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茵隔着屏幕红了脸:【我什么时候强吻你了!】
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说自己被强吻。
他知道强吻是什么意思吗?他见过真正的强吻吗?
姜思茵对他的大言不惭撇了撇嘴。
孟医生:【昨晚。】
姜思茵看出他是找茬来的, 怕他说出更不得了的东西,打算从头到尾翻脸不认:【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 如果有冒犯到你的话,不是我本意。】
想了想,加上一句:【谢谢你收留我。】
孟医生:【是吗?】
姜思茵:【嗯。】
孟医生:【不记得没关系。】
【你不记得, 不代表有些事就没发生过。】
【还有, 我不接受你的补偿,希望你能用认真的态度负责。】
姜思茵脑子嗡了嗡:【负责?】
孟医生:【对我的初吻负责。】
……
她好像被碰瓷了。
虽然自己可能的确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做过一点过分的事,但以她对自己那点胆量的了解,最多也过分不到哪去。
远不到一个男人要隔着千里之外大喊负责两个字的程度。
孟清时绝对是故意的。
印象中昨天似乎有提到岳文骁, 可具体说了些什么, 她真的想不起来了,一些断断续续的模糊记忆, 怎么都串不成完整的剧情。
但之前她说过的那些话, 孟清时明显不信了。
他是多聪明的人呢, 能在手术台上临危不乱,沉着地应对任何生死攸关的瞬息万变。一点蛛丝马迹, 就能被他找到抽丝剥茧的突破口。
她当初那么努力才骗过他, 却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
晚上, 岳文骁来给她送古筝,顺便找她吃个夜宵。
姜思茵打从见面就兴致不高,面前放着她最爱吃的各种肉串,也似乎食欲不振。东西没吃几口, 倒是每隔一会儿唉声叹气一番。
“不是, 我这头发有这么难看吗?”岳文骁指了指自己的新发型, “至于这么被你羞辱?”
姜思茵瞥了他一眼:“烦。”
顿了顿,又说:“跟你没关系,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话说回来,姜思茵还是习惯看他寸头的样子。现在头发长了,做了发型,就没那么干脆利落了。
有刘海的男人还是孟清时最好看,他总是打理得整整齐齐,保持在刚刚好的长度,清爽又帅气。
可岳文骁剪个刘海,瞬间变得比三十岁的孟清时还要老几岁。
当然了,这只是她的个人看法。
今晚从他们坐在这里开始,已经有不下十个女孩子偷瞄岳文骁了,可看见对面的她,估计以为两人是恋人关系,都没好意思上来搭讪。
岳文骁看着她,啧了声:“我说姜小姐,你对别人都是客客气气,温温柔柔,就对我这么不拘小节,我能不能理解为……我对你来说是特殊的?”
姜思茵又唉声叹气了一阵:“你想多了,我只是对你温柔不起来。”
有的人只要坐在这儿,就有一种欠揍的气场。
“唉。”
“别叹了行不?我现在一口气被你梗这儿,上不来下不去,憋死我了。”岳文骁烦躁地咋了咋舌,“你有事说事。”
姜思茵咬了一块脆骨:“算了。”
“……”
她不说,岳文骁也能猜到大致方向:“你这烦,跟这次去帝都有关吧?”
姜思茵抬了抬眼。
岳文骁知道自己猜对了,垂眸给自己倒了杯酒,唇角勾起一截浅得不能再浅的弧度:“见到他了?”
姜思茵手里拿着竹签转着:“嗯。”
岳文骁轻笑一声:“发现自己还是忘不了?”
姜思茵沉默了下,点点头。
“忘不了你就去吧。”岳文骁仰头闷了一口酒,望向这季节逐渐清晰的夜空,几颗星星挂在月亮旁边,看似成群结队,却谁也不认识谁,彼此孤单冷清地挂在那儿,他眸子里也染了抹孤清,“人就活这一次,精彩就够了。”
姜思茵浅浅地勾了下唇。
她也想像他那么洒脱,但那样的洒脱对她来说是自私。
有时候想起冯志杰,她还是会免不了怨恨一番。为什么要抛弃她们母女,让她们相依为命,为什么要让妈妈过得那么寂寞和辛苦,而她,要被迫把自己绑在这里,跟喜欢的人隔着千山万水,也不敢说一句喜欢。
“其实,我以前也有个特别喜欢的女孩儿。”岳文骁端着酒杯,带着叹息开口。
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讲自己的故事,姜思茵不禁好奇地抬眼看过去。
“可是她心里有别人。”岳文骁温情地回忆起来,“我呢就不信邪,陪了她好久好久。”
姜思茵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跟她表白了。”岳文骁眼神认真地望向她,“她答应了,说她也喜欢我。”
可真是个完美的爱情故事,姜思茵感动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看,只要你勇敢去追求,没什么现实是不能克服的。”岳文骁语重心长地说,“她那么喜欢那个人,后来不还是喜欢上我了?”
姜思茵差点被他绕进去,突然察觉到不对劲:“那你为什么还单身?”
岳文骁无比悠长地叹了一声。
然后抿了一口酒,望着她笑。
“因为我编的呗。”
“……”
差点抡起鸡腿砸到他笑得花枝乱颤的脸上,姜思茵白了他一眼,还是决定不浪费这个鸡腿。
岳文骁看着她啃鸡腿,目光有些晦暗不明。
“其实,我真挺希望你去的。”他不再是那副油腔滑调的样子,语气正经,平淡,像一个老朋友,“虽然现在的你看上去很快乐,但我觉得,你应该可以更快乐。”
姜思茵眼眶酸了酸,突然被鸡骨头硌到牙。
**
上班的时候,孟清时会给她点午饭。每天的午饭都不一样,但毫无疑问,全是她爱吃的。
而他要她负责的条件之一,就是不许拒绝他的投喂。
其实根本不用他说,自从知道生活的艰辛,姜思茵就再也不会浪费粮食了,只要放到眼前的食物,她都会尽量解决掉。
哪怕是当年在学校,有人故意把残羹冷炙留给她。
一起上班的同事看出了端倪,笑着说她这种女孩真好追,送什么都会接受。姜思茵只是笑笑,不解释。
那位教给她很多现实道理的人间清醒姐姐更是说,这种只会花钱的男人不能要,懒得用心意和时间,才会用钱来砸你。
直到她口中“不能要”的男人出现在这家小小的药店。
早晨从帝都赶飞机过来的男人,风尘仆仆,还拖着行李箱。
那会儿姜思茵正在帮忙称中药,人间清醒姐姐在收银台,最初也被帅哥迷了下眼睛,但很快恢复专业的态度:“您好,需要点什么?”
孟清时礼貌地微微颔首:“不好意思,找人。”
背对着的姜思茵听见他声音,手指抖了抖,差点洒掉九十块一克的藏红花。
后来,人间清醒姐姐也不清醒了,主动包揽了姜思茵的活儿,派她去外面发宣传单,用意不言自明。
孟清时拿了她手里一半的传单,两人站在热闹的超市门口,看到长得面善的老乡就塞一张。
发完时间也到中午了,姜思茵带他去超市里吃饭,点的是麻辣香锅。
这边类似于美食城,很多小吃店开在同一个大厅里,不知道谁买了螺蛳粉,整个大厅都被那股味道充斥。
姜思茵倒觉得还好,她偶尔也会吃,可她记得孟清时受不了这味道,顿时有点过意不去:“那个,你要是觉得臭,我们可以换一家。”
男人脸都没皱一下,冲她笑了笑:“没事。”
姜思茵满腹心事地观察他,想知道这人是真不介意还是在跟她客气,不管怎么说,这是她该尽地主之谊的时候。
猝不及防被男人抬起的视线攫住,像两片缀满桃花的深潭:“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姜思茵连忙低下头:“没,没有。”
看见女孩脸颊泛起的红晕,他明知故问:“你脸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吗?”
姜思茵用力戳着碗里的豆腐,恨不得把脸埋进豆腐里,终于给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有点辣,我去买瓶喝的。”
她不知道孟清时会有这么黏人的时候,过年那几天他明明还不这样。从药店到超市形影不离,下午回药店上班,他就在那儿杵着,美其名曰闲着没事帮帮忙。
因为没穿白大褂,作为正儿八经的医生,头一回被来买药的老爷爷当成骗子。
他居然也不生气。
晚上送她到楼下,他得寸进尺:“我上去给伯母打个招呼?”
姜思茵哪能让他去,忙不迭摇头:“不用了,你早点回酒店休息吧。”
孟清时想了想,没坚持:“也是,不麻烦伯母多做饭,下次我提前说。”
“还下次……”姜思茵嘴角一抽。
“哦,说错了。”男人笑了笑,“不是下次,是明天。”
“你明天不走吗?”姜思茵脸上的礼节性笑容快绷不住了,“医院那么忙,你还那么多手术要做,你得回去照顾你的患者。”
“患者自然要照顾,可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要留给更重要的人。”孟清时望着她,目光带着一丝缱绻,还有隐隐的戏谑,“毕竟,我也是第一次被女孩儿强……”
没等他说出那个字,姜思茵猛抬起手捂住他的嘴。
因为男人呼出的热气,她掌心一阵灼热和酥麻,而腰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双手臂,将她轻轻地往前一带。
她整个人跌向他,以极其暧昧的姿势被他搂在怀里。
突然感觉到身后空气异常的流动,姜思茵还没回头细看,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