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 袁斌的属下开始忙碌起来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事情,要去忙碌了。
而整个南郡府行动起来了,是根据袁主公所办的厂, 各地老百姓连种植的作物, 都要首先考虑工坊的情况。
南郡府之所以穷,是因为耕地面积少, 多山, 少耕田。
老百姓很聪明,开始种植果树了, 直接往山里挖几颗野果子树,种到自家的宅院, 细心的照顾。
有的老百姓没有别的手艺, 只能种地, 直接开辟荒地, 种上果树, 也不需要勤打理。
这是最笨的方法挣银子,还有很多的年轻人收拾妥当之后, 开始了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的打工生活。
如果真的是要看的话,袁斌和属下们已经彻底的改变了南郡府老百姓过的日子。
方家主还准备继续看一看的时候,经他一打算就发现,不仅是老百姓们已经开始依附着袁斌!
就以方家来说, 同样不是也依靠着袁主公赚银子吗?
比如自家的商队,每年都要大量的进购香皂,已经成为了商队中最赚钱的生意之一。
而自己所生产的布匹, 红袖管事成了最大的收货商。
家族方方面面,实际上都是在依靠着袁主公。
甚至因为过度挣银子, 家族中的好多事业都开始围绕着‘红袖管事’提出来的要求而在干活。
方家主也是调查了很久,才调查出来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不行了,他得喝杯茶,静静心!
这已经不是自己愿不愿意去投靠袁主公的事情了。
而是袁主公已经随时掌控‘颠覆’方家的能力,只要他想掌控方家,随时随地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掌控了。
“恐怖如斯!”
方家主倒吸一口凉气,自己怎么毫无察觉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走入了对方的计策当中。
难道说自己现在的反应也是对方计划中的一部分。
嗯!肯定是这样子的。
不是自己太傻,是对方太精明了。
了不得呀,了不得!
人的脑洞到底有多大,都要取决于自己所能见识到的存在。
这事要是放在老百姓身上,老百姓啥都不会想也想不了那么多,就觉得吃饱喝足挺好的。
但是聪明人就不一样,方家主见多识广,而且不愿意相信自己是想多了。
肯定是袁斌太聪明了,袁斌要不是太聪明,怎么能骗得了自己,骗得了其他的人。
以后不能在心中称袁斌了,那就是袁主公,甚至有机会成为自己真正的主公。
只不过方家主当探查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对方所图甚多,而自己家族太小了。
就在方家主犹豫不决的时候,韩知府率先发动了围剿。
韩知府一直视袁斌为眼中钉肉中刺,说什么也要拔除他这根钉子。
作为知府大人,他手中的权力确实能够让不少的小家族听他所用,也能得到不少的利益。
于是他发起来了围剿,大元县他无法插手,其他的县城,当然能插手了。
先是试探性的让工坊关闭,要多加税收怎么怎么样,反正提出来了一系列的要求。
就比如富贵县,刚刚挣了没有两年的银子,就开始飘了。
当地的老百姓们都在纳闷,但是官府的事情他们能怎么办,老百姓只能听从啊。
老百姓们也觉得应该吃这个亏,反正挣的那么多钱就让利呗。
但是碰上刚的主公,既然此县城不需要工坊,那就不办了。
“就是解散,工坊拆了,此地的县太爷不愿意让我们在这里办厂,那我们就不办了,
在胶州,我们也已经开始办厂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而且此地的商品也很难运输,根本就比不上即墨府,距离官路又近,又方便运输。”
王文君手下的一个管事,跟雇佣的所有的老百姓说完之后,也核算了所有的工钱。
不亏不欠,做完事之后,小管事转头就带着自家的人就离开了。
留下当地的老百姓们面面相觑,然后随即就是不解与愤怒!
不会真以为袁主公哭着求着在这里建厂?是为了挣这两个钱儿吧。
整个胶州可大了,好地方也多了去。
南郡府算个屁,南郡府都不算什么好地方,更别说富贵县。
说着富贵,其实最贫穷,好不容易搬个厂还被逼走了。
当地的老百姓直接暴怒了,好不容易也月月能拿到银子,刚过上一两年的好日子。
富贵县的县令府直接被围堵了,老百姓们直接围上了,非得让县令大人给个说法。
“这个工坊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不开的话,谁养我们呀!”
“县令呢?赶紧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如果你不让我们活,那大家都同归于尽吧。”
“就是,工坊从来没有缺斤短两,也没有少交税收,活生生的把人家逼走了……你倒是给我们一个说法呀!”
“对,不给我们说法我们就不走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富贵县的县令算是彻底的害怕了,他也没想过,老百姓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杀人父母者,人恒杀之,老百姓这是要杀官员了,如果是全县的老百姓一起把县令给杀了。
富贵县令也觉得自己也得自认倒霉了,甚至可能连皇上都会发圣旨,免罚老百姓,因为法不责众。
“不要愤怒,不要□□,本官会亲自询问一下,肯定不会让工坊关闭。”
富贵县令擦着头上的汗水,终于算是把暴怒的老百姓给压制下来。
但是等到他去寻找工坊的负责人的时候,就发现人家准备离开了。
“县令大人不用找我们了,根据王大管事的计算,富贵线并不是我们最优的地方,地方太偏僻,所生产出来的东西还需要用人工背出去。
正好关闭了之后,我们可以寻找其他的地方开设工厂。”
小管事也不在意,反正工坊已经关了关了,就不打算再开了,就好像说话是出尔反尔似的。
富贵县的县令就发现完了,他玩脱了,他又不能硬逼着开工坊。
工坊,就算是开了,那又怎样?谁能月月给发俸。
富贵县的县令,好不容易有一两年的税收变得好看一点,明明再有个一两年,就能评个中等或者是优等,到时候运作一下,还能脱离南郡府穷窝窝。
富贵县的县令为的就是韩知府所给予的优等评价,所以才会为难‘袁家’工坊。
现在不仅是丢了西瓜,赔了芝麻,甚至是老百姓都开始暴动了。
南郡府的衙门,富贵县的县令不停的哭诉,非得让韩知府给个交代。
“知府大人啊,为了完成您的话,我可算是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我才想起来人家袁主公的父亲可是袁太尉大人,我竟敢找人家的茬,我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都是为了您啊,您可得为我做主啊,您要是把我调走富贵县,我是待不下去了,我再待下去,我都得死了”
富贵县的县令不停的哭,抱着韩知府的大腿就不撒手。
韩知府一脸的不难烦,而且他好像也知道了最新消息。
袁斌竟然要撤离,他的工厂要是不交税,南郡府的税收都很难看。
韩知府气不过,他既想要高税收又不想要袁斌的名声,他什么都想要,他什么都得不到。
富贵县的县令的惨状传遍了南郡府,而富贵县老百姓们的惨状,更是让很多老百姓们害怕。
谁要是断他们的饭碗,老百姓们觉得自己也得奋起而上,保护最好的‘袁主公’。
工坊这种小事,袁斌都不知道。
日理万机的主公,怎么可能忙碌这件小事,主公可是非常忙碌的。
新年之后,袁斌一直都有在书房中,决定写信,去骂一骂南柯一梦。
“将这几封信,送到江南,随便找一个书店让他们转交给南柯一梦!”
“顺便转交南柯一梦一句话,让他过来为我写话本,待遇从优,如若不从,下次再写这种令人生气的话本,就别怪我去江南了!”
袁斌直接将几封信交给了楼管家,至于楼管家如何将这些新送到江南去,那就不是他操心的事了。
气急败坏的袁斌,看什么都不顺眼,不怪自己读书不行啊,也不怪自己写不出东西。
这纸不行了!
一点都不白也不滑,写字又容易晕,所以是纸的问题。
而且这笔也不行,毛笔来写字就不能换成其他的吗?
袁斌吐槽了一顿之后,让工匠们去研究,如何用竹子烂树枝等做出来好用的纸。
最主要的能不能做出卫生纸?
不是袁斌吐槽,他使用的当然是布了,但是也不是人人都像他这么奢侈。
便宜容易分解的纸,绝对是以下好用的物件了。
楼管家将信揣在怀中,也听到了主公的吐槽,心中瞬间灵光一闪。
‘主公这不是在吐槽,这是在点醒自己!’
‘谁会为了几本话本,特意写信去骂作者,不可能,怎么会这么费事。’
‘全天下哪里造纸最厉害,当然是江南了!’
‘江南的造纸坊是最有名,主公这是在点醒自己挖工匠,送信只是一个幌子!’
‘……没错,肯定是这样子的,主公,肯定是这样的想法,自己没有意会错。’
楼管家将此事放在心中,千里迢迢之路,不放在眼中。他要为主公办好所有事情。
交代好事情之后,楼管家亲自带一队人马前去江南,挖掘人才!
袁斌都挺吃惊,楼管家怎么这么厉害呢,原来他也想去江南玩吗?公事出差,顺带游玩。
袁斌表示自己很是羡慕呀!
而其他人则是觉得主公经常问楼管家,肯定是因为老管家猜对了主公的心思。
没看见主公一脸很欣慰的样子吗?
楼管家真不愧是老管家,能猜准主公的心思!
在胶州最繁荣的即墨府,有人不计后果的买了大片的府宅。
将这些府宅连成一片,打通之后开始准备修建最好看的府宅,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袁主公!
京城,突发时疫。
无人知晓时疫,由何处传染,为什么会在京城爆发?
但是不可否认,京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袁府,袁太尉在痛苦,因为大儿子得了时疫。
袁泽兰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不行了,本身他的病痛刚刚好转,但是好像上天看不惯似的,偏偏要了他的命。
时疫发作时,发热、流涕、咳嗽、鼻塞、全身酸痛、食欲不振、烦躁不安等症状。
而袁泽兰正好将这些症状全部都对应上,上吐下泻没有几天他就开始瘦的皮包骨了。
与其这样毫无尊严的生活在**,袁泽兰真的想着不如一死了之。
“父亲……是我不孝……以后不能侍奉您了,……我有一封信,待我口述,您转交给三弟,还有希儿……”
袁泽兰拼着一口气,他不想让自己的父亲为难。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这样无尊严的活着。
他作为世家嫡长子,袁家的骄傲。他本应向天上的月亮一样明亮,而不是蜗居在内宅之中。
“泽兰,你不要这样说,会有方法救你的……爹不会放弃你的!你不要这样说呀,你让爹白发人送黑发人……”
袁太尉太悲伤了,痛哭流涕。
在大儿子第一次生病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感觉,但是他没有想让自己儿子走毫无尊严。
现在京城老百姓们都在暴动,没有得病的,老百姓都在呼吁着要将所有得时疫的人烧死。
甚至就连皇上都有这种的想法,就是要烧死所有有可能患病的人,保留没有生病的人。
毕竟用极少数的生命换取绝大多数的人的生命安全,相信人人都会选。
而慷慨赴死的人少之又少,袁泽兰作为世家的嫡长子,袁家的大少爷又怎么会被烧死呢?
是他自己甘愿赴死,死的有骨气,在别人眼中好死不如赖活着,在他眼中与其这样毫无尊严的活着,不如一死了之。
袁泽兰也有其他的孩子,他不想让自己的名声耽误了孩子们的前程。
袁太尉失声痛哭,但是他知道自己无法挽留儿子了。
因为外面已经有声音了,说嗯,普通老百姓可以随便死,而真正的世家,就算是得了病,也不会去死。
世家的名声高于一切,哪怕袁家也不例外。
[袁家大少爷得了时疫,焚烧了自己的院子!]
这则消息传遍了京城,让众人不禁会想起,多年之前那位‘才华横溢’‘俊美不凡’的袁家大少爷,袁泽兰。
文离帝知道此事之后,在心中感叹之时,又不得不说,有些人真的是鸾姿凤态,不似凡人。
“真是可悲可叹呀,这样的世家子才符合朕心中的想象。”
文离帝不停的感叹,却让人继续探查,到底是何人将时疫病毒带进京城。
袁家,袁太尉一夜白了。
这个官不当也罢,皇帝想怎样就怎样吧,他是不伺候了。
还有高家必须死!这事儿就是高家搞出来的。
袁太尉认准了高丞相,因为只有这么愚蠢的人才会想出这种方法来祸害别人。
就像是袁太尉想的一样,此事就是高丞相整出来。
高丞相就是慌乱之中用错了招数,他就想出现什么大事之后,显摆一下自己的自理能力。
至少可以捐财捐物,博得一个好名声之后,无论是看在哪种面子上,至少可以回归官场,不回归官场的话也可以告老还乡。
现在告老还乡的话,回到老家他照样可以作为作福。
只不过皇帝实在是太聪明了,扣着高丞相的命脉,又不允许他告老还乡。
朝堂上,一夜白了头的袁太尉,直接上奏皇帝。
“此事就是高丞相所为,高丞相不将京城老百姓放在眼中,还请皇上为民做主!”
袁太尉高声的说,眼神中的戾气已经震慑众人。
文离帝倒吸一口气,就算是高丞相做的事情。
那他也不能在朝堂上直接发配,要将这种事情发配了高丞相一家满门抄斩,诛九族的大罪。
但是高丞相再不济也是老丈人,自己不能直截了当的杀人呀,这种事情需要背着人进行。
“太尉你太累了,多多休息,切莫为小人所困……”
文离帝劝说道,他还真以为能够像以往一样威胁住袁太尉。
袁太尉呵呵一笑:“在陛下的眼中,臣的儿子就该白白去死是吗?”
“在陛下的眼中,皇后的妻族,可以犯下滔天大罪而不受惩罚,京城老百姓们的生命都可以被一句话抹去是吗?”
“这官,臣不当也罢!”
“您愿意治臣的罪就治吧,草民走了!袁家与高家的仇不共戴天。”
袁太尉根本就没有给文离帝说话的机会,直截了当,扔下官帽子,拂袖而去。
袁太尉特别的后悔,早两年他就应该这么干,为什么要害怕?
害怕到最后有什么用,不照样还是让他最爱的儿子遭遇不测。
文离帝也非常生气,生气自己被驳了面子,自己会治理高家,而不是被逼迫的,因为治理高家也是需要时间的。
他作为皇帝,需要权衡各种事情,不能随随便便的搞事情。
后宫也需要维持,高家一旦是倒了,高皇后肯定要吃亏,到时候后宫乱成一片,他肯定没有平静日子了。
文离帝就觉得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他明明很难。
“不可理喻,袁家人不可随意出京城!”
文离帝还是害怕袁太尉会出现什么事,毕竟这可是世家的一等一的人。
但是就在发这道命令的时候,袁太尉已经带着儿子的衣冠,就要出京城的大门。
守卫京城大门的禁军,是不知道该打不该打呀。
袁太尉就直截了当的说:“要么赶紧开门让我离开,要么就在这里射杀老夫吧!”
“老夫倒是要看看这天下到底乱不乱!这天下是高家的天下吧,高家可以肆意妄为,高家女儿在后宫中可以作威作福……”
袁太尉直接展示他的地图炮,当着所有老百姓的面开始上骂皇帝下骂高丞相将所有人都骂了一遍。
这种不怕死的行为,可算是让京城的老百姓们大开眼界了。
而且老百姓们也从这些话当中总结了原因,原来让老百姓们惊恐的事情都是高家做出来的。
高家想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死了不知道多少老百姓,而皇上还在包庇罪犯。
就连袁太尉直接辞官不干,这皇上不行啊!
这皇上太垃圾了,先是年年灾情不断,就是得位不正!
城门口正在对持,袁太尉好像儿子死了之后,没有任何可怕的事情,非走不可!
袁太尉害怕什么?
他最喜欢的大儿子已经因为留在京城而遭受不测。
二儿子在老家管理族里事物,三儿子远在最南边,四儿子一去东北边境,就了无音讯了。
现在的袁太尉无所谓了,只要现在不弄死他,今天就非走不可,就是抗旨不遵怎么样吧。
皇宫。
得到消息的文离帝,也知道这就是袁太尉在踩自己,他已经不在乎生死了。
抗旨不遵,人家也不在乎了!
只要自己这里弄死了袁太尉,就是给人家三个儿子造反的借口了。
最疼爱的儿子,本来在京城被当做质子,现在都是仇恨了。
他不想放虎归山,但是又不想现在撕破脸皮,现在要是把袁太尉给捉拿了,整个京城,不!应该说全天下都会大乱。
想的太多了,文离帝立刻吐了一口鲜血。而且他知道民愤已经被激起了,自己要是不给全天下老百姓一个交代。
高家必死无疑了。
“御林军听令,捉拿高家所有人,诛其九族!”
文离帝擦一擦嘴角的血,厉声说道。他是被逼的做了这道决定。
同时也知道,就算自己下了圣旨,袁太尉也不会回来了,甚至是很仇视自己。
文离帝不想让袁太尉走,因为袁家太精明了,在当地的名望,甚至是可以忤逆圣旨。
袁太尉可以就看着高家被查了,高家九族被抓起来,他要看着高家,所有人都死绝了!
而在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文离帝,他不死,不足以让袁太尉消气。
‘不,我不着急,慢慢来!’
伴随着高家各种的哭喊声,高丞相的训斥声音。丞相夫人大喊的要见皇后娘娘。
袁太尉笑了,眼神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如何让一个逝去儿子的人,忘记痛苦,唯有仇人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