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奈有点扛不住他的眼神, 转身想走。
去哪都行，卧室或者卫生间……
他的手还没放开：“做什么？”
江奈磕巴：“我，我想去睡觉。”
“等会。”
李清霁起身, 把她拉到了榻榻米边坐着。
江奈不知他要干什么, 只见他走到了他放雪板包的地方，从里面拿出了一盒东西，又走了回来。
他在她面前蹲下，打开了那个小盒子。
江奈：“这是什么，药膏么？”
“嗯。现在不抹，你明天继续穿护具擦着会疼。”
“喔……”
李清霁左手握住她的小腿往他那个方向挪了下, 右手沾了药膏, 直接敷上了她的红肿处。
“嘶……啊。”
江奈没想到他的手掌突然按上来，原本她以为他会让她自己擦药的。
猝不及防的疼和心惊胆颤的慌交杂着冲击上来，她往后微仰, 脚也跟着挪。
然而没动一寸就被他抓住了, 往回一拉, 整个人被他拽了回去，脸蛋险险地停在他身前，几乎就要撞上去。
“动什么。”他看着她, 这么近的距离，她闻到了红酒的味道，跟她身上散不去的酒味一样, 互相缠绕，绷紧，拉扯……她明明没有喝多, 却觉得愈发晕眩。
“我, 有点疼。”
“我轻点。”
“嗯……”
李清霁继续上药, 但低头那一瞬动作停顿了下。
江奈的睡裙因为方才上药的缘故往上拉到了膝盖处，方才被他那么一扯，更往上卷了，白皙的大腿露着半截，掌控在他的手里。
江奈也发现了，红着脸把裙子往下推了一些。
李清霁没说什么，挪开眼，继续给她涂药。
后续，江奈没敢再动了，就保持着这样的距离。
于是她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就像今天下午在雪道上她冲下去的时候一样，频率高得让人有点不适。
除此之外，她觉得好像有某种东西也在不受控地往前走。
是酒精，是氛围，还是夜晚……她不敢确定，只是忐忑地觉得，这样好像有点不对劲。
“手。”
涂好了腿的药膏，李清霁抬眸看她。
房间内光线柔和，可那一瞬，他眼里的光却莫名锋利，黑漆漆的，似是带着某种隐晦的野心。
江奈心口一跳，没有伸出手。
而他也没有继续要求她伸手，只是看着她，一瞬不瞬。
江奈咽紧了嗓子，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了衣服，“要不，我自己——唔。”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李清霁突然倾身过来，吻住了她的唇！
浓烈而柔软的气息，瞬间侵占了她的所有感官。
意料之外，又好似预料之中。
可江奈还是呆住了。
其实，她有想象过跟李清霁的亲密场景，从回国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想象过。
她曾猜想，那会是有点冰冷的吻，甚至也可能没有吻，直接跳过这个，然后在**做夫妻间本该做的事。
他们会用生分却亲密的姿势，会有压抑而陌生的声息……
他们会跟某些小视频里的演员一样有着人类的本能，却完全无法跟那些人一样，有着热烈的演技。
应该会挺无聊的，她猜想。
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不是那样子。
他含住了她的唇，在她呆怔的时候撬开她的唇齿探入进来，舌尖柔软，动式却猛烈、强硬，丝毫没有给她反应的空间。
彻底接触绞缠的那刻，尾椎骨酥麻瞬间窜起，全身就如过电了一般，刺激得她不自觉发了颤。
江奈有那么个瞬间想逃避这样的刺激，却被他轻易掐着腰按了回去。他把她紧紧搂在了怀里，勾着她的唇戏弄，抵撞……
两人的气息混乱地缠绕在一起，急促而沉重。
慢慢的，江奈觉得自己快没法呼吸了，很热，心口像有一团火球炸开……
原来，这是跟李清霁接吻的感觉。
江奈像没了力气一样软在他的怀里，思绪混乱地想着，他应该是喝醉了，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侵略她口中领地。
如果是平时……平时……
他不会这样。
那么清清冷冷的一个人，不会像现在一样失控。
李清霁也觉得自己在失控，但他难得控制不住自己。
那一刻，只是想吻眼前的这个人。而且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他们本应如此。
一吻漫长，李清霁终于放开了一些，敛眸看了她片刻。
江奈总算有了完整的呼吸，她急促地享受着空气的清甜，失神地看着李清霁，压不下心口那强烈的悸动感。
“手会很疼吗？”李清霁声色喑哑。
江奈跟不上他的脑回路，迷茫的“嗯？”了声。
李清霁呼吸微窒，因为她一个眼神压不下那点火气，沉声道：“疼也忍住，等会再上药。”
江奈都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就又被吻上了。
她被放倒在身后的榻榻米上，眼前男人跟了上来。
他身上穿得还是今天的雪服，凉凉的料子笔直硬挺，擦在她未着衣料的手臂上，有些疼痛。
“不行……”
他捧着她的脸，又往后，没入发丝：“嗯？”
江奈努力争取到一点说话的空隙：“你别……”
李清霁停住了。
江奈轻喘着，慌张得不行：“没有……套。”
浓烈暧昧的氛围在此刻按下了暂停键。
江奈其实不确定有没有那个，她今天没注意过。
但巧的是，这个酒店不如国内那些酒店一般什么必需品都有，计生用品，它是真没有放置。
停顿片刻，江奈听到李清霁在她耳后深吸了口气，而后坐了起来。
他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才把那盒药递给她，“拿回房间去，我先去洗个澡。”
他起身走了。
江奈躺在原地，听到了他翻动行李箱的声音，也听到浴室门被关上的声音。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脸还热得发烫，脑子也晕晕乎乎的，她看了眼不远处关紧的浴室门，赶紧拿上药膏跑进卧室。
她当然不会再等李清霁出来给她上药了，自己把自己手臂上的红痕涂一涂，盖上被子就埋进了床里。
像在做梦。
方才的每一秒。
江奈盖着脑袋，感觉自己现在像一只被煮熟了的虾，弯曲在被窝里，浑身滚烫。
为什么会突然亲上呢……
哦，对，他喝酒了。
这么突然，说没有酒精地驱使她是不信的……
江奈呼出了一口气，因为此时冷静下来了，反而不知道等会怎么面对李清霁了。
这房间就一张床，也不可能赶一个人去睡榻榻米……
算了……装睡吧！
总之是不可以继续下去的。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装睡的江奈是真的有睡过去的意思了，才听到外面的动静。
她半眯着眼睛，看到李清霁换了睡衣进来了。
卧室主灯已经被她关掉，只余他那边的床头灯，他上了床，但没躺下。
突然，她这边的被子被轻轻掀起了一角，江奈心里一惊，不是吧……要继续？
她瞬间睁开眼睛，转头看他。
本以为她已经睡了的李清霁愣了一下，“没睡？”
江奈：“你干嘛……”
李清霁从她眼神里读出了一点警惕：“我只是看你有没有把手臂上好药，你以为我干嘛？”
江奈：“……”
静默片刻，江奈重新闷头睡觉。
“没以为你要干嘛，我困了，要睡觉！”
李清霁嘴角轻扬了下：“哦，知道了。”
“……”
仅剩的一盏灯也被熄灭，房间内彻底进入了夜晚模式。
江奈一时半会没能睡着，但也不敢翻来转去，就对着暗色发呆。
身侧的人似乎也没能很快睡着，有轻微的动静。
江奈突然想，如果今天这个房间正好就是有安全措施的……会怎么样。
他们会继续下去吗？
那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经过方才，江奈再不能像之前一样把李清霁想象成一个连在**都冰冷冷的人了。
也许……也许会比接吻还热烈。
许是带着这样的念头进入的梦想，江奈还做了一个类似的梦。
醒过来的时候她并不是很能清楚地记得细节了，脑子里只依稀有那么一个画面，她的睡裙在李清霁的手上，而他另一只的手，在她的身上。
窗外已经大亮，江奈从**坐起来的时候，心脏还因那陌生的触感砰砰直跳。
“起来了？洗漱一下去吃早饭。”
李清霁从卧室门口走过，停在门框处。
江奈看了他一眼，他已经换上了另一套雪服，白色的上衣，灰白色的雪裤。
身型挺拔，清爽明朗。
江奈无法将他和梦中没了衣服的人做比较，瞥开了视线。
“来了。”
她赶紧下床，拿着自己的雪服进了浴室，洗漱完后又换好衣服出来。
江奈跟着他一块出了门，经历过昨晚亲密那一遭，还是酒后，今早的清醒来得格外怪异。
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就他们两个人，一个空间的静默让人愈发不自在。
江奈轻咳了声，随便找了个话题：“你今天……很早起来吗。”
“嗯。”
“你怎么没叫我？”
李清霁说：“看你睡得挺沉。”
“那你可以自己先去吃早饭的，不用等我。”
李清霁看了她一眼：“我也没那么着急，正好，Joseph他们现在也在吃早饭，一起。”
“噢……那陆枫呢？”
“应该差不多起床了。”
“好。”
去餐厅的时候，Joseph和他的下属才刚刚开始吃早饭，看到两人过来，抬手打了个招呼，让他们一起。
酒店是自助餐，两人跟Joseph招呼过后先去拿吃的了，陆枫和林慧此时也到了餐厅。
林慧：“江奈！”
“来了。”
“嗯。”林慧拿了餐盘，跟在她边上一起拿早餐。跟着跟着，突然拉了她一下，话里带了些玩味：“欸，昨晚滑完雪那么累了你们还来呢？”
江奈不明所以：“什么？”
林慧指了指她的脖子：“够激烈。”
江奈伸手摸了下，还是一脸迷茫，直到林慧笑着把她拉到一个反光的镜面玻璃前她才看到，她左侧脖颈处竟有一处很明显的痕迹。
是昨晚在榻榻米的时候。
江奈脸色瞬间红了，把雪服拉链往上一拉：“……”
林慧年纪比江奈还小一岁，不过她对这些事毫不避讳，倒是看江奈有些拘谨，笑道：“你们都是夫妻了还这么害羞干嘛。”
“什么害羞？”
突然，身后传来李清霁的声音，他绕了一圈又过来了。
林慧看到他是老实了，说了句“我说你老婆呢”就赶紧跑路了。
江奈压了下衣领，也不说话，转身便要回餐桌。
没走一步就被李清霁拉回来了，“她说你什么。”
“没什么。”
李清霁微微俯身看她：“没什么你脸这么红？”
餐桌那边的人似乎注意到他们在咬耳朵，都笑着看了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江奈当然有些窘迫，但李清霁又非得问，她只好拉下他的衣服，压着声音道：“她说，你以后别乱咬！”
李清霁眉头轻挑了下，意识到什么了：“哪里？”
“……”
江奈才不继续说这个，拿着早餐就回到了位置上。
李清霁没过一会也回来了，江奈也没看他，专注于自己吃饭。
“多吃点，等会有力气。”
李清霁往她餐盘里挪吃的，江奈愣了愣，看了他一眼。
他们的距离，好像突然变得很近。
也许是因为此刻远离彼此的家庭，他们有些忘了他们原本的关系。
也也许是因为昨晚那个吻……让他们的关系变得跟在国内的时候不一样了。
不管怎样，江奈心里都不可控制的有了点小甜蜜：“不用给我，我吃得饱。”
李清霁：“那你等会练饿了跟我说。”
“嗯。”
陆枫看了李清霁一眼，默默竖了个大拇指，怪声怪气道：“我饿了能不能跟你说呀。”
李清霁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陆枫：“……重色轻友，只对你老婆好是吧。”
林慧在一旁笑。
Joseph也笑了笑：“这样是对的，以我的经验来说，这人生中老婆排第一，事事才能顺利。”
陆枫啧啧点头：“那他现在绝对老婆第一。”
林慧瞥了他一眼：“哥哥，那你心里呢，我是不是第一？”
陆枫揽住她：“绝对啊！谁能比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