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如梭,在虚空中穿插。在宗守心念遥引之下,从下往上,如倒挂银河般的迎击。
见缝插针,水银泻地。只是一瞬之间,这安世印,亦被全数破解。
那石越见状怔了怔,而后一声苦笑。
“血剑妖皇,云界剑道第一,真名不虚传。石越今曰领教了!”
声音落时,身周便是无数道风刀,四面八方的削斩而出。
将那血色剑影,稍稍逼开。而后就直接在虚空中,撕开了一道裂隙。毫不留恋的带着石无忌,踏出那云界之外。
先前所立之地,却依然是气劲震烈,音浪不觉。
过了许久,才渐渐平复。
“这石越,好强!”
孔瑶一直在宗守的身后静观,此时是一声轻叹的:“世人都说未来神皇之位,多半是那中土那三大门阀。孔瑶却一直感觉,这石越要远远胜过那几位。”
又好奇道:“也不知他方才身旁那位,又是何人?骨骼清奇,身无修为。却能在你二人交手之时,身躯挺立不倒。这般的心志毅力,当真不凡!”
“自然不凡!此人唤作石无忌,与苍生道关系匪浅!说来这两叔侄,都是得天独厚!”
见孔瑶目光,讶然的望了过来。宗守又是一笑:“这是我夜观天象所得,小瑶你不信就算了。”
孔瑶闻言,却是嗤之以鼻。什么夜观天象?便连他父亲,持文王卦钱都做不到的事情,这家伙能够做到?多半是胡言乱语。
当下是不再理会,继续入定,冥想回思。
宗守则是手中印决一眼,运使土字真决,随着法力挥展。那倒塌的登天台,就如时光逆转了一般,那些残碎石块,一片片的倒飞而回。只几个眨眼的功夫,那登天台,就又重新拔地而起。
恢复如初,全无半点异状。仿佛从始至终,都不曾被击碎倒塌一般。
而就在此处,再次源灵汇聚之时。
宗守的手臂猛地一抖,却是那条雷霆翼龙,从他的身躯里,脱体而出。
身形变幻,一点点的开始膨胀。而那天空,也又一次开始了异变。
那小金晗曦,还有啸曰,却反倒是一一回到他的袖内,开始了沉睡。
四支灵兽,都是他的天生护驾,心灵相系。
这次他渡劫,四兽得到的好处,虽不如与他双修的孔瑶。
却也足以使雷霆翼龙,进阶到灵境。
而小金晗曦三个,也需时间来消化,从他这里得来的好处。
而在眉心间,那点灵胎,此刻亦是在跳动不休。
“赵嫣然那妖女,居然也开始渡劫。这么快?就不惧身殒——”
这个妖女,此前也才刚九阶而已。
小金它们几个,好歹随他在宙极命世书加速过的空间中,呆了数十年的时间。
这赵嫣然,却真正是一点积累也无。
即便是趁着他才渡完劫,晋阶灵境后期。有大量真元灌注之时,也需冒不少风险。
此女早在数年之前,就跟随他、二人又是同门,多多少少,有着一些感情。
真不希望,这女人早早就陨亡凋零!
这担忧之念,宗守就又自嘲一笑。
是了!有佛家护持,那个妖女,怎可么可能会身亡?多半是平平安安。
还有自己,到此刻仍是以末法之时的观念,来看现在。
在灵潮低迷之时,修士往往需要有雄厚无比的根基,才可进阶渡劫。修行的速度,也是极慢。
可在这灵潮大起之时,资质稍强一些,三五年间就可跨过人地天三境。
这个时代,这样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三千,绝不是什么奇事。
渡劫则更简单,以前要积累足够,才能渡劫。这个时代,却只需一门平和中正,有过足够验证的上乘之法,就可渡劫之后,再来完成积累,补全根基。
境界更高,则思域更广,对天地大道,也能有更深的理解。
至于道基,待得境界足够时,有的是时间去弥补。
简单而言,就是先补票后长车,与先上车后补票的关系。
前者后力更足,而后者却提前掌握强横实力。两者实难分高下——这么想来,赵嫣然渡劫,实无需担忧!
宗守摇了摇头,接着是又一拂袖,把那只困束在灵芥环内的那只碧火玄龟,放了出来。
一月之前,他奈何不得这只乌龟。不信今曰,到了灵境,也已然奈何不得。
这只碧火玄龟,依然是冻在厚厚的玄冰之中,眼瞳无辜的向外望着。
方一适应这全新环境,这家伙就在那冰层之内,用鼻子轻嗅着。
最后那目光,是定在了数千丈外,那只玄武巨兽的残尸上。
此兽已亡,道灵穹境的修士,就开始四下奔逃。
而旁观的修者,慑于宗守之威,都无人敢动。
一直就留在那里,尸躯不腐,外壳处就开始结出了一层石膜。就仿佛是灵螈,留下的那条断尾一般。
看着这尸体,这碧火玄龟的眼神,也渐渐炽热,神态明显是焦急无比。
那四肢死命的外撑,却依然不能把玄冰撑裂。
同时又尝试用牙猛咬,也一同月前之时一般,无奈其何。
最后只好用哀求的眼神,往宗守望来。
宗守看着,心中微动,而后轻笑:“可是想要我放你过去?”
那碧火玄龟不通人言,却能感知宗守的意念,当下是猛点着头。
“可倒是可以!”
宗守唇角微挑,无比灿烂的一笑。手心中渗出几点精血,虚空结成了几个符印。
“只是本王如今,正缺一头护驾灵兽。不止尔可情愿?”
碧火玄龟缩了缩头,似乎微微犹豫,半晌之后,才又把头点了点。
宗守这才一笑,把那些千钧符,都全数撕开。
又一团黑焰燃起,将那万层的无色玄冰化开。
仅仅半刻,当那玄冰融化小半。就已经被碧火玄龟缩的巨力,撑的裂来。
不过当脱困之后,这巨龟却再懒得理宗守,十二片冰翼瞬间现出,风驰电掣一般,往那只玄武兽尸的方向,疾奔而去。
不过就在碧火玄龟刚刚靠近,还没来及有动作时。就觉上方,忽然一股重压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