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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款是小头，合作才是重点，答应了周利文的条件后，穆维杰迫不及待地问起了合作的方式。对于这点，周利文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向穆维杰提出了反问。
“作为投资企业，取得成果的所有权是国际惯例，不过我听说贵院在这方面有所限制？”
周利文这个问题抛出来，穆维杰心里顿时打了个格愣，要知道科学院不是没有谈过合作，可之前谈的那些有大部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黄了的。对穆维杰来讲，他是最不愿意提起的，但这又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早谈晚谈最终还是要碰到。
“是这样的，因为上面的政策原因，理论上成果可以共享，但是所有权必须交给国家，当然对于合作方一定的使用权是没问题的。不过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比如成果牵涉到重大敏感性研究项目的时候，有个特别规定在，国家会从某些方面考虑，给予合作方给予一定的补偿，不过这使用权也就……。”
穆维杰有些为难地讲出了院里的实情，话里面藏藏闪闪，说起来更是吞吞吐吐。
周利文一听肚子就骂起了娘，这都什么狗屁规定，说白了就是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花钱投资科研，最后拿不到所有权不说，甚至还可能连使用权也没有，像这种情况，简直就把投资者全当傻瓜了，怪不得科学院越混越惨，有这么一条规定在，哪个企业会把钱投给他们的？
见周利文听完自己所说，随后一声不吭，脸色还有些难看的样子，穆维杰心里顿时一沉。别说周利文了，其实他早就为这个事骂过娘了，上面这些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疼，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折腾出来的这一招。可是作为院长，他明明知道这是一个死穴，但又不能不执行上面的政策，只能说是无奈吧。
“周先生，其实对于这些规定我们也是有想法的，请您相信我，如果真展开合作，作为院里会尽最大力量去争取合作方的利益。”
“呵呵，穆院长，您这话可有些言不由衷呀。”周利文摇摇头，神色凝重道：“您别告诉我您有能力影响上级的决策，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所谓的政策规定也不会存在。按照贵院的情况来看，我们投资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些，别的不提我仅仅说一个假如，假如最后出了成果，我们集团可是一点保障都没有呀！只要贵院或者贵院上级张口说成果有敏感性，这结果不就成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么？”
“这个情况是特殊的，而且是不是会发生还得进行评定。”见要坏事，穆维杰急忙解释道。
“评定？”周利文嘴角冷笑道：“谁来评定？当然不会我这里说了算，评定的不还是贵院的上级？这不等于贵方既是运动员，又是裁判员，什么结果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穆维杰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周利文这话虽说难听，但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所提到的可能性不仅是存在的，而且按照穆维杰对某些领导的脾气看，这种可能性的发生概率还很大。
“就算这样……国家也会给予一定的补偿……。”穆维杰没有丝毫底气，硬着头皮又解释了一句。
周利文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伸出根手指在对方面前摆摆：“补偿？经济补偿还是政策补偿？大家又不是三岁的娃娃，这种话就不要拿出来说了。贵院是科学院，科学是无价的道理您肯定比我更清楚，一个科研上的成果在商业中能够带来什么样的利益，这也不用我同您解释了。”
“完了！”穆维杰心头哀号，看来这个合作还没深谈就注定夭折。不过，让穆维杰稍有安慰的是周利文刚前提出的无偿捐款30万，至少这笔钱还是有希望的，也算是聊以自慰吧。
“贵院的方案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作为朋友我也诚恳的告诫一句，像这种要求恐怕全世界没有任何一家企业会投资。”正如穆维杰所预料的一样，周利文最终说出了这样的话，他的嘴角顿时苦涩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异常难堪。
“不过……。”正当穆维杰自觉得已经没有丝毫合作可能性的时候，周利文的嘴里突然冒出了转折性的两个字，他就如同快淹死的人突然抓到了根救命稻草，猛然就抬起了头。
“如果贵院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进行合作，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周先生，您说的另外一种方式是……？”穆维杰急忙追问。
周利文喝了口茶，当他放下杯子的时候并没有马上讲出他的建议，相反提问道：“穆院长，我想先确认一问题。”
“您请说！”
“贵院的合作政策方面是不是只限于贵院目前所展开的科研课题和一系列备案的研究呢？”
“当然是这样的。”
“那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的合作就有可能性了。”
周利文这番话让穆维杰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想了想还是想不明白，忍不住询问周利文究竟是什么意思。
周利文也不绕圈子，当即就说出了他的建议，那就是在双方合作的基础上由周利文这方在科学院现有的研究课题和已经备案的研究之外另立项目，而这个项目完全由周利文来主导，科学院只是作为合作方帮助组织科研小组，甚至连研究室都可以独立在科学院之外。经费支出由周利文来承担，所有成果全部归周利文的公司所有，完全和科学院没有任何关系。当然也就不会存在成果的所有权和使用权的纠纷了。
对于补偿，周利文可以考虑每年以捐款的名义给科学院一笔数额不菲的无偿捐赠，以维持科学院的正常研究经费。至于研究成果方面，周利文可以进行让步，如能取得部分所有权或者使用权那是最好不过，如果真涉及敏感性，周利文也要求科学院至少能在评定文件和最终结果中出具双方可以接受的一定补偿。
“这……。”穆维杰听完周利文的建议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会搞出这么一招来。听上去这建议似乎不错，但穆维杰又担心实施上会遭到上级的反对，毕竟这种合作方式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
见穆维杰迟疑不决的样子，周利文笑眯眯地起身道：“穆院长，这样合作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如果连这样都不行的话，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留在这了。”
“等等！周先生，能不能先问问，假如这样合作的话贵公司能每年给予多少捐款？”见周利文似乎要告辞离开的样子，穆维杰心里一下子就急了，连忙拦住对方问。
周利文淡淡说了个数字，并且告诉穆维杰这个数额只不过是基础，如果合作愉快捐赠的金额再在这基础上增加也不是不可能的。
“周先生，您坐您坐，您先坐……这事能不能容我想想……容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