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鬼看来,让他逃离这次轮回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他却不知道,半步多,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这里不在三界之内,若说起来,相当于无数个九宫坤元阵。
既然一个简简单单的九宫坤元阵都能瞒过三界,欺骗轮回。那在半步多做这件事,就更加容易了。
只不过是苏晨一直不会去做而已,若真要做,并不难。
苏晨现在需要做的,只需要将小鬼从孕妇王姐体内剥夺出来而已。只要小鬼不刻意捣乱,这件事想要完成就容易多了。
可就在苏晨下手之际,猛然间,他身体一震。
“有人硬闯半步多!”
苏晨抬头猛然看向客栈外。
就在刚刚,一道身影闯了进来。并且奇怪的是,在那人入半步多仅仅一瞬间过后,苏晨失去了对来者的感应!
这才是真正让苏晨惊讶的。
在这半步多,苏晨便是主人,如同神灵一般的存在。
可是先,居然有人瞒过了他的眼睛……
“小谢,去看看!”苏晨对獬豸神君说道。
獬豸神君急忙冲了出去,在半步多的迷雾中找寻陌生人的气息。
轮回客栈内只剩下了苏晨一人。
苏晨抓紧了时间,双手对着王姐的肚子,默默施法。
渐渐的,王姐的肚子开始膨胀起来,变得比之前更大。
怪异的一幕出现了。
王姐的肚皮像是成了虚设一般,一个湿漉漉的婴儿从那肚皮中渐渐浮现出来,身影逐渐开始向外挪动。
苏晨,是将那婴儿隔着肚皮从王姐身体内取了出来。
这每一步,都很缓慢,但好在一时间没有什么人打扰。很快,一个完整的婴儿从王姐的肚皮内浮出,悬停在了半空中。
小鬼惊愕地看着这一幕,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苏晨淡淡瞥了眼小鬼,手上动作没有停,开始为王姐疗伤。
之前孙田虽然对王姐的伤口进行了缝合,可是太过粗糙。而且王姐的身体内,也是一团糟糕,内脏都移了位。若仍由情况发展下去,王姐怕是活不了一个月,就会病逝。
这也正是孙田的目的。
只要王姐早逝,那么小鬼自然而然就夭折在了她的肚子里,小鬼也将成为九世血婴。
可谁也不知道,居然有人能将融为一体的小鬼和王姐,直接分离开来。
这个分离,不是渐渐淡淡的肉体分离。而是因果上的分离。
小鬼本和王姐没有因果,完全是之前孙田强行嫁给的。但是现在苏晨将这因果切断,那么这一世,便被消泯。
也即是说,小鬼依旧是那个八世早夭的小鬼,而非九世。
如此一来,血婴之变,已经胎死腹中。
“……这,这就可以了?”小鬼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惊讶万分。
“嗯。”苏晨将王姐的身体修复完毕,也终于松了口气。
正准备将小鬼送走时,刚刚出门追查闯入者的獬豸神君也回来了。
獬豸神君脸色不错,显然刚刚的追捕有所得。
“找到闯入者了?”苏晨问道。
“找到了。我把他困在街上,一时半会逃不了。”獬豸神君笑道,目光一转,看到了小鬼,“这就已经好了?”
獬豸神君的惊讶让苏晨皱了皱眉头,心里隐隐感觉有点别扭,但是又说不上来。
獬豸神君似乎没察觉到苏晨的脸色变化,走上前来,自然而然地将小鬼捉在手里,转头对苏晨说道:“九老板要不要去看看?”
他说的,自然是闯入者。
苏晨心中的别扭来得快,去的也快,他心里也好奇是什么人居然硬闯半步多,点了点头:“嗯,带路吧。”
獬豸神君抱着小鬼,在前带路,便走便说道:“那人挺厉害的,不过像是受了点伤,所以被我给擒住了。”
走了没多一会,淡紫色的雾气中,一个人影正暴躁的来回跑动。
看情况,似乎是被什么迷惑人的阵法给困住了。
想到这里,苏晨心里那股别扭劲又上来了——獬豸神君什么时候会这样厉害的阵法了?
侧头看了眼獬豸神君,苏晨心里暗暗有些警觉。
越走越近,苏晨也渐渐看清楚了阵中那人的大致轮廓。
不知为何,那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啊!”
阵中那人似乎被迷阵弄得火气很大,也发了怒,猛然一撞,将那迷阵撞得一阵晃**。
“轰!”
“轰!”
接连的两次撞击,终于,那迷阵也被破了开来。
一道人影从迷雾中出现,气喘吁吁。
苏晨目光猛然一缩,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獬豸神君?!
被困在阵法中的人,赫然就是獬豸神君!
那,身边这个獬豸神君又是何人?
苏晨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余光瞥见一道金光刺来,下意识一闪身,躲避开来。
回头一看,那獬豸神君正抱着无措的小鬼,狞笑道:“九老板好身手,这小鬼我就收下了,谢谢九老板帮忙了。”
苏晨面色渐渐凝重,心中的疑虑将他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居然能欺骗到自己,欺骗到半步多的伪装,这等本事,恐怕不是普通的黑衣僵尸那么简单。
而且更让苏晨心神不定的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找轮回客栈的事,每次似乎都对半步多有很深刻的理解。他们究竟是何组织?为什么会对半步多如此了解?
这背后的答案,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那假冒的獬豸神君见苏晨不说话,不屑一笑:“九老板,就这么一点本事吗?”
还不等苏晨回答,一直被戏弄的獬豸神君此时冲了上去,与对方战在了一起。
苏晨在一旁冷冷看着。
那假冒的獬豸神君似乎战斗力并不强悍,被獬豸神君逼得步步后退。不过想到对方的迷阵手法,苏晨知道对方恐怕并不是一个擅长正面作战的人。
至于留住他……
苏晨目光瞥向半步多一角。这时候阻拦,怕是已经晚了。
对方既然敢进来,就一定有后手。而这个后手,是一个极其熟悉半步多的人所留的。想要强留住这样有所准备的人,只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