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 谢延昭为村里人做了不少好事。大队长才会这样问一句,要不然换一个人,乡亲们就直接动手了。没看跟来的人, 都在拿眼睛瞪他们吗?
乡下排外, 这里也不例外。
村里人平时打得跟斗鸡眼似的,但要是被外人欺负, 全村都会上门讨公道。
周鹏是个神经病,但他也是村里人,其他人就不会看着他被外人打。
谢延昭淡淡地开口:“他要掐死阮知青。”
大队长一惊,其他村民也是同样的反应。
“怎么可能?”
“好端端的, 周家那小子怎么会想掐死阮知青?”
“这是杀人呐……”
“会不会是误会……”
他们也看到阮明芙脖子上的痕迹, 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只因阮明芙看起来太过凄惨, 原本白皙纤细的脖子上有一大片印记, 可想而知周鹏用了多大的力气。
乡亲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队长长叹一声,“阮知青, 这里面会不会……”
小老头话还没有说完, 周母突然激动了起来。
“放你娘的屁!”周母忌惮一旁的谢延昭,才没有上前撕扯阮明芙,“我儿子对这个贱人有多好, 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对我这个亲娘都没这么好,我儿子怎么会掐死她?”
“他都被你这个姘头打成这样, 还要这么陷害他, 你好黑的心肠!”
周母越说越气,连日积攒下来的不满全都暴发出来。
“贱人!都是你的错, 我儿子怎么会瞎眼看上你!”
“我也不想被你儿子看上, ”阮明芙被谢延昭扶了起来,哑着嗓子道:“你不是想报公安吗, 那就报啊。你告我们打人,正好,我也想告周鹏杀人。”
阮明芙从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她目光落在周母身上,漂亮的眼中带着憎恶。
阮明芙一字一句地道:“你儿子威胁、逼我嫁给他。不同意,就拿我父母开刀。这样的人,送给我都不稀罕!”
她喉咙被伤到,每说一个字都能让喉咙痛一回。
阮明芙的眉头皱得死紧,就没松开过。
“小贱人胡说八道,我儿子哪有干过这样的事!”
顶着乡亲们狐疑的视线,周母的一张胖脸气得涨红。
周鹏是个什么样的人,村民们最清楚了。
况且他之前还将给阮明芙献殷勤的人,全揍了一遍。这件事在当时闹得很大,村里人还说过几句闲话。
只是影响的又不是他们自己,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儿子被揍的老娘们碍于周家的权势,只能忍气吞气,只在背地里骂过周家。
现在重新提起,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明明你跟这个人有了奸情,想摆脱我儿子,才这么陷害他,”周母越说,越觉得这就是真相,“你真的好不要脸,为了陷害我儿子故意给自己制造伤口”
周母又哭了起来,“我儿子苦啊,看上这么一个不要脸的贱人!”
谢延昭的脸阴沉了下来,“说话文明点。”
“大队长!我要举报,这两人搞破鞋。”
话到嘴边的脏话,被这么堵在嘴里,周母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她坐在地上,睁着眼看过去,猛然觉得不对。
——这两人是不是太亲密了点?
阮明芙经这一遭,整个人都透着股林妹妹的弱柳扶风。她身体倚在谢延昭的身上,一只手还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而谢延昭也没有丝毫避闲的模样,一只手轻拢着她,呈保护者的姿态。
他们两人之间要是没点事,白瞎周母活的岁数!
阮明芙瞪大眼睛看着她。
在这一刻,她仿佛在周母身上看到了徐盼娣的身影。
乡亲们也看了过去。
但谢延昭与阮明芙没有丝毫避闲的模样,之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他们是不是太亲密了点?”
“阮知青就算受了伤,男女之间也不该离得这么近吧。”
“这两人绝对有问题!”
“该不会真的像老周家说的那样,两人搞破鞋?”
大队长头疼很,但又不能不管。可看着谢延昭那张凶恶的脸,他将质问的话全咽了回来。转头将矛头对准阮明芙:“阮知青,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阮明芙抿了抿唇,却听谢延昭斩钉截铁地开口道:“阮知青是我的未婚妻,等结婚报告下来就去扯证。”
大队长:“!!!”
乡亲:“!!!”
听到动静,过来凑热闹的知青:“!!!”
但更震惊地还得是一旁的许诸:“……!!!”
好家伙,他之前还在惋惜谢延昭不会抓住机会,转头兄弟就说他们好上了?
许诸心中特别复杂。
而且他跟谢延昭明明一直在一块,这两人的事他竟然不知道。
好过份!
太可恶了,要是再迟点,是不是让他直接参加孩子的满月酒?
许诸犀利的眼神化成一把把小刀,朝着谢延昭射过去。
比起许诸被蒙在鼓里的心情,女知青们却简单得多。
想到阮明芙之前放下七天之内拿下的谢延昭的话,那时候他们嘲笑讽刺。现在听到这个消息,知青们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打肿了。
虽然之前谢延昭送阮明芙回知青点,她们心里早有准备。
但只以为这两人在处对象,谁知竟然都打算结婚了。
人群中的徐盼娣更是又气又妒。
可恶!
阮明芙究竟是怎么做的?真的想好学啊。
“不可能!”周母大喊,“他们之前都没来往,怎么突然就说要结婚?!我不信,这一定是你们商量好的。”
大队长瞪她一眼,“老周家的,闭嘴吧。”
他当过兵,自然也知道军人结婚的审批流程。听谢延昭的意思,结婚报告都已经交上去了,估计是早就决定了的。
“大队长,他们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就算了?”
周母恨得都能滴出血来。
“我不管!他们打伤我儿子,我一定要让他们去坐牢!”
“老周家的,你冷静点,”周家有个G革会当官的小叔子,大队长也不想管他家的事,“现在阮知青说周鹏要杀他,你可得想清楚。”
周母:“……”
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阮明芙脖子上的伤,就是她儿子做的。
可周鹏被打成这副模样,周母恨得狠,实在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待看到林玉娇的身影,她眼睛一亮。
“玉娇,你来说说,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大队长也看向她。
乡亲也觉得有道理。
“咱们还是玉娇喊过来的,她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玉娇,你放心地说!”
“没错!”
比起周鹏杀人,乡亲还是更能接受谢延昭打人。前者是毕竟丑闻,传出去影响年轻人说亲。若是后者,周鹏就是受害人,上哪儿说都有理。
林玉娇有些为难,但顶着这么人的视线,她又不好贸然开口。
她从头看到尾,可知道周鹏不是无辜的。若真要算,谢延昭哪怕打死他都是应该的。
但她要是这么说了,头一个得罪的就是周母。
以往的讨好全打水漂,往后她再想嫁进周家就难了。若是说……林玉娇猛地对上谢延昭的双眼,被吓了一个激灵。身体一抖,整个人就往后倒去。
她的父母赶紧接过她,“玉娇从没见过样的事,应该被吓坏了。”
周母:“……”
关键时刻掉链子,也是个不中用的。
阮明芙:“……”
看着林玉娇倒下后,还在微微颤抖的眼睫毛,阮明芙也有些无语。
就在这时,抬担架的人与医生赶了过来,几人合力将周鹏抬了上去。拖拉机也开了过来,将周鹏小心地放了上去。
大队长走过来,“谢同志,带阮知青一起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了,”阮明芙知道村长的好意,可看着周母那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站在她身边的几个人也一样一脸凶意地看着她。
阮明芙还是拒绝了大队长的好意。
经这一遭,她惜命得很,不想跟这些危险份子在一起。
大队长皱着眉头,“可你这伤……”
“大队长说得没错,你脖子上的伤也不轻,该去医院看看,”谢延昭朝着不远处抬手,一辆军车一个摆尾便停在他们眼前。
驾驶位上,正是许诸。
阮明芙:“……”
他之前不是一直在这里,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怎么不知道?
村民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要不是这是军车,他们还真想上手摸一摸。知青们看着这一幕,眼底的羡慕更是别提了。
谢延昭直接将阮明芙打横抱起。
她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待反应过来,她软软地靠在谢延昭的怀里,抬头便见他坚毅刚强的下巴。
阮明芙一手抓紧他的衣服,心却胡乱跳了起来。顶着所有人的视线,哪怕阮明芙脸皮再厚也遭不住这种场面,小脸酡红,像打上了一层胭脂。
她干脆将脸埋进谢延昭的怀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两人上车后,将车门一关,隔绝所有人羡慕的小眼神。
周母看着威武的军车,嘴都要气歪了。再看它如同箭一般地射了出去,而她坐的拖拉机却半天也打不着火,周母更是气得面色扭曲。
四轮车的速度可比拖拉机快多了,转眼就到了医院。
这个时间点,医院里的人并不多。
给阮明芙看诊的是个中年女医生,她眉头皱得死紧,看着她脖子上的伤痕,目光隐晦地划过谢延昭与许诸两人。
“小姑娘,你这伤是怎么受的?”
“嘶……疼……”
阮明芙小脸惨白,漂亮的桃花眼中挂着泪水。脖子上的伤痕这会儿比之前更肿了,一碰就疼。
女医生叹了一口气,“……应该伤到里面的软组织。”
“严重吗?”
谢延昭看着这一幕。
眉头皱得死紧,身上的气质看起来更凶。
女医生没搭理他。
谢延昭:“……”
阮明芙靠在谢延昭的身上,仰起头方便医生检查。
看着原本漂亮纤细的脖子上,印着一个可怖的掌印。谢延昭面沉如水,整个人如同无恶不作的土匪,手上好几条人命的那种。
“两个男的出去,”女医生手一抖,“我要做其他检查。”
“啊?”许诸茫然地看向女医生,“伤个脖子而已,还要检查其他地言?”
女医生的脸沉了下来:“出去!”
谢延昭与许诸两人只得走了出去。
关上门后,女医生脸色缓和了许多,对阮明芙更是温和。
“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年头看病还要问这些?
阮明芙有些疑惑。
“一个……是我未婚夫,”阮明芙还是头一回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说起他们的关系,脸颊微红,“另一个是他战友。”
“又高又壮的那个?”女医生开口,“他是军人?”
阮明芙点头。
女医生的眼神也变了,“他是不是打人了?”
阮明芙惊讶地瞪大双眼,看着女医生。随后反应过来,这是悬城里唯一一家医院,周母肯定把周鹏送过来了。
女医生肯定是知道了,觉得谢延昭下手太重,想到此,阮明芙不由得辩驳一句。
“那是因为他该打,他是个好人。”
一身土匪头子气质,也能叫好人?
女医生还是告诫了一句,“做女人不能太软,男人要是不对,也不能惯着。咱们得先保护好自己,才能谈别的。”
虽然不知道女医生在说什么,但听着还挺有道理。
阮明芙乖巧点头。
多漂亮单纯的女孩子,那个煞神怎么忍心动手?
女医生想帮帮她,便道:“脖子是我们最脆弱的地方,还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我给你开个单子,去二楼照个片吧。”
“为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在医院住一晚。饮食清淡,最好吃流食……”
阮明芙接过单子就要站起来,女医生还是忍不住了:“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她想了想,反应过来后:“……谢谢医生。”
女医生:“……”
……
顾意霖提着东西从大门进来,恰好看到阮明芙与谢延昭两人消失在走廊的背影。她歪了歪头,总觉得有些熟悉。
她没想那么多,转头就进了女医生的办公室。
“姑姑,我来啦!”
女医生看向来人,严肃的眼里也满是笑意。
“你怎么来了?都十七八岁的人了,还一副长不大的样子。”
“我要长大干什么,”顾意霖拉开椅子坐了上去,“姑姑,你现在忙不忙?”
女医生抬头看她,“怎么,有事请我帮忙?”
“还是姑姑了解我,”顾意霖讨好地冲女医生笑笑,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提了上来,“这个忙,只有姑姑能帮我了。”
女医生对侄女的讨巧卖乖很是受用,脸上的笑意也更深了。
“拿走!”女医生嗔了她一眼,“跟你姑姑来这一套,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顾意霖嘿嘿一笑,“姑姑,我听说医院里要一个配药的临时工?”
“你从哪里打听来的?”
女医生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她。
“就……偶然听到的,”顾意霖有些着急,“姑姑,你就说缺不缺吧?”
“供销社的工作不想干了?”女医生面色严肃地看着她,“你那份工作可是正式工,医院要的是临时工。”
顾意霖见女医生误会了,赶紧解释。
“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就是……她跟我一起长大,后来家里出了事,在这里做知青,”顾意霖期期艾艾地道:“我上回在这里遇到她,过得老惨了。”
想到阮明芙看见肉那两眼放光的模样,顾意霖就觉得心酸。
她的塑料闺蜜过得什么苦日子哦。
女医生皱着眉头想了许久,都想不通她说的人是谁。
她这个侄女被兄嫂惯得一身的臭毛病,眼高于顶还十分任性。但嘴甜的时候,真嘴甜。气人的时候,也是真气人。也因此,从小到大就没什么朋友。
能忍受顾意霖的坏脾气,做她的朋友,该不会是利用吧?
“她长得可好看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顾意霖双眼亮晶晶。
女医生眉头皱起,话却没有说死。顾意霖单纯好骗,她可没有那么好糊弄。
“你哪天带你朋友过来,我先见见。”
想到这儿,女医说起阮明芙。
“我刚刚也看到了一个漂亮姑娘,”女医生喝了一口水,“就是眼神不太好,看上那样一个男人。被打成这样了,还愿意嫁给他。”
女医生说到这儿,惋惜地摇了摇头。
“还没嫁呢,就敢动手打人?”顾意霖最瞧不上这种忍气吞声的人,“这种脑子有病的人能漂亮到哪儿去,我朋友才是真好看。”
想到阮明芙那张嫩滑得仿佛剥了壳的鸡蛋的脸,顾意霖就嫉妒。
她每天用雪花膏涂的脸,还没阮明芙天天风吹日晒来得嫩滑。
可恶!
等她把阮明芙弄到眼皮子底下来,她一定要挖出阮明芙的护肤秘诀。
……
阮明芙可不知道有人在背地里打她的主意,她这会儿已经在病房里了。谢延昭给她安排的是单人间,没有那么吵闹。
她真的爱死这个男人的贴心。
许诸:……明明是他安排的。
谢延昭将女医生开的药打开。
一份内服,一份外用。他将药递了过去,旁边还准备了喝的温水。
可以说,阮明芙被谢延昭照顾得很好。
她前世的女管家都没这么细心。
这会儿的药可不是胶囊,也没有外面一层糖衣。阮明芙拿着药,还没凑近就闻到了它散发着的苦涩。
阮明芙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满脸的苦大仇深。
“你怕吃药?”谢延昭看着她拿着药迟迟不动,满眼好笑地看着她。
她红唇呶嗫了半晌,还是没有勇气把药吃下去。
“……我能不吃吗?”
阮明芙可怜兮兮的模样并没有打动铁石心肠的谢延昭,“嗓子不想好了?”
阮明芙:“……”
很好,成功地说服了她。
她原先的清亮悦耳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低哑,破锣嗓子有得一拼。
更恨周鹏这个狗东西了。
带着恨意,阮明芙赶紧将药放进嘴里,随后猛灌一杯水。虽然苦味冲淡了不少,但还是被苦得将脸皱成一团。
yue!
谢延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长腿交叠,看阮明芙的目光带着侵略性。
阮明芙直视着他,“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他没有说话。
久到谢延昭不会说话时,却听他开口道:“这段时间你就在医院里住着,什么事都不用管,交给我处理就好。”
知青点也不能回了。
周鹏被打成那个样子,周家肯定不会罢休。知青点虽然有很多人,但到底是周家的地盘。而那些村民也表现得很明显,周家真要做什么事,他们是不会帮阮明芙的。
谢延昭早就有了打算。
哪怕女医生不让阮明芙住院,谢延昭也是要给她申请的。
阮明芙抬头。
清亮的眸子倒映着谢延昭的身影,她轻轻应了一声。
“今天真的谢谢你了,”阮明芙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要不是……”
要不是谢延昭来得及时,她就凉了。
“你先休息,”谢延昭站了起来,阮明芙抬头看他,却不小心扯动脖子上的伤口,“我回村一趟,顺便给你拿点衣服。”
阮明芙身上还穿着上工时的衣服,沤在身上感觉都有股味儿了。
“不用,我等你。”
阮明芙的矫情劲儿又犯了。
她要沐浴!
谢延昭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耳尖微红。只是因为皮肤黑,看不大出来。
谢延昭清咳了一声,“我马上回来。”
阮明芙疑惑地看过去,却见谢延昭的背影竟然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奇奇怪怪。
……
谢延昭果然如他所说的一样,很快回来。
进门时,恰好碰到女医生。她一言难尽地看了眼谢延昭,又对阮明芙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最后还是走了。
许诸将买的东西提过来,“她怎么了?”
谢延昭能知道就怪了。
他将衣服递给阮明芙,“我也不知道你要穿什么衣服,就让一个姓朱的知青给你收拾常穿的几身。”
阮明芙看了一眼,上面那件就是她之前穿着去水库见谢延昭那天的碎花裙。
“我知道了,”她点了点头,随后理直气壮地看向谢延昭,“我要沐浴。”
医院有为病人提供洗澡的地方,只要交钱就行了。
谢延昭将她带过去,像门神一样地守在门边。
单人间病房那一层的浴房,因着人少到是干净一些,阮明芙的眼中透着满意。
许诸一个人无聊,干脆也走了过来,满脸揶揄地看着看向他,“你……跟阮知青,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提起这个,许诸就来气,“你跟阮知青……那你打我干什么?”
他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还在疼着。
这人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说练练还真下狠手。他当时跟条死狗一样地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偏偏谢延昭跟个没事人一样。
你说气不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