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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钦在香港没有多呆,第二天就回去了,再过了几天,柳玫和安非也回了东海,为了避免安非担心,我以香港、深圳这边有公务为由留了下来,每天和东海那边用电话联系着,密切注视东海的动静。
王钦的确没说错,栾大海只不过是个小卒子,关键是他上面再上面的人。我整垮栾大海,对他来说本没有什么大问题,因为这类为他办事的手下再手下多了去,就连栾大海的姓名他也不一定知道。可是,我这次匿名信搞得实在是太大了点,尤其是那份直接寄到北京的,在东海不经意地掀起了滔天巨浪。为了这事,东海被拉下马的中层干部差不多快一个排了,就连下面的小卒子也是数不胜数,拔萝卜带出泥,一层层地查上去,要不是那人后台太硬,弄不好就被这事给搞翻了船。莫名其妙地惹了这身骚,那能不光火?手忙脚乱地一方面把烧起的这把火压下去,另一方面利用某些部门的能力彻查“罪魁祸首”再加上我的经验不足,从寄信地址、笔迹、指纹等等一查就查到了我头上。
王钦赶来香港的同时,那人就动用去权利和关系,先把我的工程公司给停业整顿了,物资公司先因为股东的结构问题,开始还没受到太大影响,可从工程公司被停业的第二天起,环卫部门就开始整理起材料来,先利用环境保护的名义正式发文下来,随后连同工程公司一般,把公司也弄成停业整顿,还搞出了一大笔罚款单。
不仅如此,税务局、工商局等等,凡是能管得上点边的衙门全部出动,一批一批地人往公司里跑,今天来点罚款,明天搞什么审计,后天再以治安为由要查人员登记……反正一切能想得出来的花招全往我两家公司头上砸,弄得公司日常经营全部瘫痪,员工们个个人心惶惶。
这么一连几天,这才慢慢太平下来,我估计是王钦那边起了作用。果然不出所料,一个星期后,王钦从北京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这事暂时给摆平了。当然,这次风暴中我的损失也不小,光是两个公司停业将近半个多月,直接损失就达一百多万,再加上我交给王钦的一百万“赔偿金”和一部分的间接损失,总损失金额在三百万上下。
三百万,这数字说大不大,说下也不小,可对我来说却是雪上加霜。要知道,我刚拨了一大笔钱给张震海,手上可用的资金已经不多了,突然来这么一下,再加上停业其间公司的业务基本处于停顿状态,周转资金马上就出了问题。
本来,有戎老板和杨总的两笔巨额资金垫着,在资金周转上不会有什么大事,可这事一闹,让戎老板和杨总全吓坏了。不知道内幕的他们,为了保证自己资金的安全,连夜就把所有资金全抽了回去,尤其是杨总,他的钱可不是自己的,那全是公家的公款啊!一旦银行户头给封掉的话,他除了跳楼没有任何选择。
王钦帮我搞定后,我连夜就飞回了东海,找到戎老板和杨总,要求他们把撤回的资金重新注入,以保证物资采购的基本需要。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戎老板和杨总是异口同声拒绝了我的提议,找出各种理由打算结束合作。
“老哥,前些时候的事是一场小误会闹的!你们瞧,现在不是摆平了么?有王少在上面挺着,你们怕什么?”
戎老板愁眉苦脸地摇头道:“老弟!不是我不相信你,也不是不给王少面子。你那些天不在东海,你没瞧见这架式是多么吓人!要不是我和老杨把钱抽得快,我们可就惨了!现在没错,是没事了。可你不知道呀!谁晓得你这里会这么快就解决问题?我们把钱抽出来后,正好有个大项目要上马,就全把钱给投了进去,现在自己资金都不足啊!”
“是啊是啊!”杨总也在一旁心有余悸地叹道:“唉!都怪我们眼光不行,没看准啊!再说了,你老弟要是能早和我们通通气,也不会搞成这样子嘛!你不知道,我这一个月担心受怕,肉都掉了十几斤,每天在家里听到隔壁有人瞧门就会吓出一身冷汗来,就怕法院找上门来……。”
“我和你们通气?可能么?”我倒是想,可当初这种时候不通气还好,真通了气反倒把他们吓跑了,谁知道这两家伙胆子这么小?
瞧着他们一脸无奈,长吁短叹的样子,我只能陪着笑脸求道:“两位老哥,这行生意干了几个月,前景你们也都是看见的。要是就这么断了,可惜不可惜?那事也叫来得巧,何况我出事的时候正好又不在东海,让你们受惊了,兄弟先给两位赔个不是。”
我说完就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给他们行了个礼,戎老板和杨总连称不敢,等重新坐下后,我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哥,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尽量拨点头寸过来,只要五百万就够了,让我保证这几月的采购资金。等过上几个月你们如果想再追加,或者把资金收回都可以,你们看……?”
“这个嘛……。”杨总迟疑地看了戎老板一眼,似乎在询问他的打算,戎老板和他交换了个眼色,哈哈一笑后点头道:“老弟,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还有什么行不行的?不过,我们的确没瞒你,收回来的资金都投进项目中去了,现在我们资金也紧张的很。这样吧!我个人掏十万出来,也别算借不借了,就当哥哥的一片心意?”
“老戎说的在理!”杨总连忙把话接过去,也点头道:“我可不比上老戎家大业大,我也私人拿五万吧!和老戎一样,算是做哥哥的一片心意了。”
“十五万?”我被他们一唱一和说的愣住了,十五万有个屁用,弄五百来万那还差不多,这十五万丢进去,不就拿个石头往水塘里丢,起个水花差不多么?这两个家伙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平日是称兄道弟地这么亲热,怎么给吓了一次居然就这么胆小如鼠,或者是另有玄虚在?
心里嘀咕着,我盯他们看着,却没看出半点不平常来。依旧是那个笑脸,笑脸上依旧挂着真诚的模样,难道他们真的没钱了?还是……?
“算了,老哥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们赚钱也不容易,掏自己的口袋的事兄弟我拿着钱也觉得手烫啊!这事还是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吧,麻烦你们了……。”我想了想,摇头拒绝,站起身就要走。
“老弟!你别走啊!”戎老板从后面一把拉住我,满面诚恳地说道:“你这么一走,以后传出去别人不是说我姓戎的忘恩负义么?没说的!这钱你今天一定要收下,多多少少也是兄弟一场的心意嘛!”
“对对!一定要收!一定要收!”杨总的脑袋像小鸡啄米,在一旁附和着。
“这……。”我看着他们非常真诚的目光,终于点了点头。他们两个顿时笑了,连忙拉着我再喝几杯茶,他们同时先出去了几分钟,回来后拿了十五万塞到我手里,再把我送出了大门,离开时候还拉着我的手口口声声说真不好意思,等他们资金抽回后,马上再联系我,一定帮我度过难关。
“这些钱……有什么用呢?”开着车回公司,我哭笑不得地看着身边座位上丢着的这包钱。办公司最怕的就两样,一个是没生意,另一个是资金链出问题。我现在苦恼的是资金短缺,如果能有一笔资金供我周转一下,就能度过这个难关。这时间并不长,只需要三、四个月就行,可要命的就是这三、四个月里我又去什么地方找这么笔款子呢?
戎老板和杨总这边是指望不了了,无论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找他们借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看来,我只有去试试银行那边了,如果能从银行里贷出点钱来,或许能熬过去。
回到公司,我先把这十五万丢给财务。蚊子再小也是肉,钱虽然少点,怎么着也能派点用处。接着,我连忙把罗美丽和段克强找来,询问物资公司的资金状况,看看除了借贷,还有什么办法。
“没办法!”罗美丽说的很干脆,把一份数据当着我面摆开:“李总你看,这些物资都是预定好的,本来上周就得付款了,公司出了问题后一直拖延着,这周如果再不付款的话采购和销售两头都难办啊!”
“能不能让销售方那边先预支一部分?”我皱着眉,光这些要付款的费用就有三百多万,就是把我帐上的钱全拿出去也不够啊!
“这更不可能!”罗美丽摇头道:“销售那边都是有合同的,帐期不到对方怎么可能预付?再说了,以我对那边的了解,他们自己的资金并不充足,一直都是接到我们货加工售出后才有钱和我们结算。”
“小罗说的没错,李总你别忘了,公司差不多停业了一月,这些应付的款子都是上月的部分,这月要收上的来货更不在少数。我算了算,等上月的款付了后,再过十天就得准备下批的款了。这两笔款子加起来,可不是小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