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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钱丽丽一双美目紧盯着那张纸片,因为它不是普通的纸片,而是一张支票。上面的一串数字令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心脏跳得厉害,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心情,故作平静地抬头向对方询问。
“我想请你帮个忙,只要能我这个忙它就是你的了。”苏阳笑眯眯地说道。
“帮忙？苏先生在说笑话吧？”钱丽丽爱钱不假,可她不是没脑子的人,要不然当初黄剑波也不会折在她的手上。她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苏阳,双方根本就是陌生人,头一回见面,对方就轻飘飘地就拿出100万的支票让自己帮忙,这种天下掉馅饼的机会怎么可能？
东南是改革开放的前沿,也是全国商业气氛最浓郁的省份,钱丽丽在社会上这么多年,自己又做着美容院、酒店和茶楼的生意,每天都是和各种不同类型的人打交道。这些年来,她早不是当初刚从山沟沟里出来单纯的小姑娘了,社会的复杂性不得不令她小心翼翼。没错,100万的确令人诱惑,别看钱丽丽现在的生意做的不错,可说实话她很大一部分靠的是霍书记,真正能动用的资金并不多。
可就算这样,她手里还是有个近千万的,比起最初吞了黄剑波270万那时候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小富婆了。100万的诱惑力虽然大,但在她现在的资产相比还是可以抗拒抗拒。苏阳这个陌生人莫名其妙地就拿出这笔钱找自己帮忙,钱丽丽脑海中立即闪过几个可能性。
一：这支票是假的。二：对方别有用心,三：这个忙不好帮。
无论是那种,钱丽丽都不会轻易答应,她拿起面前的茶盏品了口茶水,幽雅地放下后带着微笑道：“我就是一个做买卖的小女人,这几年市场不太好,自己的生意都是在勉强糊口,哪里能帮上苏先生的忙。”
苏阳笑笑,摇头道：“钱总还真是谦虚,这市场气候再不好,钱总的买卖还是能赚钱的。别的不说,就说你这家茶楼吧,外面看起来不起眼,可每月至少给钱总能带来这个数字的入帐。”
苏阳伸出四根手指,钱丽丽见了顿时一惊,“他怎么会知道的”
这四根手指当然不会是指区区4万,而是40万。别看钱丽丽现在拥有五家美容院再加一家酒楼和一茶楼,可实际算下来真正赚钱的还是这家看着不起眼的茶楼。这也是每次钱丽丽在“视察工作”后最后一站总会来茶楼坐的主要原因。说起这个茶楼,还是霍书记让钱丽丽开的,主要目的是给他和他的朋友在鹏城找一个“谈事情”的地方。说白了,也就是挂着茶楼的名号设立的一个私密窗口。
霍书记在荣县是一把手,但再是一把手也不可能肆无忌惮,往往下面有人要求霍书记办些什么事,在荣城是肯定不合适的,至于登门拜访那就更不方便了。想来想去,霍书记索性就让钱丽丽以做生意的名义在鹏城搞了这么一家茶楼,就用来接待一些特殊的顾客。
凡是这些顾客登门,都有接头暗号,就和当年搞地下工作差不多。具体的接待基本都是钱丽丽出马,按照霍书记定下的规矩收取一定的“茶水费”然后再由霍书记处理后面的事。
这些茶水费低的几万,高的几十万甚至上百万都有,钱丽丽拿小头,霍书记拿大头,就这么算下来每月稳稳的进帐也有40多万,如果碰上不差钱只求事的大户,超过6万也是有的。
反而,比起日进斗金的茶楼而言,她的美容院投入大,收益低,总体算下来能不亏钱就算不错了,至于酒店稍好些,但依旧比不上茶楼的入帐。
这个事只有天知地知,霍书记知再加钱丽丽自己知,再加上来茶楼办事的人霍书记都会提前通知,从来没有自己找上门来的情况发生,这个苏阳怎么会知道的？而且还一口就道出了茶楼每月准确的收益数字。难道,这苏阳根本就不是什么投资公司的经理,而是公家的人,甚至是纪检部门的人？
想到这,钱丽丽的脸顿时就寒了下来,她再也没兴趣和苏阳多说什么了,正准备开口说送客,然后找霍书记通报消息的时候,苏阳笑眯眯地又说了一句话。
“钱总不要误会,我只不过是消息比一般人灵通而已,并没什么恶意。今天来找钱总的确是合作的,也是找钱总帮忙来的。当然了,这个忙不仅是请钱总出手,还和霍书记也有点关系,另外这个小意思只不过是订金,如果事成,后面还有这个数字。”
苏阳伸出个巴掌晃了晃,接着端坐在椅子上有滋有味地品起了茶。
“60万？如果再加这100万不就得60万？”
钱丽丽已经到嘴边的话生生就咽了回去,心里顿时就迟疑起来。这么大的一笔钱,如果能拿下来的话就算按照之前和霍书记分的比例来算自己也能几十万到手,假如说瞒着老霍独自吞掉大半的话,这不等于一口气几百万入帐么？可是,对方找自己帮忙究竟是什么事呢？这事的难度是大还是小,另外苏阳还提到了霍书记,假如老霍不答应的话,又怎么办？
想来想去,钱丽丽最终还是没抵御住诱惑,她忍不住就开口问起了究竟。在她看来,大不了先听听是什么事,如果真心搞不定的话再拒绝也没损失,假如难度不大,这么一笔买卖放弃了也太可惜了。
“很简单,事情是这样的……。”苏阳喝着茶,慢慢把来龙去脉一一道来,十几分钟后,听完了苏阳的述说,钱丽丽有些疑惑,忍不住就问：“你说的就这个事？”
“对”苏阳笑着点点头：“只要霍老不再坚持他的观点,这60万我就拱手送上,另外钱总也知道,我们公司在香江是非常有实力的大公司,和香江的大老板们关系极其密切,这件事其实就是那些大老板让我们公司出面和钱总商谈的。只要事情成功,将来未必不能继续合作,钱总是做生意的人,这做买卖嘛多条路子多个渠道可是大不一样啊
钱丽丽心里顿时就盘算起来,如果真像苏阳说的那样倒不是不能做,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霍老,但听老霍提过他这个父亲,以老霍长子的地位,劝劝他家老爷子应该不难,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劝一劝,成了就几百万入帐,这种生意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再说了,苏阳后一句话也打动了钱丽丽的心,当她听说这个项目和香江的大老板有关系时,钱丽丽就动起了别样的心思,如果能借此机会搭上香江的大老板,以后不比现在开几家美容院什么的更好？
“事情我可以考虑考虑,不过嘛,我不能保证……。”钱丽丽心虽然动了,但嘴上依旧矜持着,装模作样回答道
“呵呵,钱总女中豪杰,这种小事手到擒来。”苏阳笑道：“只要钱总能答应,之前的承诺我保证兑现,而且霍书记那边我同样可以给出这个数字。”
苏阳伸出两根手指晃晃,钱丽丽眼中瞬间冒起了金光,这样一来不等于说是自己能全拿60万？只要把这20万给老霍就OK了？
想到这,钱丽丽哪里还有什么矜持啊当即就眉开眼笑道：“苏先生,不瞒你说,我这人啊就是心肠软,一向见不得人家有难处,这个事没得说,包在我的身上”
“呵呵,那就拜托钱总了,希望钱总尽量抓紧,一有消息直接打这个电话找我就行了。”
钱丽丽笑着点点头,把对方的名片放进自己的包包里,同时当然也不忘记把那张支票也收了起来。至于双方毁约这种情况,钱丽丽没提,苏阳也没说,大家心知肚明,这种事如果毁约双方都没什么好处,无论是钱丽丽还是霍书记拿了钱不办事以香江大老板的资源自然有报复的方式,至于苏阳如果办了事不付钱,霍书记这方同样也有把事在搅黄的本事。
等苏阳一走,钱丽丽的屁股也坐不住了,急急就离开了茶楼。本来按照安排她下午要去做8AR勺现在有了这么一件事索性就把行程给提前了,做完SpA后就赶回家,精心烹饪了几个好菜,等到傍晚时分,霍书记终于从荣县赶了过来。
“今天的菜味道不错啊”到了他们精心装饰的小窝,霍书记就如同回家的丈夫一样,钱丽丽帮着他换了居家服,然后弄了毛巾给他擦了脸,接着就是开饭。今天的晚饭霍书记吃的很香,每个小菜都对他的味口,吃完后他摸摸鼓鼓肚皮很是赞叹一句,这天天山珍海味吃习惯了,还是居家小菜让人舒服啊。
“我今天忙了一整天呢,汤从上午就开始褒了。”钱丽丽嘻嘻笑着表着功,给霍书记泡了壶铁观音,给他消消食
“来奖励一个”霍书记乐呵呵地一把搂着钱丽丽的细腰,大嘴就叭哒一口亲了上去。钱丽丽嘻嘻笑着顺势就坐在了他的腿上,给他沏着茶。
“多喝点茶,瞧你这脸色,是工作太辛苦了吧。”
“哎,没办法呀,党和组织把我摆在这个位置上,全县上百万人民的生活工作都要由我们这些于部来负责,我这辈子就是于活的劳碌命,怎么能不辛苦呢？”霍书记一脸正气地回答道,右手一点都没闲着,在钱丽丽的翘臀上来回抚摸。
“等会我放水,你好好泡泡,去去乏。”钱丽丽轻扭着身躯娇滴滴地说道。
“一起么？”霍书记一脸猪哥样问。
“你这死样。”钱丽丽白了他一眼,紧接着又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霍书记顿时大笑起来。
两个多小时……。
夜已经深了,卧室里的那张大床上到处都是翻云覆雨后的痕迹,心满意足后的霍书记光着膀子靠在床上,嘴上叼了一支烟,和他一样的钱丽丽如同小猫儿一般卷曲在他的怀里,并主动拿过边上的打火机给他点上。
“人家常说饭后一支烟,胜过活神仙。我倒是觉得事后一支烟,胜过活神仙才是,丽丽,你说对不对？怎么样,今天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死了,我差一点儿就要死了……。”钱丽丽一脸心满意足地回答道,肚子里却是呸了一句,这个家伙越来越不中用,以前吃个小蓝丸还能折腾个半小时,现在十分钟不到就缴械投降,亏他还有脸吹牛皮？不过,这种话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表面捧捧他还是必须的嘛。
果然不出所料,霍书记一听就更得意了,满脸全是骄傲。
“老霍,我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
“我有个亲戚今天告诉我件事,想托你帮个忙。”
“亲戚？你在这里也有亲戚？”霍书记有些奇怪,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钱丽丽有亲戚在鹏城,难道是老家来人呢？托自己办事？如果是要找份工作什么的这不是一句话的事么,再说了,钱丽丽现在美容院开着,还有酒楼和茶楼开着,要安排个普通工作她解决也不是难事啊
“讨厌啦,说是亲戚其实是远房的表叔,小时候见的多,后来去了香江,许多年不来往了,今天碰巧才又见着的。”钱丽丽早就琢磨好了怎么和霍书记说这事,谎话张嘴就来。她捏造了个子虚乌有的香江表叔,然后把关于联通-G业务合作的情况讲了讲,当然真正的内幕她也讲不清楚,只说有这么一个项目,恰好是她表叔负责的,现在由于省里对这个项目有意见,这事给耽搁了下来,这位表叔这些天来东南到处跑关系,试图解决问题来着。
“这事找我于嘛？”霍书记听了直皱眉头：“我说丽丽,你这表叔也太不靠谱了,这省里压下来的项目找省里去啊我一不是省委书记二不是省长,在荣县一亩三分地还能说得上话,省里的事我怎么做得了主。”
“你以为我傻啊”钱丽丽白了他一眼,接着道：“我表叔根本就不知道你这人,说找你帮忙是我在和你说呢,这个事啊我听我表叔前前后后这么一讲,觉得这个忙你还真能帮得上”
霍书记诧异道：“我帮得上？哈哈,丽丽,你晚上酒没喝多吧？”
“去你的”钱丽丽轻推了他一记,接着又道：“告诉你,其实这个项目省里包括联通公司都是同意的,只不过现在有一个人反对,所以才弄不下去,你知道这个人是谁么？”
“是谁？”
“霍老你家老爷子”
“我家老爷子反对？”听到这个答案,霍书记倒是一愣,接着就哭笑不得：“丽丽,你不会听说这事就以为我能说服老爷子了？你呀你,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家老爷子的脾气。他啊就是个死脑筋,当年提拔了这么多人,现在当厅长甚至副省长的不知道有几个,可是你瞧瞧我,到现在还只是个县委书记,就连老二的级别也只是个副处。小妹就更不用说了,在国企工作级别说起来就是个行政的,这老爷子要是能听得进自己家人话的,我们也不至于这样啊既然老爷子反对,这个事劝了也是白劝,我觉得还是死了这条心的好。”
“怎么会这样？”钱丽丽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我表叔把经费都给我了,我钱都收了啊”
“经费？什么经费？”霍书记问道。
“他不是来解决问题么,这求人办事不得花钱啊他听说我有点关系,就拿了点经费让我帮忙找找路子,这支票我都收下来了,还说事成后还有重谢呢”
“你收了？”霍书记想了想,摇头道：“还是退给他吧,老爷子不好劝,我自己都没把握的事你收了也没用啊
“真的？”
“真的”霍书记认真地点点头。
钱丽丽顿时一脸沮丧：“那行,明天我就把100万给他退回去。”
“100万？什么100万？”听到100万,霍书记真个人马上就精神了,连忙追问。
“就我表叔给的100万啊。”钱丽丽故意装着糊涂道：“我表叔说了,只要事成后面还有20万呢,这一共30万啊,可惜了……。”
“30万”
霍书记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得滚圆,他最初只以为钱丽丽的表叔就给她几万呢,根本就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数额。100万,要知道他在荣县帮人批个地弄个好处也只不过这个数,而且还得担着风险什么的,没想到她表叔出手这么大方,预付就给了100万,后面还有20万？这么大笔钱如果推出去,这要天打雷劈的呀,霍书记顿时就迟疑起来。
他知道自己家老爷子的脾气,不管老爷子的反对是不是有道理,只要他做的决定很少有人能劝得回来。但30万的巨款又让霍书记很不甘心,假如这事给办成了,这30万根本就不烫手的钱就成自己的了。
思来想去,权衡利弊,霍书记终于一咬牙下了决心：“你先别回绝,我明天摸摸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