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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为什么能够跟财政局老乡贝科长贝海宁走得这么近,难道真的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秦牧不否认这个因素可以掺杂在里面,但绝对不是主要理由。若陆远现在还是个无名之辈,贝海宁能用眼角看他就不错了。还不是因为陆远是当红区长方天柔的司机?不过,陆远邀请贝海宁,说明了秦牧想请客的意思,这个贝海宁竟然没有一点犹豫的答应下来,那说明贝海宁这个人的心思也是挺重的,要不然不会在现在的政治风暴中探头。
陆远给两人互相介绍之后,秦牧和贝海宁的脸上都露出热情的笑容,这个笑容非常的常见,也是官场人需要锻炼的。秦牧笑着说道:“浦上前一段能度过那么多难关,贝科长居功最伟,本来想早点跟您见个面的。唉,新工作新摊子,这一忙,就拖后几天了,海涵海涵。”
贝海宁也笑道:“秦局长年轻有为,是市里的政坛新星,我可不敢居功啊。”
两人哈哈大笑,双手互握说不来的亲切,仿佛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秦牧心里明白,这个贝科长恐怕在科长位置上坐了一段时间了,心里面是准备动动了。同时,他也没有什么太强悍的背景,所以趁着州广的政局扑朔迷离之际,想出来活动活动。否则,他也不会一听秦牧请客,就忙不迭的答应下来,要知道秦牧现在属于冰冻期的人物。
三个人坐定之后,就有服务员开始上菜。这都是前奏,陆远穿针引线,开始叙说家乡的事情,惹得贝科长唏嘘不已,秦牧也说了几句自己曾经工作的恶劣环境,原来三个人都是从贫困地方走出来的。
如此一来,这酒就喝得少了些拘束,纵然大家心里都有各自的打算,但开局的形势还是非常好的。
人都说酒桌好办办事,这是经验之谈。秦牧等到一瓶五粮液干掉之后,端起酒杯要敬贝海宁九杯酒。贝海宁一听,脸色有点发白,连忙推辞道:“秦局长是海量,这九杯酒下去,我怕是当场躺在这里咯。”
秦牧笑道:“俗话说,九不满则盈,这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吉利话。这九杯酒可都是有讲究的,您不喝还真不行了。”他满脸的笑意,也有点点出了该往事儿上说的意思了。
陆远一听秦牧这话,便拿起酒瓶站在了两个人的中间。相比较之下,贝海宁职务跟秦牧级别相差不少,但是实权可比老干部局强多了。秦牧既然说出了这话,他的手就放在酒杯上,轻轻的将酒杯转了一圈,微笑道:“哦?那我可要听听了,怎么个非喝不可呢?”他话里没有发冲的意思,反而带着一点好笑的口吻,气氛并没有变得紧张,反而越发平和起来。
秦牧叹口气,手中的酒杯举着,并没有放下,用非常动情的口吻说道:“这头三杯酒,我要谢谢贝科长。前些日子浦上那么困难,多方告急都没有回音,只有贝科长仗义伸手,让咱们浦上没有做瘪,所以这三杯酒,您一定要喝,帮了浦上这么大的忙,三杯酒都不喝,我们还不愧疚死?”
贝海宁听得有些高兴,都说浦上区的秦牧是个愣头青,可是现在看来,也是个会说话的妙人。他伸出食指指点了秦牧两下,苦笑道:“秦局长啊秦局长,你这是明着夸我,实则灌我啊。”
“感激之情,无法言表,只能用三杯酒略尽心意了。”秦牧略带些苦涩的说道。
贝海宁看出秦牧的表情是因为他被调离浦上,现在又麻烦缠身,不过贝海宁听到消息,有人要保秦牧,而且还是大关系,否则他不会冲动的答应这个酒局。他觉得秦牧这话说得挺有感情,要想快速的跟人拉拢关系,这个感情牌还是需要的,所以他也端起酒杯说道:“都是为了建设嘛,秦局长目光远大,我们增砖添瓦,也是很应该的。”
秦牧心里笑了一下,这个贝海宁,单凭这句话就让秦牧看出,这个贝海宁不是什么有后台的人物,否则也不会说得这么软。前面倒还带些领导的口吻,现在看来确实有点画虎类犬了。他自然不会点破,高举着酒杯跟贝海宁喝了三杯。
等到陆远满酒之后,秦牧指指身边的椅子,对陆远说道:“大陆啊,这个酒你要陪着。你跟贝科长是老乡,什么叫老乡,出门在外相互帮助就叫老乡。”随后,秦牧又面向贝海宁,笑吟吟的说道:“贝科长啊,大陆虽然跟了我时间不长,可这个人实在,也懂事,就是有时候做事莽撞了些。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您一定要多批评多教育啊。”
贝海宁从这句话中,听出秦牧这个人念旧,而且一旦进了秦牧的伙,他还是不遗余力的帮忙的。同时,贝海宁的心头也转着疑问,秦牧这么为陆远说话,是不是陆远知道些什么他的秘密?他脸上神色不动,等到秦牧说完之后,也笑哈哈的说道:“他呀,就是个愣头青,你可知道他那股子倔劲,那天可把我气坏了。”
陆远趁机又是一阵赔不是的话,三个人各自干了三杯酒。
真正的压轴戏其实就在最后这三杯酒上,秦牧还没有说话,贝海宁却抢先说道:“秦局长,这最后三杯酒,咱可不能轻易喝,要透个底,工作的事不谈,不谈啊。”
秦牧稍稍的凝滞了半秒,这个神情是他故意露出来的,贝海宁也明白秦牧确实想跟自己说工作,就带着点玩味的扫了眼陆远。而陆远则是一脸的茫然,说道:“这后面三杯酒,我可不能参与,还是准备点啤酒吧。”
秦牧转口笑骂道:“你这个大陆,当我是喝工作酒呢。今天只论交情,不论工作。”说着,他转而笑道:“这三杯酒可不是谈工作,只是全心全意的跟您喝个见面酒。”
贝海宁差点笑出声来,这么拙劣的借口也能说得出来?不过他不动声色,还是跟秦牧将这杯酒干了。
这顿酒席大家什么都没说,好像又什么都说了,酒足饭饱之后,秦牧便让陆远开车送贝海宁回家,并嘱咐陆远把车后的礼品给贝海宁带上。
一切安排就绪,秦牧也坐了车回家。
等到贝海宁回家之后,他媳妇看见他手里拎了个礼品袋子,便疑惑的问道:“怎么,今天收礼了?我都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以后别收这种看得见的,让有心人看见了没准出什么祸事,购物卡银行卡不比什么都强?”
贝海宁吐了口酒气,换上拖鞋之后,晃晃悠悠的坐到沙发上,得意的哼着小调。媳妇给他倒杯水,重重的墩在他面前,没好气的说道:“哟,春风得意的,连我的话也不回答了是不是?”
贝海宁嘿嘿笑了两声,得意的说道:“老娘们家家的,懂什么?今天我算是下对了一步棋,这辈子最正确的一步棋。”
“哟哟哟,就你?喝顿酒就牛起来了?四十多的人了,还守着个小科长,也不看看你那些同学,最差劲的也是个副局,谁跟你一样啊?”说着,她伸手将礼品袋子打开,从里面冲出一条烟,继续撇嘴道:“这是谁啊,送礼也送得这么寒碜,就一条烟,也好意思拿出手来。”
这烟贝海宁在楼下的时候确实不想收,但架不住陆远的客套。在电梯的时候,他抽出来看了一眼,这一看可就真的心神迷糊,满脑子就是升官发财。他一听媳妇这种不屑的口吻,愤怒的拍了下桌子,茶杯中并不慢的水却因为他这一拍溢出了一些。
媳妇从来没看到过他这么愤怒的时候,马上怒睁着眼睛盯着贝海宁。贝海宁毫不畏惧的吐了口唾沫,将二郎腿一盘,带着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你知道啥,你看看这是什么牌子的烟!我就这么跟你说,要不是有特殊的关系,甭说一条,就是一盒你也弄不到!”
媳妇听他说得认真,又把这条烟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只见大烟盒上造型没有什么特殊,就是几根竹子,还有两只站立的大熊猫。
“破烟。”媳妇指着烟盒说道:“不就是大熊猫么,又不值钱。”
“大熊猫?”酒后的贝海宁怪叫一声:“你看看,你看看,那是大熊猫吗?看好了尾巴再说。”说完,二郎腿的脚得意的晃悠起来,嘴里开始哼着欢快的调子。
媳妇瞅了半天,发现这熊猫的尾巴好像挺长,登时笑了起来:“小熊猫啊,不就是十多块钱一盒嘛,我见多了。凭送的这烟,是哪个区的小科员想找你办个事啊?”
贝海宁登时被媳妇气得脸色发青,指着烟盒说道:“你说的那个小熊猫,这两只熊猫一只站着,一只趴着,你看看这是啥!这两只都是站着呢!”他如此不遗余力的摆关子,说得媳妇一愣一愣的,这才得意的摇头晃脑:“原来我在局长那边看到过一盒,拆开的。局长还专门做了个真空的水晶盒子给存起来,听说是市长赏给他的。”这个“赏”字,他说得极重。
“又卖关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媳妇登时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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