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斌的回答, 永远会让人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袁斌揉揉袁杰希的头发,乐呵呵的说:“杰希不用担心我, 这点小事对于我来说无所谓, 骂归骂,多半是想蹭爹的热度!”
“你等着, 我让王文君替我写封书信, 告知江南地区的读书人,别蹭爷的热度。”
袁斌揉揉儿子的头, 彻底的将他的发型给揉乱了。
袁杰希也不担心了,他觉得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父亲好多人找您呢, 你应该去做事了。”袁杰希十分淡定的摆脱自己父亲对自己的□□。
好好的发型又乱, 心中十分烦闷, 发型对于袁杰希有稍微强迫症的人来说, 头可断,发型不可乱。
袁杰希觉得自己是白操心, 他怎么就忘了, 就凭自己父亲厚脸皮的样子,很少能够让他有破功的人。
算了,他还是去给自己的几位同窗回信吧,感谢几位同窗送来的消息。
袁杰希想了想自己要不要邀请自己的同窗来参加美食节。
父亲已经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了, 打脸白马书院,创办黑马书院,竟然还有人去劝说自己去其他的书院读书, 简直不是蠢就是坏。
袁杰希再怎么样也得支持自己的父亲,父亲护着自己。眼睛一眯, 他可不会让任何人‘欺负’自己的父亲!
袁杰希转头去写信,他也有自己要忙碌的事情。
整个袁庄,所有人脚步都是轻快的步伐,因为每个人身上都有任务。
神采奕奕,且精神满满。
这才是整个袁庄所有人的精神面貌,因为大家都有活干,每个人都没有闲着,有时候闲的蛋疼才会到处找事情!
自古以来文人相轻,又相互扶持,为了集体的利益,当然是要共同进退。
江南地区白马书院是当地读书人们首选的书院,这一批读书人的力量还不小,在朝廷当中也有一股小势力。
毕竟朝廷官员们也分派别,大家同属于一个书院,天生就有一分师兄弟之情。
相较于其他的官员更加亲近,当官的文人在少数,还有江南地区不少的文人,纷纷声讨南郡府袁家。
“吾等不会前去南郡府,更不会当夫子,哼!”
“无理之人,不敬师长之人,吾等休与之为伍!”
“说的对,白马书院历史悠久,为国为民,交出栋梁之材。岂容小人的诬陷!”
“……”
有不少意气风发的文人,有年轻的有年老的众人,纷纷力挺白马书院。
甚至还有一些文人准备写信进行辱骂,或者是故意的叫嚣。
白马书院的白山长,看到这么多文人支持自己,甚至病情都好转。
他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果然大多数文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你们说袁家主会怎么反击?上一次的百万雄兵,恭迎少主回家一事,看得我太爽了!”
“肯定会反击,我觉得人家袁家主做错了什么,这些文人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上蹿下跳。”
“戳着他们肺管子了,读书的人越多,他们就不尊贵了。”
“管他呢,有热闹看就行~我现在也不觉得这些读书的老爷们十分珍贵,我也觉得他们一般般了~蛮不说理,赶不上我们村的大爷知书达理……哎哎哎我是不是用了四字成语……”
老百姓看热闹,反正这种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老百姓就看个热闹。
整天就把这些读书人当做猴看,只不过这些猴所说的话,他们不懂。
老百姓们只能通过说书人的嘴巴知晓这些读书人所发表的文章写的书,写的诗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见江南地区的文人自娱自乐,上蹿下跳,似乎只有贬低袁家主,才能显得自己高高在上。
江南地区的文人们拧成一股绳,他们觉得有了共同的敌人,大家感情更加深厚了。
就在这些文人自娱自乐,甚至在精神上已经打败了袁家主时,一封来自南郡府的书信出现在了江南地区的各个府城。
在江南地区各个府城都拥有了属于袁家店铺。
所以想要告知众人一点事情也非常的迅速,袁斌是会制造热度的高手,也会搞别人的心态。
同时他想既然已经黑红了,那要不要把自家的店铺搞得更加热火一些。
于是第一天,所有店铺都挂上了一张大纸,纸上就写了一句话,差点没把文人们给气哭。
“袁家主:别蹭爷的热度!”
就这一句话,算是彻底的炸了锅了,文人们可以这样做,但是把众人的底裤扒下来,这就是袁斌做得不地道。
“有辱斯文!吾等文人,岂会做无知之事,什么叫蹭热度?”
文人气坏,然而越是气急败坏,越是让老百姓们懂得了,什么叫做蹭热度?
老百姓一想,原来他们可不知道哪个文人,哪个读书人叫什么名字,袁家主却搞出来了不少的事情,很引人注目。
倒是有不少人因为骂袁家主,彻底的在江南地区火了。
这不就是蹭热度吗!
“还是袁家主会总结,真聪明!”
老百姓们都忍不住叫好,真好,又知道了一个新词语。
好像是怕气不死这些文人,第二天店铺上又出现了一张大纸。
纸上就写着:是什么给了你们自信觉得会要求你们当夫子?谁给了你们自信,谁给你们的勇气?
别胡说八道,有本事上证据。
轩然大波,老百姓们才发现原来这些文人们都是在胡说八道呀。
袁家主都没有邀请,这些文人还表示拒绝。
而不少跳脚的文人,脸都气红了,大声的反驳:“就算邀请我们也不去!”
为了看热闹,无论是府城的老百姓还是周边的老百姓,都纷纷的聚集到袁家的铺子门前。
就是看热闹都已经看出惯性来了,也算是彻底的认出那是袁家的铺子。
这广告打的真是没谁了,至少从来没有过这种打广告的经验。
老百姓们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被灌输了袁家铺子的概念。下一次在买东西的时候,说着话:要不去袁家铺子吧。
袁家铺子第三日亮出来的大纸,赫然写道:白马书院都懒得去,还请你们这些迂腐之人?简直就是做梦。
胶州第一所学院,男子学院又称黑马书院,因材施教,无论出身,皆可入学。
全国第一所女子纺织学院,诚心聘请全天下最好的纺织师傅,刺绣大师,识字夫子,只要有能力,不论出身。
[夫子待遇从优,凭本事挣银子,不寒碜!]
这消息一打出来,瞬间让整个江南地区都炸了,本以为继续压着文人打,老百姓看个热闹。
万万没想到,最后袁家主竟然打了招生广告。
袁主公太贱了!
这招用的实在是太下流了!
江南地区的文人们是彻底的恼怒了,他们以为自己是对手,没想到人家不屑一顾。
被人在头上踩两脚之后,还在他们头上拉屎。
这种屈辱感,让不少文人直接抽搐,气晕过去了。
看病的大夫都纳闷,这些文人怎么气性这么大?
这招生简历是相当炸裂,至少炸的江南地区的好多人都迷迷瞪瞪。
‘男子学院,黑马书院,大家也觉得挺正常的,毕竟袁家主已经脱口而出要创办新的学院。’
‘这也算是没有瞎说,给大家一个交代,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干啥就干啥,袁家主是个诚信之人。’
‘不过这女子纺织学院是个什么鬼?还全国首例女子学院,他还很骄傲吗?’
这就让众人有一些搞不懂了,这为了和白马书院对着干。
袁家主彻底的疯了吧,没疯也不能说出,这么乱糟糟的话。
世人皆觉得此事有蹊跷:“假的吧,袁家主肯定是为了气白马书院的众人,所以才搞出一个女子学院。
为的就是告诉白马书院的众人,你们所维护的东西,维护的尊严在袁家主这里不屑一顾,甚至是可以教给女人!”
世人皆是觉得这就是袁家主的破坏,是故意这么做的。
为什么这么做就是为了气江南地区的文人?
肯定是为了让这些文人低头,如果他们不低头,女子纺织学院就会办下去,如果低头认错,那可能就不办了。
有不少的人都开始劝说一些嘴硬的文人。
“赶紧低头道歉,人家就跟你们豁出去,人家根本不在乎名声。”
“史书会记载,江南地区的读书人,甚至是白马书院,你们的围堵让袁家主决定故意搞事情。”
“有一个女子纺织学院,可能以后就搞一个女子学院,……唉哟,吓死人了,我都不敢想象!以后女人爬到男人的头上,那可怎么办呀……”
“赶紧低头吧,赶紧道歉吧,再不道歉,人家那里都要开工了。”
“……”
一声声的劝说,让很多江南地区的文人内心中绷不住。
袁主公不按套路出招,他怎么就不觉得,这让女人读书识字,这不就是在破坏男人的地位吗?袁家主懂不懂规矩。
江南地区刺绣大师有不少,因为江南地区有非常多的绣楼,有非常多的女子,靠着一双手吃饭。
就算是刺绣非常的挣钱,还是有很多的女子,黑天白天不顾身体的刺绣,眼睛都绣瞎了。
当然其中也有聪明的女子,爱护自己的眼睛,比如苏绣大家的胡金针能挣银子,更能把握银子。
年轻时,胡金针靠着刺绣养活了弟弟妹妹,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加,眼神的和体力不好。
而且弟弟已经娶了妻子,弟媳整天就是被迫胡金针,或者是用言语刺激。
胡金针看着弟弟无动于衷,心知自己已经依靠不了弟弟了,现在自己还能动呢,以后不能动。
正好听说女子纺织学院的消息,胡金针刚开始听个稀奇。
本来并没有下定决心要去南郡府,毕竟手里有银子,虽说弟媳不地道,但是也不敢明目张胆。
只不过这日,胡金针出了房门,准备放松一下,休息眼睛。
刚一出门就看到弟媳那张哭丧着脸,嘴里说着:“大姐,您可得帮一帮你弟弟,还有您的亲侄子,这马上就要娶亲相亲了,他还差彩礼……”
弟媳就是嘴里闭口开口都是要银子,好似胡金针在这家住着,就占了大便宜。
全然不想这座房子都是胡金针掏钱盖成的青砖瓦房。
胡金针转头看向低着头的弟弟,而弟弟一脸苦涩,一脸的倒霉相,屁话不说。
胡金针的心就彻底的凉了,她想自己不愿意在这里多呆着了,以后可能得被弟媳给琢磨死了。
“呵呵,这家是我盖的,如果不愿意住,那就滚!”
胡金针冷笑一声,甩袖而走,这地契还在她手里头握着,弟媳就迫不及待了。
幸亏当年听了师父的话,自己多留个心眼儿,不仅地契在手里,就连每次卖了刺绣的银子也在手里留了一部分。
胡金针觉得自己与其在家里被折磨死,不如到处走走看看。
走出家门之后,胡金针觉得自己的眼睛也日益的模糊了。
她虽然很注重保护自己的眼睛,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加,眼睛必不可免的也损坏了。
她不能再留在家中了,家中不养废人啊。
还不如到处走一走逛一逛,这辈子不回来客死他乡,自己孤身一人也无所谓了。
胡金针来到了金陵府城,特意找到了南郡铺子,详细的问一问自己可以吗?
店小二刚看到胡金针,也知道她是金陵府有名的苏绣大师,眼睛都亮了,他们可是有提成。
挖走一个大师,都有奖金,赶紧开始说出主公的要求,以及刺绣师傅的待遇。
“您放心,我们会把你护送回南郡府,如果您提前走的话,正好能赶上南郡府的美食节,那里可热闹了。
据说会有两场美食大赛,老百姓们可以边逛边吃,真是美滋滋~”
店小二一个劲儿的开始忽悠,开始说南郡府的好处,水果随便吃,以及当地的特殊风土人情。
胡金针是越听越开心,她决定走一走逛一逛了。“帮我报个名,最近的一批什么时候走?就给我定什么时候。”
“七日之后,商队开始回南郡府,你就跟着一起走吧。”
店小二十分开心的说道,手脚麻利的给记录在案。想着这一个刺绣大师,自己能得多少提成?想想都开心。
回到家中,胡金针就发现自己的弟媳满脸的不开心,在看着弟弟怂了吧唧的开始道歉。
“大姐,是我没本事,但是你也不能看着您亲侄子,娶不上媳妇儿。你再努努力一副刺绣就够给他娶个媳妇儿……”
弟弟怂了吧唧的说话,语气中的理所应当,似乎还觉得大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小弟,你是否记得我已经四十多岁的人,我的眼睛难道要瞎掉吗?刺绣多么的费眼睛你不知道吗?”
“一副刺绣我需要花费多长时间,你难道你难道都不知道吗?”
胡金针真心再给弟弟最后一次机会,小时候那么贴心的弟弟说给自己养老,说给自己送终,都是假话吗?
胡金针的弟弟一脸尴尬,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却是弟媳这时却振振有词:“大姐就是应该趁着您现在眼睛还能用,多绣几幅刺绣,也能存点养老钱。要不然等您的眼睛彻底的不行了,那可怎么办?”
胡金针彻底的无语,好吧,自己眼睛现在没瞎,还能用是最后的价值。
失落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胡金针掏出地契,她本意是将地契留给弟弟,现在也不留了。
因为外边弟媳还振振有词,指桑骂槐,声音超大。故意的在威胁胡金针,就是以后不养老的事情。
弟弟劝说的声音很小,胡金针对这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情况,已经彻底的麻木了。
无所谓了,反正要走了,这辈子不回来了。
回来干什么,被理所应当的啃食,现在恨不得连骨髓都给自己吸出来。
七日后,弟媳推开门,就发现他觉得能拿捏住的大姐已经不见了。
胡金针的弟弟苍白着脸,猛的想起他年幼的时候是谁庇护了他,他的姐姐从来不是一个软性子的人。
“彻底的完了,我姐姐不要我,我姐姐彻底都不管我了,都怪你个蠢妇!”
胡金针的弟弟哭丧着脸,恼羞成怒的一巴掌扇在媳妇的脸上。
弟媳被打趴下,但是天生体力上的不支,让她被迫挨打。嘴里还喊:“不会的,大姐肯定不会走远的,肯定是吓唬你……”
就在打闹的时候,有混混前来收房,胡金针弟弟一家人,直接被赶出家门。
胡金针算是彻底的出名了,至于弟弟一家人还是自力更生吧,她就是管的太多了。
胡金针可管不了这么多,已经坐着远航的船只离开了,头一次离开金陵府。
外面的风景是真好啊,山是山水是水。见过了开阔的田野,才会感觉到人的渺小。
像胡金针这种要手段有手段的女人,这世间可有不少,这世间从来不缺少能干的人。
就像是扬州花船上一些青倌,最负盛名的凤仙花魁,当得知女子纺织学院在招聘时。
凤仙花魁直截了当的用自己这些年的积蓄为自己赎了身。
老鸨认钱不认人,虽说她想留下凤仙,但是好多花魁都看着,这要是闹腾起,真招架不住。
“凤仙儿,妈妈奉劝你一句,你可别傻乎乎的相信这些传言,这可能就是打擂台,男人之间拿着女人寻开心。”
“你要是以后没地方去呀,再回来,妈妈这里肯定有你的一口饭吃。”
老鸨说话也好听,她见过世面,也知道人情世故,所以对这世间的事情啊,都特别的悲观。
“妈妈这口饭呀,还是留着自己吃吧,我凤仙只管是走了,就没想再回头,我死也得死在外边。”
凤仙儿是骄傲的,骄傲的像只凤凰昂着头挺着胸,走出这花船。
不管未来是啥样,她都不会再回头。
倒是花船上很多姐妹儿再大声的喊:“到了南郡府,来个信儿,让我们知道你是死是活~”
凤仙不回头,拜拜手,说走就走了。
甚至是土匪窝里出身的女汉子,也打算出门见见世面。
虽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几个人造不成什么大局面,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人特立独行,愿意走出来,去趟一条路。
江南地区的震动,也已经被成为奏折,并报给了皇上。
然而文离帝根本就没有心情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事。
因为世家的官员们开始纷纷的压迫文离帝,文离帝所说的话,所下达的政令,根本就到不了下面。
政令甚至都出不了京城,政令无法抵达地方,文离帝彻底的被围困了。
世家所造成的围堵之势,确实是给文离帝很大的震撼。
世家拧成一股绳实在是太厉害了,文离帝这时才后悔。
他倒是不后悔自己下的决定,他倒是后悔没有直接将所有的世家给弄死。
随着天气愈来愈冷,匈奴传来的消息,想要尽快娶和亲公主。
文离帝自己说的话,不得不完成,匈奴逼迫的紧,世家不答应。
世家的嫡女们更是放出话来,只要敢下指立刻就自杀。
文离帝恼羞成怒,甚至下达了圣旨,只要一人自杀就全家被灭门。
这是抗旨不尊,该诛杀九族。
然而这样子的圣旨传达下来,却让世家更加的坚固了。
楚太监小心翼翼,他算是看出来了,皇上疯了,世家疯了,整个京城就没有正常的人。
还是马二狗走运啊,早日脱离苦海了。
文离帝最后只能在他的亲信官员家中,选择了一位嫡女送上了花轿。
文离帝下令之后,可是让跟随他的官员们心都寒了。
‘老子效忠你,你专挑自己人下手。’
文离帝身边的亲信官员,也通通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皇上靠不住,自己赶紧找下家吧。
孟家主看着文离帝憋屈的样子,却冷笑一声,以为这样就算了?不可能。
大戏才刚刚开始呢!
楚太监看见江南地区的奏折,以及南郡府的奏折,直接就捡走了。
反正文离帝头疼欲裂,已经无力查看奏折,这让他的脾气日益暴躁。
被所有人惦记的袁斌,连喷嚏都不打一声了,因为惦记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反正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书院都建起来了,江南地区的文人道歉,也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