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鲁什进入的不是什么房间……实际上,那是一个橱柜——但是对于守护者来说是橱柜,对于加尔鲁什来说和一个小房间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里被分为很多个大格子,每个格子里面都有一个透明的瓶子,装着一截蜷缩的触手。
看到这种情况,谁都知道,这是尤格萨隆的触手。
没有人知道洛肯和尤格萨隆究竟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但是可以看出来尤格萨隆似乎给洛肯共享了一些自己的能力——当然,也有可能是尤格萨隆要求洛肯研究怎么才能帮助自己越狱。
但是无论如何,这里的一切过去已经随着尤格萨隆和洛肯的死亡变得毫无意义。
见到了这些触手之后,加尔鲁什精神一振,就连在风雪之中跋涉带来的疲惫都似乎消失了。
这就是加尔鲁什的目标!
不知道这些透明容器之中的**是什么东西,它成功地保全了这些触手,虽然看起来有些扭曲,但是和外面那些失去了尤格萨隆之力的干枯触手完全不同。
至少……似乎有能量在流动?
泰坦科技的特点——所有的能量必须处于易于观察的状态,所以加尔鲁什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些透明容器之中的能量。
显然,洛肯似乎对于上古之神的能量和泰坦的能量融合进行了某种尝试。
至于结果……从这些触手还没有枯萎这点看来,似乎还有点效果的。
加尔鲁什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其中的一个容器上,仔细地观察着其中的那一截触手。
嗯,似乎并没有他们说的那样恶心啊?
鬼使神差的,加尔鲁什用自己的高仿血吼顶开了其中一个透明容器的塞子,将其中的那一截触手倒了出来。
“这就是德拉诺什自豪的原因吗?他的大伯和这一截触手的主人战斗,然后力竭而亡?”
不知道怎么回事,加尔鲁什想起了德拉诺什,想起了布洛克斯——现在,布洛克斯可是部落之中人尽皆知的大英雄,他无畏地对抗上古之神,甚至得到了联盟的尊重。
这是很难得的!
虽然德拉诺什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但是加尔鲁什相信,他暗地里一定以布洛克斯为荣。
至少德拉诺什言行之中有着模仿的痕迹,刻意的摆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这也是部落的传统了,任何一个英雄人物的亲人都会将他的事迹铭记并传承下去,这也是部落的精神。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加尔鲁什看德拉诺什一直很不爽。
为什么你就可以收获来自亲人的荣耀,而我去不得不背负这份沉重?
看着容器之中的触手,加尔鲁什的思路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他想到了萨尔,那个和自己年龄相仿,但是却是自己必须尊敬的人——你不也是仗着杜隆坦的遗泽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杜隆坦之子,当初德雷克塔尔又怎么会给你进行萨满的启蒙,你又怎么会成为今天的大酋长?
恍惚之中,加尔鲁什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我上我也行”的幻觉,他似乎忘记了萨尔成为大酋长之前人类在竞技场中经历的磨练;忘记了为了将敦霍尔德城堡的变故公之于众时,萨尔被克尔苏加德法术折磨时所承受的苦难;忘记了萨尔成为了大酋长之后每天的兢兢业业。
此时此刻,加尔鲁什的心里只剩下了满满的嫉妒。
没错,他收到了尤格萨隆的影响!
尤格萨隆代表的负面情绪是自私、嫉妒和贪婪——其中,自私和贪婪很难影响到加尔鲁什,作为一个战士,在需要的时候,加尔鲁什甚至不会在意自己的生命,所以这两种情绪对他的影响小的可怜。
但是嫉妒不一样。
加尔鲁什的人生经历和大多数的兽人有很大的区别。
在加拉达尔,加尔鲁什接受了来自盖亚安祖母的启蒙,在兽人老嬷嬷的嘴里他第一次了解了自己的父亲。
虽然盖亚安对于加尔鲁什毫无偏见,但是她对格罗玛什可没有什么正面的评价。
鲁莽、暴躁——当然,还有强悍,这就是盖亚安对于格罗玛什的评价。
平心而论,这份评价贴切极了。
但是对于加尔鲁什来说,这份评价简直难以接受。
鲁莽?暴躁?
加尔鲁什想反驳,但是却无话可说——甚至加尔鲁什母亲的死亡,都和格罗玛什的鲁莽有关,虽然当时加尔鲁什还小,他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其他战歌兽人的只言片语之中,他大概知道的是,自己的母亲在一次和戈隆的战斗中,为了掩护冒进的格罗玛什,死在了战斗之中。
而失去了妻子之后,格罗玛什并没有反省自己的鲁莽,而是认为自己不够强大——如果没有戈隆能够拦住自己,那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从那之后,格罗玛什不再照顾加尔鲁什,甚至加尔鲁什得了红疹之后,他也只是叫人将加尔鲁什送到了加拉达尔。
当时的加尔鲁什已经不是一个战士了,格罗玛什对他毫不在意。
并不幸福的童年使得加尔鲁什对于周围人的评价特别看重,虽然加拉达尔的小兽人并没有因为格罗玛什的原因孤立加尔鲁什,但是加尔鲁什还是对于这些事情有一种奇特的敏感。
更严重的是,在成年礼上,倒霉的加尔鲁什遭遇了裂蹄牛群,狂奔的裂蹄牛中,加尔鲁什艰难地保住了性命,但是却也伤痕累累——最后不得不以草原土拨鼠作为自己的成年礼猎物。
这简直可怕。
回归了部落之后,加尔鲁什开朗了一些,但是在格罗玛什的影响下,加尔鲁什越发偏激。
加尔鲁什渴望荣耀,只有真正的荣耀才能洗刷自己和自己亲人身上的种种耻辱!
而这种渴望在尤格萨隆能量的影响下,终于变成了嫉妒。
一个声音出现在了加尔鲁什的心底。
“干掉那些天生幸运的家伙吧,他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已经坐拥了你想要拥有的一切,他们该死!”
不知不觉中,加尔鲁什的眼睛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