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重点班的女生叫陆佳伦,清秀单薄,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确实有点像蒋梅说的那种优等生,满满都是不太好接近的气质。
熟悉以后才发现,这女生性格其实挺好玩的。
刚认识的时候话不多,等聊熟了,才知道她为了对付无聊的军训,偷偷带了二十来本小说进来看,武侠言情都有,还有最近挺流行的港风科幻——虽然宋轻予觉得那个其实更像花里胡哨的早期玄幻。
“你要是喜欢,咱们一起看,”她甚至还很热情的邀请宋轻予,又好奇的问,“我看见你也带了一袋子书,是不是也是小说呀,要是是的话,咱们俩还能交换着看。”
宋轻予:“不好意思,那些是参考书……”
虽然早就料到自己跟重点班格格不入,但这格格不入的风格,还是有些出乎宋轻予的预料了。
尤其当她打听到,陆佳伦的数理考了260……
果然这才是一群真正的变态,而自己纯粹就是误入变态里的小透明,弱小可怜又无助。
“我这算什么,听说今年咱们班进了个超级无敌大神,神炸了那种,数理综合竟然考了满分,个变态,真是太可怕了!”
在宋轻予眼里,这陆佳伦也差不多的可怕。
不过她心态好,也不爱和人比——主要是不好也不行,重点班里哪个都比她分高,要真较劲一个个去比,那就连书都读不下去了。
“听说那人还挺帅的,跟高二那个一脸痘的大神不一样,咱们这次真是有眼福了,”陆佳伦说着说着露出了一脸梦幻的神情,“成绩好长得还帅,这不就跟小说里写的一样嘛,我最近看了一本特好看的言情小说,等下推荐给你看,男主角可帅了,我超爱的!”
说着话两个人就到了教室,这时候教室里已经坐了差不多一半人,宋轻予一眼就看见自己唯一熟悉的家伙,对着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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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佳伦也瞧见了姜霍,拽了拽宋轻予的胳膊:“嗬真是个帅哥!不过比我想的还差点,那还是小说里的主角更帅一点,这人看着气势不够,没有那种八面威风,又临水照花的感觉。”
宋轻予的嘴角又忍不住抽了抽:这位看的究竟是什么奇葩小言啊!
现在还没有排座位,大家都是随便坐的,宋轻予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圈,除了姜霍和陆佳伦,她还看见一两张熟面孔,但是都不大记得名字了。
虽然也在一个学校待了三年,但是重点班和平行班几乎毫无交集,这群人最常出现的地方是学校的荣誉栏,可惜宋轻予没什么荣誉感,基本很少去看那个。
高一的时候,她还来过重点班两次,等那个人不在了,就再没往这边走过。
后来高考结束,重点班倒是挂了一连串的红色横幅出来,不是这个考上了清北,就是那个进了知名重点大学,还用一张密密麻麻的红纸,把班上所有学生的录取情况都写在了上头,只唯一,把第一行刻意空了出来。
所有那一届玉山中学的高三生都知道为什么要空这一行,对很多老师和同学来说,这也是个永远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对宋轻予也是一样,所以多看一眼那红纸都不愿意。@无限好文,尽在
谁想到还会有一天,她能端端正正的坐在这间教室,成为重点班的一员呢!
又过了一阵子,人终于稀稀拉拉的来齐了,重点班的人看起来跟平行班的也差不多,有的正襟危坐,也有的吊儿郎当,有到处搭讪聊天的,也有拿着一本书埋头苦读,头都没抬起来过的。
宋轻予还见到了分班考考场里那个试图对答案的男生,男生见到宋轻予,看起来有点惊喜,还眼巴巴的坐到了宋轻予隔壁的空位上,高兴的打了一个招呼:“你好,果然又见面了,我当时就觉得你应该也能考上。”
宋轻予心里吐槽:不好意思,我自己都没想到呢。
不过毕竟是刚认识的同班同学,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于是她露出一点甜笑,对着这男生点点头。
“我,我叫胡浩,”男生胀红着脸,挠了挠头,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却依然倔强地试图搭话,“你叫什么?”
“我叫宋轻予。”她礼貌的回答。
“这名字还挺好听的,我……”胡浩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斜后方一个男生打断了。
姜霍拿出一本书,用书脊拍了拍宋轻予的背:“上次在我家漏了一本,前几天才翻出来,一直放在书包里忘了给你。”
宋轻予低头一看,发现是本离散数学,这玩意儿她鬼看得懂啊!
姜霍好像这时候才察觉到拿出来的书不对:“啊我不小心带错了,改天再拿给你吧。”
然后又非常顺手的把书重新收了回去。
宋轻予:……?@无限好文,尽在
陆佳伦和她悄悄咬耳朵:“原来你认识那个满分大神啊!看着还挺熟的,你们是什么关系?”
“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发小,他爸妈和我爸妈是同事。”宋轻予也轻声回答。
这时候胡浩的话已经被堵了回去,探头探脑,却再也没找到机会重新搭上话。
又过了几分钟,重点班的班主任踩着点走进了教室。
那是个挺帅的中年大叔,身材魁梧,剃着寸头,还穿着一身运动服,看起来不太像当班主任的,倒比较像个体育老师。
说话的声音还特别大,往讲台上一站,气势如虹:“大家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你们可以叫我张老师,叫老张也行,希望咱们有机会一起走完接下来的三年。”
他的眼睛快速在班上扫过去,眼珠子亮得惊人,那些原本吊儿郎当的学生,只跟他对视一眼,就不由自主把身板立了起来。
看得出来,是个挺能拿捏学生的老师。
“大家也知道,咱们重点班压力比较大,学习任务也多,所以趁着刚开学,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份特别的见面礼。”老张笑得和蔼又亲切,然后转头就从讲台底下搬出来一个大箱子,然后从箱子里一打一打的往外掏卷子。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