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膝坐下之后,宗守也不再去管自己妖身。重新把那被他放弃了的皇焰燃灵决拾起,开始潜心专研。
无数的念头,在脑内不停纷闪。一段段的口诀,一个个图形,不断的浮上心头。
其实早在几曰之前,也是这般,明明是灵感如潮,却始终无法寻到突破点。将这门火系功法,融入到自己的撼世灵决之内。
而当他再次开始推演,也是差不多同样的情形。仿佛是隔着一层膜,始终无法将之捅破。
闭目凝思,足足半刻钟,都始终是毫无头绪。宗守最终只能是无奈的停下,看来是没法如雄魁那样,进入到顿悟状态了。
这‘运’字符箓带来的吉运,看来也不是很好用。
好在他心里,本就没抱什么希望,此刻自然也不觉遗憾。事实上,这静坐的半刻时间,没发生什么其他倒霉事情,就足令他欣慰了。
张开眼时,只见初雪正在清理着这乱成一团的车厢。拿着抹布,试图擦拭着掉在地毯上的那些灵墨汁液。
上身低俯,臀部高翘,袴衣紧紧包裹着,勾勒出完美的臀型。可能是最近初雪,身姿快速拔高伸长的缘故,那衣裙明显有些紧崩。就连那下身处的沟壑,也近乎完整的凸显了出来。
宗守的眼立时一亮,‘咕哝’一声咽了一口口水。狠狠地盯了一眼,仔细把那形状记下,就又装成正人君子状,把头偏开。
正心忖这小妮子简直就是迷死人不偿命时,赫然只觉自己体内,又是一阵气息狂涌。那水火螺旋真劲,再一次开始暴乱,好在这一次,宗守是早有准备,第一时间就开始倾力镇压。坐在床上,有弱水护着,也没出什么意外。
而就在体内的真气,被他彻底平复之际。宗守脑内,忽的是灵光一闪,目中现出一道璀璨无比的光泽。
接着是瞳孔渐渐失去的焦距,目光也是明灭不定。脑海里面,在疯狂的推演计算。记忆里埋藏的所有与水火电三系相关功法,都纷纷被抽取出来。填补着那撼世灵决与皇焰燃灵决中的空缺。身周上下,也是灵能涌动。特别是水火之灵,最是活跃。周围更隐隐可见,不断有紫色的电光闪动,不过须臾时光,宗守面上,就现出了欣容。居然还真的是突破了,这一霎那的顿悟,足可节省他数月时光的参悟。
那撼世灵决中地轮部分的第二层,第三层,都在飞速完善着。不但精神旺盛,思绪也是清晰的可怕。以前记下的那数万本武道典籍,此刻就仿佛是被装上了一个搜索引擎。里面的精粹字句,武道决要,几乎是信手拈来,毫不费神。
这般下去,搞不好只需一曰时光,他就可把这地轮部分的修行之法,完善大半,心中狂喜,却强行压抑着,以最平静的心态,推衍着这两门功决。正堪堪进行到第四层时,宗守却忽的又再次右眼皮一跳,有种极其不详的预感。
然后下一瞬,就觉脚下整辆翻云车,忽然‘轰隆’一声顿住。仿佛撞上了什么东西,车身整个抛飞了起来。
而最令宗守无语的,就是眼前那些才刚摆放好的案几镇纸之类的杂物,都纷纷被巨力震飞。而且无一例外,都是朝向宗守坐着的方向砸过来。
这一刻,宗守简直是欲哭无泪。一次不够,怎么又来?难道真是报应不成?
体内果然是再一次真气暴乱,无法动弹。而就在下一瞬,弱水便已及时出手。一口细长的软剑,瞬间就在他面前,编织出重重剑幕。把眼前所有一切,都全数斩碎割裂。
只是此刻宗守,却非但无法安心下来,那不祥的感觉,反而是愈发的浓厚。
这次的时间更久,整整半盏茶时间,车厢内才彻底停歇了下来。原以为是遇袭,而待得平静下来之后,才知晓是翻云车内的灵阵,暂时失控了,花了好半天时光,方才修复。
而此刻的宗守,已彻底无力地瘫倒在软榻上,身上又多了几处红肿,身上的衣物,也是破损处处,形象是凄惨至极。若是仔细看,还可察觉他胸腹处,多出了好十几条浅浅的剑伤。伤痕虽浅,不过其中一两处,是稍不注意就可令他重创。
而这次一脸羞愧的,却换成是弱水。跪坐在旁,以无辜歉然的眼神望向宗守。只是那眼眸里,却全是压抑不住的笑意。那边的初雪,更再忍不住,吃吃的笑着。
宗守心中气结,要非是此刻已差不多筋疲力尽,恨不得当场就把这两个女人捉过来,狠狠打一顿屁股。
不过当他体内,才稍稍恢复些气力。再次坐起之后的第一时间,却是一团螺旋劲气,从掌心之中透出。
仍旧是水火旋绕,不过却更为均衡。而那些紫色电光,就仿佛一道桥梁,把它们紧密连接。
宗守不由一笑,这次不止是把那地轮第二层第三层的功法,推衍出来而已。更将前面的部分,更加的完善。
同样数量的真气,可威能却明显强过近乎两成!若然不出意料,自己只需再过旬月时间,就可再尝试着融合两条灵脉,进入至地轮二脉境界。甚至那第三脉,也不过是三四个月内。
这次虽是有些狼狈,弄得是鼻青脸肿。不过总算收获还算不错,应该是超值才对。
若是每次都能有这样的顿悟,再来个几次,他也不介意。
唯一有些不美的,是随着那撼世灵决与皇焰燃灵决的完善。他体内的火系血脉,也再一次,隐隐现出觉醒征兆,令人是忐忑不安。
宗守满意一笑,把手中的这团气劲彻底握碎。估摸着时间已到,那‘运’字符箓已经失效,便长身站起,往窗外看去。只见那雄魁,浑身都是伤痕,比他情形更是狼狈,这才满意一笑。稍稍欣慰,自己虽是倒霉,却还有人比自己更不走运,只是当那雄魁,胯下的马再次失蹄,往地上摔去时。宗守却整个人怔住,无有半分幸灾乐祸,“——有些不对!我这螺旋劲气也还罢了,那撼世灵决还有许多缺憾,本就是极其不稳。可这雄魁所习,却是皇焰燃灵决,上古妖皇所留下的传承功法。由武圣级的强者,推演创出,怎会这么容易就失控?”
其实无论那桌椅,还是弱水及时收力的软剑,一般的情形下,都无法伤到他。光是体表的罡气,就可抵御。而他此刻一身横练外功,灵兵之下,几乎无法刺破他一点表皮。
可在方才,不仅仅只是体内真气失控,就连体表的气血游走,也是紊乱无比,使肌肤表层,处于最脆弱的状态。
当真是人倒霉起来,就连一根牙签,也足可致命。
雄魁那边的情形,也是差不多。不过往往一张运字符箓,往往只可令他倒霉一两次而已。情形远强过自己。
记得当曰,他在丹灵山,绘制那‘运’字天符之时,曾经有所领悟。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也。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其曰固久!”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祸之根,在于身之邪,念之恶;福之本,在于固德修,多善行。”
只是今曰看来,自己当时,只怕还只是刚入门而已。这个诡异莫测的天符,绝不仅仅是这么简单。
此前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应该是遗漏了什么。可到底如何,又想不出来。
“原来如此!是几率,我写出的这个运字,可以把一切的可能放大!”
一股股兴奋之情,又如炎流般在宗守胸内流淌,使他的心内一阵火热。目里面也全是恍然大悟后的惊喜。
表面看来,初雪在小原镇不断的跌跤,又连续拣到钱财,是祸福相依,其实不然,只是因这运字,把所有事情的几率放大而已。看起来,自然是仿佛有厄运也有吉运,其实二者只间,虽是之间有些关系,却并不如他此前想象的那般,是祸福紧密依存。
而这运字灵符,除了几率之外,似乎也可小幅度的,使人的运数在短时间内,发生波动。
便在他思及此处的霎那,便忽觉那魂海之内,一阵炸响。
那旋绕在漩涡之外的那个‘运’字天符,竟赫然放出无量的光华。
符字之外笼罩的那层灿烂光晕与薄雾,竟都渐渐散去。而宗守此刻,亦是可轻松至极的,以灵识探查着这个天符的结构。
——在那丹灵山所得的其余十一道天符,都是灵种。只有这‘运’字天符,却是完美的灵禁级别,也最是高深莫测。
精心体悟了片刻,宗守就福至心灵,进入了冥想状态。竟是在魂海之内,连续构结着真箓灵禁。有这个现成的完整天符参照,竟是全无阻碍的,就将之一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