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她果然没能早起去图书馆,但孟清时难得休息在家,给她辅导了一天的英语和政治, 顺带, 也为自己谋了点福利。
孟清时在旁人面前依旧是清心寡欲的高岭之花,但只有姜思茵知道,他和“清心寡欲”这个词没一毛钱关系。
有时候去实验室等他, 还有八卦的女学生偷偷问她跟教授谈恋爱是不是很无聊很无趣, 他真的对女人感兴趣吗?
姜思茵只能笑而不语。
可能他们所见到的孟教授,跟她每晚同床共枕的压根不是同一个人。
她几乎没怎么遇到过余嘉木了,偶尔遇见,也许两人都觉得尴尬, 只点点头打个招呼。
她想应该不是因为那晚的事, 孟清时向来谨慎,也没真让他听到什么。后来他似乎因为公事去过一次音乐学院, 至于有没有单独找余嘉木说点什么, 她不知道, 也不关心了。
她自始至终没动摇过,哪怕是他贴在她身后咬着她耳朵故意叫姐姐的时候, 也没有哪一个瞬间, 她想到的是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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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时不知道从哪帮她弄到了往年的专业课真题和答案, 还有王璐教授的文献和课程录像合集。考研的最后冲刺阶段,他抽了很多空出来陪她。
临近考试她有点焦虑,连续几天睡不好觉,他便去找中医科同事学了舒缓放松的按摩手法, 每天回家帮她按摩。
姜思茵躺在他腿上, 男人手指轻轻点按着她头顶穴位, 不知道想起什么,她忽然笑了出声。
孟清时手顿了顿:“笑什么?”
“你不要停嘛,继续。”姜思茵闭着眼睛,满脸享受的样子,“我就是想到有个高中同学,他那时候想当飞行员嘛,但是招考对视力有要求,他又有点儿近视。那时候手术还没普及,都不敢做,他爸爸也是学的中医按摩,每天在家给他按。结果你猜怎么着?查视力还真合格了。”
孟清时笑了笑:“那他考上了吗?”
“不太清楚,不过……”姜思茵皱了皱眉,“听说现在在厂子里上班,不知道是没考上,还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变故,我跟他不熟。”
孟清时用指腹轻轻搭在她太阳穴。
“孟医生。”姜思茵叫他。
“嗯?”
姜思茵睁开眼睛看着他倒立的脸:“所以每次你给我按摩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像爸爸。”
孟清时只是目光一动,笑了一声,没有其他的反应。
姜思茵抓住他手:“你不生气吗?”
男人用指尖刮她掌心:“嗯哼。”
姜思茵不怕死地问:“不收拾我吗?”
“……”似乎也犹豫了下,他说,“等你考完,再好好收拾。”
姜思茵努了努嘴:“秋后算账的男人最小气了。”
孟清时也不跟她反驳,手绕到后面去按她颈椎,姜思茵疼得哇哇叫,他只好简单按了几下,继续她喜欢的脑部按摩。
“其实,你说我像什么都好。”指骨在她头发里轻轻顶着,他也轻轻地开口,“过去你缺失的,想要的,我都想补偿给你。可能没办法做得完美,但我会尽量去做。”
鼻头忽然一酸。
姜思茵瓮声瓮气地叫他:“孟医生。”
男人唇角微勾:“嗯?”
“你下来。”她无比认真地望着他,“我跟你说悄悄话。”
孟清时俯下身,侧了侧头想听她说什么,却被姜思茵抱住脑袋,含住他的唇。
虽然方向倒着,她还是灵巧地探进去,勾着他嬉戏纠缠,过了很久才放开。
然后笑盈盈望着他,摸了摸男人被亲得饱满莹润的嘴唇:“这才叫强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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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那两天,孟清时一直跟她在一起。
早上把她送到考场门口,等她考完出来带她去吃饭,因为考场离家太远,订了个钟点房给她午休。
吃饱睡足,下午再送她去考试。
姜思茵活了二十几年,考了无数场试,还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
他的确把她缺失的全都补给了她。
曾经看着那些同学走出考场投入爸爸妈妈的怀抱,心酸羡慕到想哭。
而现在,她有了属于她自己的怀抱。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她埋在他怀里哭了好久,仿佛好多年积攒的压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哭得撕心裂肺,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毛衣。
他没问她任何话,只是静静地抱着,轻拍着她的背。
过了很久,等哭声歇了,他亲亲她额头,像以往每次那样,说带她去吃好吃的。
姜思茵抹了抹眼睛,深吸一口气,朝他绽出一个轻松而灿烂的笑。
“走吧。”
她已经向梦想交出了答卷,也尽了最大的努力。
相信时光不会辜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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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时的父母自从知道两人在一起,就开始催着孟清时带她回家,因为准备考试而耽搁到现在。
眼看快过年了,姜思茵除夕得回家陪妈妈,所以定在小年那天。
姜思茵又开始了新一轮焦虑。
“怎么办啊?我好紧张。”她坐在沙发里抱着抱枕,紧张得浑身上下都绷着。
孟清时刚挂了电话,定好明天几点回去,坐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紧张什么?我爸妈你又不是没见过。”
“可是……”
“他们很喜欢你。”捞过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孟清时温柔安抚道,“无论是作为桐桐的老师,还是我的女朋友,他们都很满意。”
姜思茵不太敢相信:“是吗?”
她总觉得这样很奇怪。
毕竟以前见面时她的身份是家庭教师,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孟清时女朋友,倒像是她当初别有意图。
孟清时听了她的顾虑,忍不住笑:“那我要不要告诉你,真正别有意图的是他们?”
姜思茵愣住。
他侧过头亲了亲她:“其实从你第一次去给桐桐上课,我爸妈就看上你了,还有我妹,她一开始就动机不纯。那天你回家后,我爸妈打电话给我进行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教育。”
姜思茵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口,问:“教育什么?”
孟清时拍着她的肩,叹道:“说以前给我介绍那么多女孩儿,我一个都看不上,他们已经对我仁至义尽了,说这次要是追不到你,他们从此不会再管我。”
姜思茵不解:“那多好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所以他们威胁不了我。”孟清时把她抱到腿上,“我喜欢谁,必须我自己做主,不过他们还算干了件歪打正着的事。”
姜思茵脑子突然一灵光:“不对。”
男人挑了挑眉:“嗯?”
“你……”她表情严肃地望着他,咬牙切齿道,“你跟很多女孩儿相亲过吗?”
孟清时好整以暇地翻着她衣领。
姜思茵当他是默认,不高兴地嘟起嘴巴:“孟清时,你是不是以前喜欢过别人?”
她不信,以他这样的优质青年,被介绍的肯定也不乏超级大美女,就没有一个动过他心的。
孟清时继续不说话,眼神悠闲地看着她。
“比我漂亮吗?”
“比我温柔吗?”
“比我……比我……”
她想不出别的优点,灵魂三连问卡在了最后,急得眼睛都红了。
下一秒却被他托住脑袋,重重地吻了上来。
缠绵悱恻的呼吸交融,很久后才听见他贴在耳旁的声音:“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漂亮,没有人比你温柔,也没有人比你更能让我快乐,姜思茵,从始至终都只有你,我只爱,也只爱过你一个。”
“那些都算不上相亲。”他轻轻含住她耳垂,“我没见过她们,所以你问的问题,一个都不存在。”
姜思茵抱着他脖子笑了出声。
想彻底独占一个人的心是不讲道理的。
他的过去她无法改变,但如果有,也还是会介意。
介意曾经有别的女孩也见过他的温柔体贴,热情和霸道。
“那个。”她跨坐在他腿上,搂着他脖子忸怩地问,“你爸妈比较喜欢什么样的儿媳妇?我明天穿什么风格的衣服比较好啊?颜色要素一点?还是喜庆一点?”
“跟平时一样就好。”他安抚地摸摸她头发。
“可是第一次正式见你爸妈,不好太随便吧?”姜思茵跳下沙发拽他的手,“你帮我选选,快。”
孟清时拗不过,只好跟着进了衣帽间。
几乎所有衣服都被她翻了个遍,因为太多,更加难以抉择,到最后自暴自弃地问:“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穿旗袍?”
“不会,他们很喜欢。”孟清时索性帮她挑了一件,“就这件吧,粉色很衬你,长度适中,款式也不错。”
“那外套和首饰呢?玉髓好不好?珍珠好像太贵气了,外套穿针织的吧……”解决了一个问题,紧接着迎来下一个问题,“对了你明天穿什么呀?我记得之前给你买了件粉色衬……啊——”
话音未落,忽然双脚悬空,被孟清时将她整个人托起来。姜思茵忍不住惊叫出声,四肢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其余的明天再说。”他抱着她往卧室里走,呼吸也越来越灼热,“从现在起,你的时间只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