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栾女士一门,便看到阮父emo的小表情。
“你这又是干什么?”
阮父叹了一口气,捂着心口幽怨地开口。
“一想到闺女结婚, 我就难受……”
栾女士翻了一个大白眼。
走到一边上了床, 懒得搭理他。
“媳妇,一想到咱闺女要嫁人了, 我心里就难受。”
“媳妇?”
“媳妇!你说句话啊……”
“闭嘴!”栾女士一脚踹了过去,“睡不着就去外头跑两圈,少来烦我。”
阮父摸摸被踹疼的腿,委屈巴巴地上了床。
房间陷入黑暗中, 阮父闭上眼睛, 闺女跟谢延昭亲密的模样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算是明白, 闺女要离开他这个老父亲了……
在阮父唉声叹气中, 这一晚很快便过去了。
第二天,栾女士醒来, 便对上一双熊猫眼。
栾女士:“……”
“让我说你什么好, ”她嫌弃地别过眼,“闺女现在不挺好,那小伙子看着也是一个可靠的。咱们在农场, 还不忘托黄主任照顾我们。”
“你看他邀功了吗?”
若不是黄主任告诉他们,阮父与栾女士还真不知道这么一回事。
阮父:“……我明白, 但我就是难受。”
难受到从昨夜到现在。
栾女士无语。
“跟你闺女一样矫情!”她换了身衣服, “你就慢慢难受吧。”
阮父:“……”
知道父母要来,阮明芙准备好多东西正好派上用场。
栾女士将新鲜的鸡拿了出来, 又拿了点药材这才将它炖上。她与老阮虚得很, 在农场没有条件也就算了,现在既然有现成的, 她也不用客气。
很快,香味便冒了起来。
躺在**的阮明芙动了动了鼻子,猛然睁开双眼。
“我妈肯定又在做好吃的!”
不行,她得去看看。
阮明芙忽略了自己的脚上的伤,踩在地上便传钻心的痛意,让她龇牙咧嘴呼起痛来。
“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谢延昭急得不行,捧着她的脚查看起来。
经过一夜的修养,她的情况比之前好了许多。肿也消了,就是扭伤部分还有一大片紫黑色的淤痕。
“当心着点,”谢延昭这才松了一口气,“冒冒失失,脚伤不想好了?”
阮明芙不满地皱皱鼻子,却没反驳他的话。
闻着空气中越来越香的味道,她拍拍狗男人的肩。
“我妈肯定在做好吃的,快带我过去。”
那股香味谢延昭早就闻到了,也同样勾起了他胃里的馋虫。咽了咽口水,他这才依言将人抱到厨房。
“伯母,这样行吗?”
阮明芙一进来,就看到塑料闺蜜围着栾女士献殷勤。
可恶!
塑料闺蜜这个王八蛋,想抢她亲妈。
栾女士看着了眼顾意霖手里的稀稀拉拉,叶子都没几片的小白菜,缓缓点了点头。
“你放那儿吧。”
她指着一旁的案板,余光又看到阮明芙。
“脚伤怎么样了?”
她老实寻了灶口的位置,烧起火来。
“好得差不多了,”阮明芙双眼亮晶晶地盯着锅里,“妈,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栾女士没搭理她,而是和颜悦色地看着谢延昭。
“以后别惯着她,一点脚伤而已,又不是废了,让她自己走。”
阮明芙:“……”
听听听听,这是亲妈说出来的话?
谢延昭清咳一声,避重就轻地开口,“妈,有什么要帮忙的?”
“把鱼杀了吧。”
“咱们今天早上吃这么好?”
阮明芙看着不远处煨汤的罐子,再看盆里那条好几斤的鱼,趁机提条件。
“妈,我要吃酸菜鱼。”
“你吃个屁!”
栾女士瞪了她一眼。
阮明芙撅撅嘴,老实窝在灶口烧火。
哼!
她妈真是越来越凶了。
早餐还是稀饭与红薯,并没有阮明芙心心念念的大餐。只是闻着空中的香味越来越浓,她的心就像被猫爪抓过一样。
但她不敢问。
……
另一边,祁阳焱正想上车,一个胖乎乎的人影突然冲了过来,拦住他的去路。身边的保镖反应极快,一把将来人挡住,不让他接近。
“祁大少,你帮帮我吧,现在就只能你帮我了!”
祁阳焱眉心皱起,有些不耐烦。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你的事我爱莫能助。”
“能的能的,”张老板睁大双眼死死地看着他,“祁大少,只要你能借我一百……不,一千万!我一定能渡过此次危机。”
张老板这个死胖子哪儿还有之前的精神气。
整个人萎靡得不行,脸色暗沉。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休息了,眼底下挂着一对黑眼圈。头发更是乱糟糟,哪儿还有之前的精致。
他想伸中拉住祁阳焱,却被保镖档得死死的。
“祁大少,我求求你了,我不能破产啊……”
祁阳焱淡淡地看着他。
“上次借你的一百万,是抵押了你公司的份额,现在你又要一千万……张老板,想好用什么抵押了?”
张老板的冷汗都快下来了。
他之前就因决策问题导致公司亏损,不得以才把公司抵押过去。
但如今,他在国外遇来的货被扣住了,花了不少钱疏通关系。可缺口太大,张老板把所有的资产卖了都不及它的一半。
穷途末路之下,又想到祁阳焱。
这才有今天这么一出。
“祁大少,您一定要救救我,除了您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谁能有这个善心。”
“张老板不要跟我戴高帽,我是个商人,”祁阳焱冷眼看着他,“亏本的生意我可不会做。”
张老板当然知道这个理儿。
可他真的一点东西也拿不出来了。
“祁大少,你就帮帮我吧。只要让我渡过这次难关,我一定对你马首是瞻,帮你做稳祁家继承人的位置。”
“你的承诺对我来说不值钱。”
祁阳焱背地里的资产,早已是整个港城的巨富。要不是占了人家的身体,帮这对母子俩夺回家产,祁阳焱早就不跟这些人玩了。
张老板眼中透过挣扎。
良久,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听闻祁大少在找王大师的真迹,小人不才,祖上曾经收藏过一封。只要祁大少帮我这回,我一定将真迹与大半家产奉上。”
他也是豁出去了。
那边再不放行,他不仅守不住家产,还得吃官司。
祁阳焱冷笑。
这个消息是他故意放出去的,没想到还真的有人信。
“张老板,我帮不了你。”
他一挥手,保镖便将张老板架开。
任他怎么挣扎呼喊,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祁阳焱坐上车,扬长而去。张老板持木然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整个人仿佛被抽了魂。
连站都站不住,只能坐在地上。
张老板瘦了一圈的身躯微微颤抖,良久他这才睁着腥红的双眼咬牙切齿。
“都是逼我的……逼我的!!”
祁阳焱并没将张老板放在心板,一路带着人前往军区。到门口时,老顾头早就带着一票人站在门口。
待到人后,老顾头双眼一亮。
“欢迎欢迎,”他态势十分热情,“欢迎祁同志。”
“不用客气。”
祁阳焱淡淡地点头,目光却露到一旁的谢延昭身上。
老顾头也是狡猾。
知道两人的关系,还特意将人带来,就是为他们部队再加一层筹码。
“祁同志……”
老顾头刚想说话,被一辆驶过来的车打断了话头。
再看车上下来的人,老顾头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对方四五十岁,脸上还戴着金丝框眼镜,看到祁阳焱时双眼一亮,“这就是祁同志吧,我是对外司的干部,我叫林骁。”
“你好。”
老顾头瞥了他一眼,“祁同志,咱们有事进去慢慢说。”
“巧了,”林骁笑得跟狐狸一样,“我也是来找祁同志的。”
老顾头:“……”
要不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高低要跳起来给林骁那个王八蛋几个大脑蹦。
“顾司令,不如我们一起?”
林骁看到一旁的谢延昭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延昭,几年不见越来越有精神了。”
谢延昭朝他点点头,“表舅。”
“你们还是亲戚?”
祁阳焱看向两人,好奇地问了一句。
林骁眯着眼睛,与狐狸更像了。
“我是延昭母亲的表哥,”他看向祁阳焱,“说来咱们都还是亲戚。”
老顾头:“……”
脸拉得跟驴脸一样长。
这个王八蛋压根就是来抢生意的。
真不愧是搞政治的,心眼子就是多,三言两语就拉近了所有人的关系。
老顾头再恨,也得顾及面子,把人迎了进去。
妈的!
就是憋屈……
老顾头狠狠地瞪了谢延昭一眼,早知道不带他出来了。
对外司那些鬼精鬼精的王八蛋肯定调查过了,才会把林骁派过来。
折腾半晌,还是没有防住!
老顾头心里再如何生气,表面是仍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这次帮扶是针对家属院的,老顾头带他们往家属院与后山那条道走,“祁同志,你是不知道,咱们家属院的日子难过啊。”
“确实,”林骁附和点头,“这一户户都是国家的缩影,只要他们的日子好了,咱们国家也能越来越富强。”
老顾头:“……”
他忍了又忍,“这里只有冬夏两季,气候对农业影响太大……”
“没错!”林骁又开口了,“咱们国家还有好多这样的地方,被气候所累。地里的收成低,遇到灾害更是没有半点抵抗能力。”
老顾头:“……”
你特么能不能闭嘴。
妈的,真的好想打死这个王八蛋!
忍无可忍,他决定不忍了。
“延昭,你来给祁同志简单介绍一下这里的具体情况。”
谢延昭毫不含糊,而这时林骁也闭上了嘴。
老顾头:“……”
就针对他是吧?
走过家属院时,还是被不少人看见了。
嫂子们认出那一群人,待走过去后才敢议论。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部队里有什么大动作,也没听我家那个说啊。”
“我到是听我家那个说了一嘴。”
听到这句话的军嫂纷纷看向她。
“快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
“我听说好像是领导们找了一个人,想让他在这里建个厂,就招咱们这些人。”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沸腾了。
“真的假的,还能有这样的好事?”
“该不是骗人的吧,哪儿有这样的好事。”
“妈诶,想不到咱们也有当工人的一天……”
这时,有一位眼尖的军嫂叫破祁阳焱的身份。
“这人我见过,他不是阮嫂子的哥哥吗?”
“是啊……”
嫂子们闻言,有些失望,转头问那个挑起话头的嫂子。
“你这个消息靠不靠谱,别咱们期待之后,发现压根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是白期待了吗……
“说得也是。”
“想什么呢,你们不会以为真的有那么好的事落到自己头上?醒醒,谁会在这种穷乡僻壤建工厂?”
还是运输的问题。
军区太偏僻,东西运来运去特别不方便。但要照顾到军嫂,工厂的位置注定不能太选。
简直就是一个死结。
不止那些嫂子这么想,老顾头也是有着同样的顾虑。
他心里头没底。
但事到临头还是得问,“祁同志,你看?”
一行人走到后山脚,周围长着郁郁葱葱的大树。只是现在这个季节,树叶掉得差不多了。地上铺着厚厚一层,走在上面特别软。
祁阳焱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嫂子提个篮子下来。
“这是?”
“秋夏交季,正是菌子生长的好时节,”老顾头心里忐忑,“她们没事时,上山捡点菌子算是加餐了。”
祁阳焱点头。
对上老顾头那双希冀的眼,他沉默了一会儿。
“咱们先回去再说。”
老顾头有些失望,却还是点头。
“好。”
这事怕是不成了。
老顾头心中怅然,走了这么一个财力雄厚的主儿,他们家属院的未来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哎!
老顾头又叹了一口气。
会议室是临时清理出来的,只摆了几张桌椅。
老顾头抿抿唇,“祁同志,你看咱们这儿?”
“你先别急,”祁阳焱拿着笔写写画画,很快便抬起头来,“大致情况我已经知道了,顾司令,现在有两个办法。”
老顾头双眼一亮。
原以为没戏,却没想到峰回路转。
要不是得稳住当领导的架子,他是恨不得跳起来。
“祁同志请说,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一定答应你。”
“不急,”祁阳焱慢条斯理地拿出自己写写画画的东西,“先听听我这两个办法。”
会议室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第一,种蘑菇。我知道宛城有一种口蘑最受欢迎,我可以请人过来,教家属院的人种蘑菇。前期的菌丝由我提供,等蘑菇成熟就按当年的批发价收购。”
说实事,老顾头有些不满意。
马上就要入冬,已经不是种蘑菇的季节。虽说是个进项,但不可控的因素太多。
他还是更偏向稳定一些的。
老顾头开口:“第二种呢?”
“第二种便是成立一家方便食品公司,主营泡面、火腿肠之类的东西。我会就近选址,优先招收军嫂。但是,规模没有那么大,一下子吃不了那么多人。”
祁阳焱虽然有钱,也不会缺心眼干亏本的买卖。
他早就想好要在这里建公司。
既然军区递了橄榄枝,顺势接下还能再多一座靠山。
老顾头点头。
他也明白,但是……他想全都要!
选上的军嫂去上班,没选上的就老实种口蘑。
多好,一下子就把家属院的问题全解决了。但事到临头,老顾头突然扭捏起来。
他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便朝谢延昭使了个眼色,让他上。
可对方不知道在干什么没朝他这个方向看过来,老顾头急得一批,伸腿便踹了过去。
“嘶咳……咳……”
对桌的林骁脸色突然白了下来,一副痛苦的模样。
他握紧拳头,忍着腿上传来的痛意。只是分一杯羹而已,用不着下这么狠的手吧。
“你没事吧?”
看着他这副痛苦的模样,老顾头都差点乐开了花。
也是阴差阳错。
但踹到这人王八蛋,也是赚了!
看着对方假惺惺的嘴脸,林骁差点就控制不住揍上去。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人这么贱呢?
“没……没事!”
林骁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
老顾头得意洋洋,“这可不行,你脸色都白了,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不了!”
他走了好让这个王八蛋独占金大腿,想屁吃!
老顾头眼里有些失望,明晃晃得看林骁又是一个气不顺。
拉投资要紧,不跟这个兵痞子一般计较。
“祁同志,你也知道咱们家属院困难,”老顾头在林骁想说话时,赶紧开口:“你看不如把这两个办法结合一下,就能照顾更多困难的嫂子。”
林骁:“……”
妈的,这个狗东西!
“可以是可以……”
老顾头一听这话,兴奋道:“只要祁同志同意,什么都不是问题。”
“我知道了,”祁阳焱在脑子里飞快地计算起来,“既然如此,那具体的事项我再找顾司令商议?”
“当然可以!”
只要祁阳焱肯出钱,别说商议,把他供起来都行。
眼见军区的人与祁阳焱达成了合作,林骁也开始急了,“祁同志,咱们不如也好好聊聊?”
“好。”
祁阳焱自然知道林骁来找自己的目的。
他之前故意与阮明芙在电话里透露自己的资产,就是想引对方上钩。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来得这么快。
谈成了这单合作,老顾头开心得很,也不介意把会议室让给林骁他们用。
出了门,他兴奋地拍拍谢延昭的肩。
“我就知道,今天带你小子出来,一定会顺利。”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可是知道祁阳焱有多宠爱阮明芙这个妹妹。
谢延昭淡淡地看了老顾头一眼。
之前是谁还嫌弃他废物来着?
……
今天难得出了太阳,阮明芙让顾意霖扶着她,去了院子晒太阳。只是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她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肚子。
栾女士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弟妹,你的脚没事了吧?”
胡宛宁过来时,正好看到在院子里的阮明芙,便径自打开院门进来。
狗蛋也跟了过来,一眨眼就溜没眼了。
与两家大人似的,狗蛋与旺财也玩得来。两只狗经常串门,不是你去我家,就是我去你家。
旺财是最喜欢粘着她的,栾女士来了之后,旺财被她的一手好厨艺折服,现在改粘栾女士了。
“没什么大事,”阮明芙指着一旁的凳子,“嫂子,快坐。”
胡宛宁朝她身后看了看,“伯母呢?”
“在厨房里忙活呢。”
她本来也呆在厨房,但栾女士觉得她一脸馋样吵到她眼睛了,又嫌弃她笨手笨脚,就把她给赶了出来。
生气!
“我过去打声招呼。”
“嫂子,我也去!”
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的香味,她那里还坐得住。
栾女士正在煎鱼。
整条两斤重的鱼被裹上面粉,放在油里面炸得酥酥脆脆,空气中都弥漫着特别的香味。
“伯母。”
栾女士一抬头便笑了起来,“是你啊,快坐。”
不知道为什么,胡宛宁在栾女士面前总感觉有压力。
“这是我种的扁豆,特地摘点给您添个菜。”
这些扁豆水灵灵,上面还带着水珠,一看就是刚采下来的。
栾女士也没客气。
“明芙都给我说了,你特别照顾她。孩子,你的心意我领了。今天就来伯母这里吃饭,让我也好好谢谢你。”
盯着煨着汤的瓦罐流口水的阮明芙猛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好奇地抬头。
她什么时候跟栾女士说的,她怎么不知道?
胡宛宁赶紧摆手,“不不,这怎么好意思……”
“就这么定了,”栾女士带着笑意,“你也别跟我客气,你那么照顾她,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一顿饭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伯母还请得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胡宛宁再拒绝就不适合了。
她想了想便道:“伯母,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把芋头削了吧。”
栾女士知道。
不给她安排活,这饭胡宛宁也吃不安稳。
众人都在厨房里面忙活,就阮明芙一个闲人。她干脆就窝在灶口,省得栾女士嫌弃她又赶一次。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厨房的香味更是越来越浓。
别说阮明芙了,胡宛宁都忍不住咽口水。
尤其那锅鸡汤端出来,揭盖时,那个香味……真的,用香飘十里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
汤足足煨了一个上午,肉质都溶进了汤中。
上面一层飘着星星点点的油花,下面则是奶白浓郁的鸡汤。一旁配着鸡肉炖的菌子,还是胡宛宁给的。
栾女士也是个识货的人,一眼就注意到了。
住在阮明芙周围的人家却是遭了大罪。
闻着空气中的香味,看看桌上的萝卜咸菜,这特么哪里还吃得下去。大人到是能忍,小孩子哭着闹着要吃肉。
开始还有闲心哄,随着香味儿越来越浓,大人的耐心告罄。
孩子就吃了一顿竹板炒肉。
打孩子的声音此起彼伏,就像过年的鞭炮一样热闹。
鸡汤在众人瞩目下端上桌,栾女士拿了勺子将鸡腿给了小胖子,还顺手舀了半碗汤。
“谢谢奶奶。”
小胖子特别乖巧,睁着葡萄股的大眼睛仿佛要将人给萌化。
栾女士就很喜欢他。
“真乖,”摸摸小胖子的头,在阮明芙的眼里将另一个鸡腿也夹给小胖子,“多吃一点。”
失去了鸡腿,阮明芙别提有多幽怨了。
“伯母,够了够了,”胡宛宁赶紧将另一只鸡腿夹进阮明芙的碗里,“他一个人吃个鸡腿都费劲,还是让弟妹吃吧。”
看着失而复得的鸡腿,阮明芙别提有多开心。
“谢谢嫂子。”
这一顿饭吃得所有人头都不抬。
哪怕最克制的祁阳焱,都忍不住多吃了一碗。
顾意霖这个饭桶更是不用多说。
尤其那份鸡汤,被喝了个干干净净,连点渣子都不剩。
许诸从同情,变成了羡慕。
就冲这手艺,丈母娘再凶他也受得住。
这顿饭的滋味,好得他估计要记一辈子。
吃完饭,几个男人老老实实去洗碗。
栾女士却又忙活起来。
她将从农场那边带来的红枣洗干净,拿着剪刀把上面的肉剪了下来。
“妈,你又做什么好吃的?”
阮明芙好奇地探头过去。
“就知道吃,我教你的为人处事呢?”栾女士嫌弃她嫌弃得很,“昨天过来帮你的那些人,不得好好感谢人家。”
能这时候来帮忙,直接送东西太见外,送点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既体面,又有心意。
阮明芙:“……”
她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
栾女士瞪了她一眼,“不帮忙,少在这里碍手碍脚。”
阮明芙垂头丧气。
得,又被嫌弃了……
*
接下来,家里的男人都开始忙了起来。就连阮父,也被抓了壮丁。
而祁阳焱要在这里建厂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家属院。
这两天,时不时就有嫂子过来与她联络感情。整得跟菜市场似的,叽叽喳喳,感觉一睁眼周围便全是人。平时路上碰不到都不打招呼的嫂子,现在别提多热情。
但栾女士有社交牛逼症,一下子便跟这些家属打成一片。
看得阮明芙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她来这里这么久,还有许多人不认识。栾女士像是过目不忘,遇见谁都能准确地叫出对方姓名。
除此以外,竟然还有给她哥说媒的?!
一个个女同志的条件竟然都不差,不是团长女儿就是领导的亲戚,但都被栾女士给拒绝了。
这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上门。看到阮明芙时,脸笑得跟朵**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