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中年人
花农子留个方寸的字条上，一共只写了三个字：“一条命。”
简单的三个字，意思却很明显，那就是让铁匠用命还刀债。
方寸在找到铁匠之前，完全没有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注定无法改变。不过这件事情对方寸的触动很大，此时的方寸得到了白茉的提醒，已经决定好好的深入赊刀人这个群体，去融入他，然后去了解他。
止马村的事情结束之后，方寸和白茉没有在村中多做停留，他们离开了止马村直奔石牛镇。
但就在二人快要抵达石牛镇的时候，二人却看到了铁匠。
此时的铁匠血肉模糊的倒在了血泊当中，他的身体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亡了一段时间。另外有警察在铁匠的四周拉起了警戒线。还有许多的吃瓜群众，对着铁匠的尸体不断的指指点点。
“大婶，这是怎么回事？”
“哎，”被白茉问话的中年妇女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人的运气不好，今早赶集在这个地方遇到了两个吸毒的小青年。两个吸毒的小青年向他讨要钱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双方发生了冲突。两个小青年抢走了他的背包，并且从他的背包里面掏出了许多菜刀，最后两个小青年用菜刀，在他的身上剁了十几刀。”
“可惜了，这样一条命说没就没了。”
白茉退回到了方寸的身边：“他已经把债偿还了，你师父交给你的任务，你算是圆满的完成了。”
“我不想让他丢掉性命，我没有想过他赊刀之后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白茉看了方寸一眼，接着低声问道：“我想问问你，你师父他老人家今年年纪多大了，身体怎么样？”
方寸不明白白茉为何如此提问，不过听到白茉的问题，方寸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我师父今年快七十岁了，身体一直以来都还算康健。”
“赊刀人参悟天机逆天而行，按理说应该承受天谴才对，你师父今年七十岁身体康健，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这其中有问题。你师父他老人家好像成功的避开了天谴。”
不等方寸接话，白茉又接着讲道：“桥头算命的，只是窥视天机的皮毛，都要承受天谴，或是瞎了自己的眼睛，或是一辈子孤苦无依。他们和你师父相比，所做之事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你师父他老人家之所以身体康健，估计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方寸好奇的问道。对于天谴这件事情，方寸心里面也有疑惑，也曾经问过花农子，不过最后被花农子训了一顿。
“你师父包括其他的赊刀人，把本应该自己承受的天谴转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而这一次的铁匠，就是你师父的替罪羊。”
听到白茉的话，方寸心头微微一惊，很快就想到了自己的爷爷。
如果白茉所讲是真，那么自己的爷爷是不是也做了替罪羊，自己的爷爷现在是否还健在。
“看来得抽一个时间回一趟大周村，看一看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方寸心里面突然蒙上了一层阴影。
方寸有了心事，白茉也变得沉默了起来。二人并排前行，最后坐上了石牛镇前往墨县的客车。
“我接下来要去一个名叫十方镇的地方，去见见我的师父，我想我师父他老人家见到你，一定会非常喜欢。”
闻听方寸的话，白茉犹豫了片刻说道：“我送你到十方镇附近，然后我们暂时分开。”
“分开！”白茉的话，令方寸心头一紧，一股莫名的失落瞬间就填充了方寸的整个身体。二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方寸已经对白茉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情愫。此时得知白茉要离开，方寸的心瞬间就空了。
“你打算去什么地方？”沉默了良久，方寸才慢慢抬起头来直视白茉。
“我要去找一个人，办一件事情。”
“那我们两个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吗？”
“你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白茉看了方寸一眼：“你是赊刀人，你的将来注定四海为家。我的一生差不多也是居无定所，天下太大，我们两个往后见面的机会可能不大。”
听到白茉的话，方寸的心头既然莫名一痛。
“你也不用伤心，正所谓有缘千里相会，我相信我们两个以后还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白说完话从雪白的脖颈上取下一条项链塞到了白茉的手中。
“方寸我们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却把你当成了最好的朋友。这条项链是我小时候师父送给我的，我现在把它转送给你。你一定要把它贴身放好，以后你见到项链就好比见到了我。另外等到我们都长大了，相互之间不认识了，你把这条项链拿出来，我才能知道你是方寸。”
从白茉的手中接过银白色的项链，望着银白色项链底端的白天鹅，方寸久久失神。
“你有项链送给我，可惜我没有礼物能够拿得出手转送给你。”方寸将将白茉的项链贴身放好之后，颇有一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方寸跟在花农子的身边日子过得清贫，如今除了一套衣服之外，方寸的身上就只剩下了几张皱皱巴巴的钞票。
“没事，”白茉耸了耸肩膀，然后岔开了话题：“十方镇距离这里大概有多远。”
“十方镇距离这里不算太近，我们乘坐汽车去墨县，然后坐火车可以到达十方镇附近，整个过程加起来至少需要三天。”
说到这里方寸抬起头来看了白茉一眼，“如果你赶时间我们可以到了墨县就分开，你用不着浪费时间送我去十方镇。”
“你是不想让我跟着你？”
“没有，没有，”方寸连忙摆手，紧跟着神色一黯心头想到：“我倒是希望你能够永远跟着我。”
方寸和白茉到了墨县，坐上了开往十方镇附近的列车。
“十方镇你去过几次？你对十方镇了解多少？”白茉好像对十方镇很感兴趣，刚刚上车就又迫不及待的对着方寸低声问道。
“十方镇我只陪着师父去过一次，不过你放心，我能找到去十方镇的路。”
“我只去过一次十方镇，我对那里基本上没有了解。不过十方镇给我的第一感觉有点诡异，整个小镇的天空雾蒙蒙的，镇上人很少，大部分的商铺都紧闭着房门。偶尔能够在街上见到一两个人，却也是匆匆而过。另外整个小镇给人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走在小镇上，感觉好像喘不过气来。”
听到方寸的话，白茉轻轻的点了点头。
沉默片刻白茉又接着问道：“你去十方镇上到什么地方等你师父？”
“一个叫黄泉铁匠铺的地方。”
“黄泉铁匠铺！”白茉眉头一挑：“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黄泉铁匠铺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怪，里面的人性格更怪，脾气一个比一个坏？”
“是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们打交道。”
“我们赊刀人赊出去的刀就出自于黄泉铁匠铺，所以我们赊刀人不得不和他们打交道。”
“没有想到赊刀人的刀竟然出自于黄泉铁匠铺，看来那黄泉铁匠铺里面也一定是卧虎藏龙，隐藏着许多高手。”
“是不是卧虎藏龙，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黄泉铁匠铺的守门人是个侏儒，对方看起来身高不足一米四，但他的本事连我的师父都很忌惮，按照我师父所讲。对方好像擅长诅咒。”
“诅咒？”白茉颇有一些惊讶的看了方寸一眼：“诅咒这东西太虚无缥缈了，你确定你没有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方寸看来白茉一眼，“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跟着我一起去十方镇上转一转，我让你亲眼见见那个侏儒。”
“还是算了吧，十方镇听你说起来很恐怖，我可不想去见识。”
接下来白茉闭上了嘴巴，依靠着列车的座椅开始闭目养神。方寸一边偷偷的打量白茉，一边扭头观察四周。
今天列车上的人不多，方寸和白茉所在的车厢只有稀稀拉拉十几个人。
随着时间推移，方寸也依靠着椅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方寸昏昏欲睡的时候，方寸的心里面忽然腾起了一丝心悸的感觉。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正好瞧见白茉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
方寸连忙循着白茉的视线看去，不一会儿就瞧见，在车厢另外一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身着长袍的中年人。
中年人身材修长，一张还算俊朗的脸上，此时露出了一丝慌张。
“那个人有问题！”
“什么问题？”方寸好奇的问道。
“他的实力很强，不是普通人。”
听到白茉的话，方寸再次投眼朝着中年人看去，正好看到中年人走到了一名中年妇女的身前。
“大姐，你今年是不是四十二岁了。”中年人来到了中年妇女的面前，弓腰对着中年妇女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