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天门宗后山树林里,找到了法门的具体位置后,姜羡便马不停蹄的开始找对付藤蔓的办法。
因为当初那藤蔓被烧得狼狈逃窜,是因为有小望蘇的火。
但小望蘇的火不是凡火,而普通的火对那藤蔓应该也没多大用。但这个世界没有小望蘇,只能找其它威力相当的焱火的代替。
然而能与小望蘇喷出的天外焱火相比的,应该也只有千绝峰上的纯阳焱火了。
可这纯阳焱火虽能烧万物,但总不能给人家连盆带鼎的端走,可又要用什么东西,才能取一簇装过去烧藤呢?
这又是一个难题!
一连五六日,小京华都没再来找姜羡,姜羡也在天门宗的书阁待了几天几夜,书都不知道翻看了几千本,人都翻疲惫了,但就是找不到能盛装纯阳焱火的东西。
最后眼酸得都忍不住打了个盹。
“你到底想如何?”
然而才刚眯着眼,就被一道压抑着极大怒气的声音惊醒。
天门宗书阁共有七层,从第四层开始,想要进入的都需持有各峰手令。姜羡没有,上来的时候让金羽掩了气息,又用了隐身符混上来的。
所以这会儿她靠在角落里,其他人是看不见她的。
听到声音,她扭头望去。
只见四层进口处,逆光站了两道颀长身影。
那愤怒开口之人浑身颤抖,而他对面的人冷笑一声,讥问道:“当年上山时就说过,日后你我谁若得机缘,定要有福同享。这才短短几年,你有幸成了峰主的内定弟子了,可有想过还在峰下扫落叶的我?”
这满是妒意的声音,听着怪耳熟的,隐着身的姜羡无声地靠近了几步。
透过一架架浮空的书架,她伸头看到了进口处的两人。然而待她看清楚那两人是谁后,眼底微微露出了点诧异。
因为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验灵根二人组。
也就是虚归和颜虞。
而后面开口让她觉得耳熟之人,正是虚归。
那边,虚归的话一出,颜虞似乎更怒了,大声质问道:“柳长风,做人要讲良心,我如何没有想过你?这些年来,我所得灵药灵丹,法器法宝哪样不是任你先挑选的?”..
柳长风?
姜羡一愣,她只知道虚归成为虚归真人之前姓柳,倒是没想到叫这么个名字。
名字挺好听的,要是没配上他那一副小人脸嘴的话。
“一些破烂东西罢了,还你便是!”虚归一脸不屑,嘴上说着还,却没有作出任何还东西的动作。
不想他这话,把已经愤怒至极的颜虞气得不轻,似乎很了解虚归光说不做的为人,直接不按套路出牌,伸手朝他要道:“好呀,那你还来呀!”
虚归:……
他还的出来个屁!
那些灵宝灵药早成他修为养分了。
至于那些法器法宝,有用的炼化了,没用的也送人换好处了。
此刻若能还得回来一两样,还不至于让他刚刚那满脸不屑的嘴脸,显得如此无耻可笑!
颜虞愤怒过后,在他无耻的注视下,慢慢平静了下来,冷笑道:“当初峰主让我与其他宗门一起去鳳还城历练,你说想去,是我去求了峰主答应。前不久去山下给拜宗门的弟子验灵根,你也说想一起,我又去求了宗主许可。这些年来,因为当年的承诺,我对你有求必应、仁至义尽,可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呢?”
苦苦相逼,有内幕!
姜羡不是热衷听人家八卦的人,但关于虚归这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她觉得自己可以听一耳朵。
果然,在听到颜虞问为何苦苦相逼后,虚归露出了他面目可憎的嘴脸,甚至还抬手捏住了颜虞的下巴。
颜虞顿感恶心羞耻,用力挣脱后,被他抵到了墙上。
姜羡眼睛看得瞪得老大,赶忙抬手捂住了嘴巴,才没把倒吸声发出来。
天了,虚归他他他……
他竟然好这口?
要不要这么刺激啊!
“滚开,少他妈恶心人!”颜虞可能是真的被恶心到了,也不管会不会惊动别人了,直接甩手打出一道狠厉灵力。
虚归如今的修为就是个渣渣,没想到他会出手,一时躲避不及,直接被一掌打飞了出去,一连撞倒了不少书架,疼得咒骂出声,好半天没缓过来。
等他缓过来,从满地的狼藉中爬起来时,看守书阁的弟子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
而此刻整层楼里,只剩下虚归一个人。
于是看守书阁的弟子自然把目光瞄准了他,直接将他锁了,还要将他送去刑罚堂。
虚归恼怒得不行,一听要被送刑罚堂,心下害怕,直接推卸责任出卖颜虞,说他也在此,倒塌的的书架也是他弄的。
可惜两名看守弟子在书楼探索了一番,除了他没有发现其他人气息后,直接禁了他的言,送刑罚堂抽魂鞭去了。
此刻,靠金羽隐了气息姜羡,已经带着颜虞用瞬息符离开书阁,来到了山后小树林。
“山师妹,你……”颜虞还有些没回过来神,面上带着惊诧,还有那日小京华的同款欲言又止。
姜羡却误以为他是想说刚刚虚归对他做的事,赶紧摇头道:“你放心,我刚刚打盹睡着了,什么也没看到,更没听到你们在说什么,绝对不是乱说的。”
颜虞愣愣的,眼神也变成了疑惑。
山师妹到底在说什么?
但很快,他想到了刚刚柳长风对他露出的眼神,以及动作,心底顿时犹如吃了只死苍蝇,颇难堪的低下了头,小声道:“山师妹若是嫌我恶心……”
“什么你恶心,恶心的难道不应该是柳长风吗?”
姜羡非常严肃的截断了他的话,道:“都说欲要修仙,必先修道。欲要修道,必先修身修性方才能得道,他自己修不正身,起了邪念,该恶心该是他才对!”
该恶心的是柳长风么……
颜虞怔怔抬头望着她,半晌忽然想到什么,又红了眼眶的低了下去,苦涩道:“山师妹,若我曾经也是他那样的人呢?”
姜羡一愣。
有些不解他这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