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现在做的事情,说白了很简单。俗话说得好,捧得越高、摔得越惨。也只有那样,才能打击敌人。当然了。这个所谓的敌人还只是猜测。如果魏子翔不是那个人。捧一下那又如何?为的是整个中医的产业。可一旦魏子翔真的是那种人。那对不起了。
而现在高山就是要把魏子翔高高捧起,至于会不会落下,那就要看他到底有没有做那些事了。如果做了。那就等着摔死。
“魏医生,关于你在论文里提及的用药,我觉得很有意思,管中窥豹,从这论文里面,就能看出来魏家在用药方面的积累实在是让人钦佩。中医有魏家这是中医的福气。也是我们的福气。吾道不孤!”
这点高山倒不是刻意恭维,魏子翔的论文后来他细细的看过,但从用药和入手处的选择来看很有其独到之处。要不是后来发生这些事,医院和学院的事太忙,他还真想把魏子翔请来好好交流一番。
看着眼前略带巴结的高山,魏子翔心底的得意和快感根本无从说起,这种感觉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脸上也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丝得意。轻笑着道:“高院长客气了,我魏家怎么说也是中医世家,传承到我这里已有百年,这些都是我魏家先祖列宗传下来的绝技。这算不得什么。说句不客气的,就现在的中医,呵呵。”
魏子翔没有什么谦虚。反而是无比傲气的炫耀了一番。就差没说他魏家占据中医半壁江山了。当年,父亲与程唤真一较高下,最后却被对方的成就打击的一蹶不起。
说起来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两人在针灸方面各自陈述了对形针、走针,现代针数与古代针数的对比等观点。
这件事程唤真怕是到现在都已经忘了,但魏家父子却记得清清楚楚。魏中诚是个自负的人,也是个心胸狭隘之人。
当年明明只是各自陈述,他却把这当做一场比试,每每都要与程唤真针锋相对。
最后虽然两人的看法不同,在外界看来也同样精彩,不分伯仲。但魏中诚却发现程唤真在针灸上的早已明显在自己之上,这个发现让他宛若遭受到巨大的打击,就此竟一病不起。
这也是魏家后来销声匿迹的原因,当年亲眼看着父亲吐血晕厥,就此在床上形如枯木,魏子翔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
原本乐观开朗的少年,在这番打击和父亲偏执的教导下,变得越来越阴郁,仇恨占据了他生活的主旋律。
“翔儿,你要胜过他们,程唤真,他的徒弟,还有其他所有人,你要胜过他们...为...为我魏家,魏家……”
话没说完魏中诚就咽气了,两眼大睁里面写满不甘,身体更如难民般,骨瘦如柴,连点肉色都看不到。
“父亲,你放心,我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的。”看着面前笑容淡然儒雅的高山,魏子翔内心腾然起扭曲的怒火和快感。
程唤真,这只是第一步,等我让高山名誉扫地后,接下来就是你了,然后是其他所有人,中医,会因为我而扬名天下。
中二少年加上一颗被仇恨扭曲的心脏,没有人能猜透魏子翔的想法。更不会有人知道,他所用的医术不禁来自于家族传承和学习,还有他偶然从家里古籍中得到的一本孤本。
“魏兄,魏兄。”连声呼唤,看到魏子翔双眸聚焦的回过神来,高山这才接着说道:“说起这用药,上次你所提到以关木通入药,我有几处不太明白的地方。”
“我知道,恐怕很多人也如你一样,关木通虽渗湿利尿,但对于糖尿病患者并无直接性帮助。”
说道这里魏子翔故意顿了顿,卖了个关子面露讥笑道;“但世人都忘了,关木通也是一位毒药,而毒也有它的妙用。”
“哦?”高山挑眉惊讶道:“确实,关木通有微弱的毒性,但这好像还是跟病情毫不相干?”
“肤浅!”不屑甩手,魏子翔在高山接连的高捧下,和自觉即将报仇成功的扭曲快感中,往日的警惕正逐渐消失。
“关木通,微苦而性寒,清心火,能降血温,镇心燥,若是加大药量,再辅以几味中和药效,减轻血热和糖分的排泄,自然能够对糖尿病进行有利的……”
看着举止张扬,眉宇轻挑桀骜不羁,有几分痴狂洒脱,洋洋洒洒徐徐道来的魏子翔,高山真的被他所说的药理给惊到了。
古有以毒攻毒只说,而今天他所见到的,却是以毒饲身的法子。
初听觉得魏子翔所说简直就是一通狗屁,可结合医门的传承,细细品味后高山发现,竟然真的有可能行得通。
之所以无法肯定,是因为他从未这么想过,更没有真正的验证过,只能凭经验来推断。
只是,这反倒让他心底更加肯定,魏子翔就是那个幕后黑手。这份对毒的运用,别说是寻常的中医,恐怕就是程老和周老那样的大家,孙家这种传承世家都要逊色几分。
以小见大,虽有些以点概面,但却也能看出大致的端详。只是就像程老所说,这件事影响过大,还是谨慎点的好。
“魏兄的见解果然非常人所能,中医世家,名不虚传。”高山钦佩的拱了拱手,接着提议到实验室详细探讨。
魏子翔很是自负的点了点头,看到高山在自己面前表现的毫无骨气,他心底那点重视早就丢在天外。
高山也乐的看到他表现,现出来的越多,他就能有越多的判断,看他究竟是不是那人。
也不知道是魏子翔的个人癖好,还是魏家一直都保持着几分古风的对话方式。
称呼他‘魏兄,’说话带几分咬文嚼字的感觉,魏子翔表现的反倒是越来越放得开。
抑制的狂傲和内心的才学逐渐抖搂出来,说实话让高山受益匪浅。今天在对毒物的了解和认知上,魏子翔给他好好的上了一课。
“看来魏兄确实对毒物有特殊的见解,那不知...可了解癔症方面的用药!”高山看火候差不多了,语气平淡如常的问了句。
“要治疗癔症,自然是……”魏子翔张口就说。
“我说的不是治疗癔症,而是,人为的制造癔症。”高山语气一顿,言辞犀利,目光冷冽的看向他。
宛若洪钟的质问让魏子翔身形微颤,目光闪烁的看向别处,心虚道;“我们是医生,谈论的是治病的方子,怎么会想着要去害人。”
“气血郁结,天门不开,用的药可是乌头、铁锈、断肠草,以水仙、姬美人中和,加入……”
听着高山徐徐道来的方子,每当他多说出一味药时,魏子翔的身子就不自觉的颤抖一次。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魏子翔不可置信的指着他,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说出自己钻研数年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