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横累累濒临破碎边缘的战体,如果继续硬抗唯有破灭一途,法相可没有再温阳几个月的打算。战体的核心是生长在法相丹田内海的一颗本命星辰,随着战体的回收,本命星辰明显亮了不少。不过,自是不能与方才相比。
大衍神雷,北斗伏魔尽数落下,但天空依旧未曾清澈了下来。虽然雷云散去了大片,但最可怕的攻击依然在酝酿着。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只是一瞬,只是一道粗大光柱,毫不讲理、直挺挺就捅了下来,似乎要将大地都撕裂一个窟窿出来!
模糊的佛陀脸颊终于清晰,虽然仅仅只是短短的一刻但已然足够。六丈金身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完美的动作,外加一句霸道绝伦的台词:“上天下地,唯吾独尊!”冲天的一掌甚至比雷霆还要快上不少,竟然平托住了红色雷柱。
天地意志亦不是万能,它同样要受到此方天地的束缚。而现在的结局,便是它所能够做到的极限。雷色光柱的力量乃无根之水、无本之源,虽然气势震惊天地,但在佛掌稳稳的托扶下,却是逐渐消耗掉了自己的本源之力,逐渐消散于天地间。
山野一片寂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的样子一般。
一吻终于作罢,法相的背影面对众人:“此刻我战体受损,一身法力消耗过半,有人要来么?”
张小凡绝对是最有心的那一个,但他却是有心无力;现在,所有人的关注目光都落在周一仙的身上。
法相也绝不会让人失望:“周小环,上一次吾曾经说过,下回见面就是吾娶你的时候,你做好准备成为吾的夫人了没有?”
金瓶儿就在周小环的身后:“法相,你收手。”
“哼”法相却是眉头一挑:“如果是别人说这话,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周一仙这一次没有逃避:“法相,你又何苦难为几个孩子。”
法相的战意根本不加掩饰:“哦,这么说,周前辈终于肯赐教了。”
周一仙摇头:“我之一生,就算是死,也不会再和人动手!”
法相的虎目扫过全场:“既如此,那就休怪我法相无情了。”杀意,笼罩全场的杀意,每一个人都感觉被一只方才复苏的饥饿猛兽所盯上。
法相说道做到,平举的右手第一个对准的便是重伤堪忧的张小凡方向,他竟然要第一个打死张小凡,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其他人或许无力阻止,但有一个可以,陆雪琪明知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挣脱不了法相的束缚,她竟然一口咬在了法相的手掌,活像一只吃人的小野猫。
“雪琪,待我杀了所有人。咱们回去,你继续给我吃孩子好不好?”
陆雪琪用身子挡在青云田不易与张小凡的身前:“你答应过我,不杀人的!”
“哈哈哈哈!一时兴起,都忘了你我之间有这个约定。扫兴,实在扫兴。”刚刚还战意不可一世的法相,顿时又如春日般温暖。但有了刚刚这一茬,没有人敢真个的掉以轻心。
“大丈夫言而有信,人不犯我,我不杀人,这次就算了。不过,张小凡你千万别忘了来天音寺接自己的夫人。你若是不来,吾突然想起田灵儿的胳膊挺滑腻的。也罢,吾就让齐昊勉为其难让给吾算了!”
这还是人么?张小凡的心血早已咳出,心绪由于高深的修为定力本已稳定,但这一刻他竟然忍不住再次的喷涌,直接晕倒在了田不易的身前。
法相摆摆手:“还指望他以后来挑战吾,就这种心性,若不是答应了雪琪…”话锋突然一转:“田不易你还不带着你的宝贝徒弟滚么,再不走,吾可就当作你是对本方丈的挑衅了。”杀意再起,田不易身后本苍翠欲滴的巨木,只见片片凋零,不断地簌簌而落。
撕拉一声格外的刺耳,原本就破烂不堪的道袍禁不住杀意的洗礼,再度破开一道醒目的口子。就凭方才法相那一番话,田不易就有理由在此死战,但他的弟子就靠在他的身畔,为人师傅终究是不能率性而为。
田不易只留下对陆雪琪饱含深意的目光,就夹着张小凡,轻车熟路向着青云的山门而去。
“小环,当初你若是同意,你便是吾的第一夫人了。可惜,现在你的前面已然有了三位姐姐…”
继陆雪琪舍身护住青云田不易与张小凡后,金瓶儿也再度站在了周小环的身前,只不过她闭上了眼眸…或许,她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样命运。
即便被法相拉着,陆雪琪也完全洞察不出他的移动轨迹。法相的声音突兀在金瓶儿耳边响起:“这是第二次,有第三次吾便杀人了。不过你放心,第一个死的是你师傅。”
金瓶儿猛的睁开双眼:“法相,你无耻!”
法相却是不管金瓶儿,微微蹲下身子,让自己的眸光与周小环保持同一个水平线:“刚刚本方丈对你三姐姐的话你都听到了?”
周小环怡然不惧,自有一股气魄:“哦,那你打算对我怎么做。”
法相一指周一仙:“你爷爷练功练傻了,虽然修为绝顶,但全力爆发一次就会死翘翘,你懂我的意思?”
周小环仿佛在一瞬间长大成人了,她乖巧的跪下,向着自己的爷爷磕三个响头:“爷爷,小环不孝,今后不能在爷爷身边伺候了。”
走了,都要走了,法相依然对周一仙的武力“恋念不忘”:“周前辈,你如果想通了尽可来找我。如果不想一个人来,叫上道玄、叫上张小凡,甚至再加上一个鬼王也是极好的…”
山林间终于清静了,多少年了,自经历丧子之痛后,周一仙再一次体验到了人生的极痛:长生不死又如何,有这么一刻,他突然倦了!
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这显然说的就是法相这一类人。左拥变为了金瓶儿,右抱换做了周小环,回去的旅途,唯独少了陆雪琪的身影。陆雪琪离开,本来就没有什么可意外的;一个要走,一个无所谓,自然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