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婷婷认真的检测棉花, 甚至还有种植棉花的手册。
红袖管事直接将东西摆出来,亲自让人试一试,只有亲眼所见, 才能够认识到棉花的重要性。
萧婷婷没有架子, 直接套上了棉袄,就算是深秋, 夜晚才会比较冷。
所以穿上棉袄之后, 没有一会儿的时间,萧婷婷就觉得后背出汗了。
萧婷婷的眼睛都亮了, 边境三城,此地到了冬天的时候, 入冬一夜降雪, 气温骤然下降。
干冷的空气, 恨不得把人呼吸气去的空气都给冻干了。
每年的冻灾雪灾, 都能带走不少老人,
对于很多普通的老百姓来说,能够度过一个冬天, 活到来年开春, 就是胜利了。
‘又熬过一年……’不少老人都十分庆幸。
如果能有一件棉衣,对于最容易去世的老人和小孩绝对是一件好事。
只是棉花这么好,萧婷婷当然想要了,她想让边境的老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更想让萧家军每人都有棉衣……
萧婷婷放下棉衣,眼睛直盯着红袖管事,略在疑惑:“棉花很好, 非常适合边,只是无论是从得到棉花, 还是已经知晓它的重要性,都让我十分疑惑。
你家主公到底图谋何事,有什么要求?有话就直说吧。”
萧婷婷不信天上有掉下来的‘馅饼’,往往天上掉下来的不是馅饼,而是陷阱。
红袖管事已经起身,优雅地站在窗边,她知道这种无缘无故的好,没有人会相信,甚至会非常的可疑。
“萧大小姐,您放心,我家主公并未要求什么,而且我也不是不挣银子,随后我会在边境三城开三家纺织厂,收棉花,做棉布。”
红袖管事回过头来,脸上的伤疤都显得是那么的有魅力。
“不要多想,也不用多虑,一切有果必有因,这个果实是你们萧家祖祖辈辈,用生命保家卫国。
世人皆看在眼中,这世上确实有作恶多端的人,同样也有沉默寡言的好人。
萧家值得尊敬,是我家主公说的一句话。
不过如果此地的老百姓种植棉花,将棉花售卖于我,那我会很开心!放心,我给的价格绝对公平。”
红袖管事微笑的说出这些话,希望能够抚平萧大小姐的内心。
同时她知道自己要是不要求点什么事情,萧大小姐绝对不会收下棉花种子。
“……”
萧婷婷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红袖,似乎在判断她到底说的是真的是假的。
最后,萧婷婷还是愿意相信红袖管事,因为她知晓起这个女子的名声。
同时她对红袖管事背后的主公,充满了好奇,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说出这番话?
是大公无私?是有其他阴谋?
不过都无所谓,如果真的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但是老百姓们却会因此受到好处。
被算计就被算计了,现在的萧婷婷觉得自己家没有什么可以被算计的,萧家现在就剩下两个人,两条命而已,不要也罢。
不过会不会还是一个瞧上了萧家兵权之人呢?
不过如果‘背后主公’真的是盯上了萧家兵权也无所谓了,至少这个人是真正拿出来了好东西。
萧婷婷再次谢过红袖管事,带上了关于棉花的所有东西,准备回家见自己的父亲!
这种事自己一个人做不了主,还是要通过萧国公才行。
萧国公府
天黑了,萧国公才从军营中出来,带着一整队的亲卫兵,不紧不慢地赶回家中。
这是闺女给他定下来的规矩,每天晚上必须回家吃晚饭。
萧国公想到自己闺女‘娇滴滴’的撒娇,说实话,萧国公当时都想插瞎自己的双眼。
实在是太惊恐了,他明明养了一只母老虎的女儿,偏偏女儿的喜好是扮演小猫咪,就是装猪吃老虎。
府里,没有什么花草树木,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最值钱的就要数练武场的那些兵器了。
前院还亮着烛光,而今天这烛光是分外的亮眼。
萧国公内心就咯噔一声,因为每次出现这种亮光,就代表着自己女儿有要事相商。
而要事相商基本上就是通知自己而已,自己有什么反驳的意见,统统不作数!
果然萧婷婷看到父亲之后,立刻招呼菘蓝:“赶紧的端来水,伺候父亲,快点坐下来,吃完晚饭我有要事详说。”
萧国公看着饭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心里咯噔一声:今天这局面不容易小觑,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大事儿了?
“女儿,有事你就直说。你整的这场面太大,为父有点把握不住,到底是闯了什么祸,或者是你又想买什么东西或者是你想…”
萧国公头脑风暴,绞尽脑汁的想让自己的女儿给自己一个痛快,千万别整这一出了,他真的是受不了。
“瞧您说的这话,孝敬您,不是应该应分的事情吗。”
萧婷婷嘴里还在不停的狡辩,就是说话的语气又快了声音逐渐拔高。
萧国公冷静的瞥了她一眼,嘴里平静的说道:“婷婷你急眼了,气的速度加快了,看来你是真着急了,你说事儿吧。”
“这饭不吃也罢,我怕这饭付出来的代价会比较大。所以你先说事儿,我再决定吃不吃饭。”
萧国公非常坚定的说道,哪怕肚子已经饿了,但是他此时丝毫不为之所动。
萧婷婷还能怎么办?知子莫若父,萧国公实在是太懂他了。
“今天我被邀请出去,本来以为是攀拥附庸者,没想到来自外地的一个商人送给我一个大礼。
不应该说是送给我,应该说是送给萧家的一份大礼,由我们转交给当地的百姓。
我以为她有所图,然而此女子却说他家主公只是钦佩萧家,说让咱们放心大胆的用。”
萧婷婷将棉花拿出来,将棉花制造的布匹,还有纯正的棉花做成的棉衣。
甚至棉花籽榨的油,通通都是最好的东西。
萧国公听着自己的女儿,讲述今天的所见所闻以及发生的事情。
萧国公头脑在快速的反应,他很早之前就派人查过‘袁家’,也得出来了一个消息。
此人可能就是汝南袁家出身之子弟,只不过已经被逐出家门了。
“既然给咱们了,那咱们就先用着,能不能种得成,还是另一回事呢。”
萧国公十分淡定地说道,别光说的冠冕堂皇,就被感动了。
“行,听父亲的。”萧婷婷认真的点头,只不过今天有一点点小倾诉的想法。
“爹爹,我本心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但是她家主公对于边境军的尊重,对于萧家的尊重,帮我很开心!”
萧婷婷真的开心,萧家所做的一切,有人记住,有人知道有人心疼。
萧国公沉默了,这种言论确实让他也非常的感动。
有人将萧家的所作所为当做理所应当,甚至还是过多的猜忌。
而有人则是钦佩,说萧家做的对。值得的名流千古的英雄人物。
让人总有一种心安的感觉,就算现在战死沙场,有人也会记着他们。
萧国公和萧婷婷有时候父女二人,总是会在深夜中深思,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吗?
自己所做的一切价值在哪里?
萧家付出了一切,死的死,亡的亡,好像都是为了忠孝两全。
现在有一个人在说:‘萧家做的对,是英雄人物,值得敬佩!’
深夜的父女二人就觉得萧家所作所为一切都得到了回应。
萧国公愿意一试,如果棉花种植真的成功,那么边境三城老百姓日子将会好过许多。
萧国公直接让萧家军囤地,在冬天开垦土地,开春的时候直接种下棉花。
萧家军听从国公大人的吩咐,让干啥就干啥。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萧家军们就发现,开垦土地还是有点好处的,每天动一动,活动一下,身体都暖和。
萧家军将近二十万兵力,直接开垦土地将万亩,因为地广人稀,好多土地就是随便开荒。
萧家军按照直接分成十二营,人数众多,军纪严明。
第八营,一个小伍长扎扎呼呼的带着自己的手下们正在开垦土地。
刘贺伍长一边开垦土地,一边跟着自己的手下瞎逼逼。
“你们知道吗?我三姑家的六表妹跟随着大小姐,我知道上面为什么让咱们在大冷天开土地。”
刘贺伍长一边吹牛,一边用锄头锄地,这开荒可不是好开荒的,要先把石子清走,把上面的杂草清理,然后再将土地进行翻铲。
只有让土地变得松软,明年才能够放下种子来种植。
“老大,你可真牛啊,还有这种关系,你赶紧说说上面为什么让咱们开垦土地呀!”
“老大你赶紧说吧,别在这里犹犹豫豫了。”
“肯定是让咱们种田,一年到头下不了几场雨,庄稼很难存活。唉,一年到头种的土地够不上交税的……”
有的人是当地的出身,对于此地不容易种植任何粮食,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都闭嘴听我说!萧国公怎么会坑骗咱们呢,肯定是有事实的依据。”
“我可知道人家送来的种子叫做棉花,不能吃,但是能卖钱!”
“人家说了就是看在萧家对国对民,这种子根本就不要钱,直接白送给萧国公。”
“据说冬天穿上棉花做的衣服,盖上棉花做的被子特别暖和,据说都是想象不到的舒服……”
“萧国公对咱们这么好,如果棉花真的种植成功了,咱们以后冬天都不会挨冻了。”
刘贺伍长扛着锄头,呸呸,两声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又开始吭哧吭哧的锄地。
身边的小兵们都振奋了,是啊,如果是真的能种植出来好东西,萧国公大人肯定是不会亏待了手下的兵。
这小道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整个军营,而且传出来的消息也越来越灵通,也越来越夸张。
萧国公对此当然是知晓,苟军师甚至想派人直接将传谣言的人拉出去,先打上五十大板再说。
苟军师真是觉得自己就是一眼没有看到,怎么就突然间萧国公就冒出来一个新奇的决定。
军营里,萧国公正在被苟军师像念经似的唠叨着:“国公大人,您以后再做什么决定能不能提前跟我通个信,让我好做好准备。”
“您看看现在这些兵们吭哧吭哧的开荒,你就这一小袋儿的棉花种子,你别说种植一万亩棉花,这些棉花连一百亩地都种不完。”
“还有您别是上当了吧,跟人家说了什么你就信什么?……”
苟军师气急败坏了,气的直喘出气,他觉得萧国公太天真了,说几句好话就把他忽悠成这样。
萧国公却笑出了声,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却让人似乎能够从他的笑声中看到以往的一个肆无忌惮的策马奔腾的少年。
“这不是还有你吗,军师,有你在旁边提醒我,我也不可能直截了当的做事。因为我知道有你呀!”
萧国公笑容里带着信任,苟军师突然间有一些不好意思了。
苟军师:原来我这么重要吗?
萧国公看着迷糊过去的苟军师,突然间察觉自己有时候就应该多说一些夸奖的话。
看看军师不就被自己夸迷糊了吗?就像自己一样被别人夸迷糊。
然而,萧国公却不怎么担忧,红袖管事已经开始购买土地,开始建工坊,准备建一个大型的棉布工厂。
要将此处生产的布匹,棉布,销往全国各地,甚至是卖到到番邦之地。
红袖管事有很大的野心,萧国公知道之后,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毕竟就算是谋划自己,也不用下如此大的本钱,看红袖砸出去的那些银子,萧国公都觉得心疼。
不管怎样试一试,总会没错的,万一要是成了,都将是功德。
京城
文离帝直接下令,将静坐的文人全部都抓入天牢。
‘剥夺功名,打入天牢,家族中的后辈祖祖辈辈不允许在科举了。’
这道圣旨下达下去之后,立刻引起非常多的人的反对。
对于朝廷的官员来说,这套圣旨简直是蠢到了极致。
这就是将所有的文人都通通的推向了对岸的一种决定。
“皇上三思,这道圣旨下达下去,会引起全天下文人的反感……”
确实有苦口婆心之官员细心的劝说,然而这种劝说却是火上浇油的热油。
文离帝很生气,脾气一点就着了,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忍了很多次了。
自从皇宫外静坐的文人到此之后,文离帝就派人前去劝说。
再怎么样自己也是个皇上,自己下达的命令已经出发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皇上一言,金口玉言。这叫口谕,如同圣旨。岂能说毁就毁?
出尔反尔的皇上,以后再出现任何的政令,都无法再传达到下面,因为皇上就没有公信力。
文离帝派人劝说,甚至是轰打。都没有将这部分文人给吓唬住了。
反而让很多的文人越挫越勇,而且越坐越多。
刚开始的收回和亲的政令,又开始变换成其他的政令。
没错,很多文人有觉得有一些政令不符合他们的想象,就开始一起静坐,希望借此机会,能够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于是文离帝眼中看来这些年轻的文人,每一个都是有图谋,而且图谋不小。
单纯的文人前来静坐,那无话可说,文离帝觉得自己肯定是可以容忍。
但是随着要求越来越离谱,文离帝随时随地这些胆大包天的文人,就想要让他下台。
文离帝一直就是一个宁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心态,既然这些文人没安好心,那送进天牢也无所谓。
至于这些文人背后的某些势力,也在借此机会试探。
反正文离帝在朝堂上直接生气,直接拍桌子怒斥。
“闭嘴!朕不允许你们说话,你们就谁都不许说话。”
“朕劝也劝了,说也说,你们有什么好方法?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不说出来解决掉问题。”
文离帝直接反问了,满朝文武官员都被问趴下了,
“臣等不敢,还请皇上恕罪。”
满朝文武官员跪在地上,不知道该说些啥,只能不停的求饶。
文离帝冷哼一声,“说朕的时候能耐,弹劾朕是为了记入史书,为的就是留名千古?”
官员立刻不敢说话,这皇上怎么越来越难搞,越来越想的特别的歪了。
但是不可否认,他说的确实是有一定的道理。
文离帝甩袖而去,他怒气冲冲,心脏怦怦跳,有一些胸闷难受。
回到御书房之后,文离帝赶紧吃上了两粒舒气丸,吃了这药之后,让他能够痛痛快快的喘气。
然而 ,今天似乎因为太过生气了,吃了两粒舒心丸之后并没有任何的帮助。
胸闷气短的文离帝,只能斜靠在榻上,整个人都郁郁寡欢,紧皱的眉头,已经留下了深深的皱印。
“皇上,贵妃娘娘送来了补汤,还问您需不需要去看一看大皇子,大皇子说是又生病……”
楚太监小声的说道,文离帝更加生气。
“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说,大皇子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说,出去领三十大板!”
文离帝生气的睁开眼,直接一挥手让楚太监,赶紧离他的视线远远的。
楚太监脸色一白,直接谢主隆恩,然后出去之后领了三十大板。
打的是皮开肉绽,令人害怕。
还是楚太监的好儿子张二朱,托人求爷爷,告奶奶将他带回房里,认真的照顾。
只是一夜之间,楚太监就高烧不退。
张二朱像是误入纱窗的苍蝇,完全不知道出路在哪里。
然后他想起来出太监,经常会掏出来的一个木箱,木箱里有来自南郡府马二狗的‘礼物’。
确实从里面找到了一小瓶味道十分浓郁的酒精,打开之后就带着一股令人要快晕倒的酒精味。
张二朱就是看着这酒精,看看上面写着的方法,用干净沸水煮过的白布,沾上酒精擦拭伤口。
如果再碰到高烧不退的话,就用这酒精擦拭额头,两腋下,擦拭身体。
张二朱可不管其他的事情,赶紧照着去做,用酒精也不打算留了,都用到自己干爹的身上。
楚太监算是遭了罪,硬生生的被酒精给疼醒了,没一会儿又疼晕,然后又疼醒。
楚太监就这么反反复复,他可是遭老鼻子的罪了。
不过折腾了一夜的后果就是张二朱彻底的闻醉,而楚太监高烧确实也退下去了。
和楚太监相好不错的,太监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都有自己的责任,他们只能保证着楚太监不被克扣食物。
三日过后,楚太监高烧退了,伤口愈合的也挺好。
‘又被马二狗给救了一命,咱家这命就是马二狗给的,什么狗屁皇上,不值得咱家效忠。’
楚太监只要想到自己晕倒之后没有人来照顾自己,原来什么朋友之类的全部都消失了。
就剩下一个干儿子,现在他对于后宫中的所有人都失望了。
楚太监准备寄出一封信,同时这酒精确实是管用,他应该再多要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在贵妃的撮合下,文离帝想了又想决定将孟家之嫡女,作为和亲公主,嫁到匈奴去。
文离帝确实是这么想,世家不一直叫嚣着自己的血脉,血统高贵。
‘朕就是要让你们的血统中掺了血,混血了,哈哈哈,还是你们最不屑的外邦之人。’
文离帝没有在早朝上商讨此事,而是直接下圣旨传到孟家。
孟家作为世家的一员,他们家族世世代代掌握着朝廷的礼部,主管的就是各种祭祀活动。
所以是最懂礼的世家,当然是孟家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非常注重自己血统礼仪的家族中,要出一个嫁入匈奴的女子。
以后是不是任何世家娶了孟家之女,都要和匈奴称兄道弟,跟匈奴人有了亲缘关系。
对于孟家来说,文离帝给予的圣旨就是**裸的侮辱!
孟家嫡女不堪侮辱,直接一条白绫上吊了,幸而被丫鬟发现。
“让我死吧,我不能对不起家族!”
孟家嫡女只说这一句话,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此事在京城起了轩然大波,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儿了。
而杭州府,袁杰希也尴尬住了。
一眼望不到头的人马,单腿跪在地,一起大喊:“吾等奉主公之命,迎接大公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