄弟你呢？”
“这倒是……。”我感激地点点头，心里跟了句这倒是才怪！你姓戎的是什么玩意，我现在还看不出来不是白痴了？今天就好好耍你，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说了这么几句，戎老板像打了鸡血来了精神，问我将来的打算。我当然不会说真话，反正顺着他的意思和他胡言乱语一番。过了一会儿，他想了想又凑了过来，笑眯眯地拍着我肩膀说：“老弟，要真是这样，哥哥这倒有一条路可以指指。”
“路？什么路？”
“你忘了？就上次徐少和你提地建议。说真的，这事你还是得考虑考虑。做生意嘛，呕气可要不得！既然现在已经是这种情况，你还不如和徐少这边合并得了！”
“合并？”娘的！原来还是老一套！看中我这公司呢。
“对对！合并！”戎老板笑着和我大讲合并的好处，还特意用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反过来开导我，说什么市场大势所趋，守着没有前途的公司还不如合并算了之类。
“娘地！我合并了，开心的是你们吧？”看着他的笑脸，我心里这么想着，刚想拉下面皮，结束今天的这场游戏告辞时，突然一个念头在脑海闪过，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兄弟，好好考虑考虑，这机会不少有啊！”戎老板继续在劝着我，我却凝神在考虑刚才想到的主意，心里盘算了几回，觉得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呵呵，哥哥的建议的确不错，看来我是得考虑考虑了。”我盘算完了，终于抬头笑了笑。
“这就对了！识实务者为俊杰嘛！守着没前途的小公司有什么干头？以后合并了，大家又能在一起干，这多好？”他还以为我想通了，高兴地直笑。
没想到，我却摇着脑袋说道：“老哥，其实我想的倒不是合并，而是想把这公司卖了算了。”
“卖了？”他没想到我会这么做，顿时一愣。
“对！卖了！”我点起烟，叹道：“这几年做生意太累，虽然赚了点钱，可这钱来得快也去得快啊！像现在这样，万一以后再出什么问题，难保不会一亏到底，趁现在公司还有生意，索性卖了得了。拿着钱，我东海也不呆了，办个签证出国移民去，以后在国外搞搞小饭店什么地，总比现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好吧？”
戎老板怎么都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番话，脸上地神色一阵一阵地变，琢磨了半天也吃不准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当然真地！”我假借酒意，诚恳地说道：“老哥，我这人本就比较懒，做做顺风生意还成，要做这种我哪里来这么多耐心？你瞧瞧，这几天的事闹得我心力交瘁，和你一样老是睡不好，就差吃安眠药了。还有……你来看看，我才几岁啊！这白头发都出来了，要再这么弄几年，非得少活几十年不可！”
见我表现得这个样子，还故意把脑袋凑过去，用手拨开头发给他看，戎老板一时间迟疑了起来。
“卖了！***！老子不干了！谁想要就卖谁去！”我拿起酒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拍着胸脯道：“这生意有什么做头？老哥你说的对，我把公司卖了得了，乐得轻松。谁给价钱高我就卖谁去，你瞧怎么样？”
“好……好主意……。”戎老板转着眼珠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会问道：“兄弟，要你真想把公司卖了？打算卖多少钱？”
“多少钱？当然是越多越好！”我白了他一眼，似乎他这问得太过可笑。
瞧我的样子不象是作伪，戎老板起了精神，试探道：“兄弟，哥哥再问句话你可别生气。”
“生气？怎么会？”我笑了笑。
他嘿嘿一笑，这才道：“哥哥觉得，既然你真不想做下去了，不如还是考虑下我刚才的建议，就算卖公司也卖徐少这边比较好吧？要是兄弟你不介意的话，我去和徐少提提怎么样？”
“这没问题！反正都要卖，谁买还不是一样？不过……老哥你们不能压低价，兄弟我还打算拿这钱移民呢！”
“兄弟，你给我个底数怎么样？我也好帮着你说价啊！”
我想了想，伸了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就这数！两家公司一起出手，怎么样？这价格不算多吧？”
“五百万？”
“五百万？我疯了我！”我瞪了他一眼，说道：“工程公司那边每年至少赚一百万吧？还不包括这些年打下来的名气，物资公司虽然现在有点问题，可渠道都在，支持过去，再差一年就能赚五百万回来，搞好点赚个上千万都是小意思！老哥，这两行你都是行家，你不会算不出来吧？一口价，一千万！低于这数我情愿不卖！”
“一千万？是不是太多了点？”戎老板给我的开价吓了一跳，道：“你公司又没什么固定资财，卖这么多？谁买？”
“那不一定！说不准就有人愿意买呢。对了，王哥那边听说对这公司有兴趣，过几天我打个电话问问，就算他不要，他北京圈子里的人也多，难保不会有人想接手。”
“别别！这价你先帮我保留几天，我先问问徐少成不成？”我把王钦抬出来，吓了戎老板一跳，连忙改口，急切地看着我。
“行啊！怎么着我们也是老兄弟了，这点面子总要卖的嘛……。”见鱼上钩了，我大方地笑着，戎老板也乐得连连点头，一对小眼笑得缝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