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水晶阁楼中的众人,心情都是惆怅之至。
除了几个女生外,三零零一宿舍内几乎所有的男生都是狂呼海喝,任意纵情。
而葛天纵云等少数几人,虽然笑声不绝,但是仔细看时,却能发现这几个家伙,竟是眼泛泪光,显然已是动情已极了。
一番胡闹,直到晚十二点,十几号人才醉眼迷离的下得楼来。
这几个小时里,众人大部分时间都在往嘴里灌着酒,只求一醉方休。
因此并没有刻意以真气逼出酒劲。
这二十几斤上等醇酒落入肚里,即使以修真者的体质,也是受不了。
即使是水无月和楼千夜两人,走路都是歪歪斜斜的。
换在他日,此时金湖楼早已打烊收工,即使权势再高的人,十点钟一到,就会被金湖楼的服务人员们礼送出门。
可是今日不同,三零零一宿舍的这些人占住了水晶楼阁,竟然硬是没有人敢去强请。
有一两个胆大的走上去,被水无月那狭长的凤眼一瞪,嘴里的言辞就变了味道,驱客变成了留客。
因此维持到现在都未曾打烊,让那些深知金湖楼规矩的人诧异不止此时见到水无月他们走下楼来,金湖楼上到经理下到普通员工,都是欣喜异常。
连忙分配人手,把这十几个连站都站不稳的少年,送上了回三区的轨道列车。
水无月和姜笑依他们几个,到底是修为高深,三年的时间下来,差不多都已到了凝液中后期。
想要求得一醉。
又谈何容易?在车上只是被冷风一吹,就已逐渐清醒。
而其他人也只是稍后一点,开始恢复神智。
隐隐约约的。
他们所坐地车厢里,响起了一阵轻泣之声,而且男女声的都有。
姜笑依也没心思去查看,到底是谁在哭泣,因为就连他自己,和坐在他身边的水无月,也都是眼角含泪。
回到了三零零一宿舍门口。
看着这附近熟悉之极地景物,想及今晚可能是最后一晚在此度过,众人心中又是一番伤感。
“希孟!以后这三零零一宿舍就交给你了。
你们几个千万记住,即使是死,也万不可堕了我们三零零一宿舍的威名。”
长叹了一声,水无月在身形瘦长的慕希孟肩上拍了拍,又把一串钥匙交到了他的手上。
才意兴萧索的走入了宿舍。
看着这一幕。
其他人也无异议,只是拍了拍正神情错愕呆楞中的慕希孟的肩膀。
以示鼓励。
而后就默默地从他身旁走过。
在学院的下一辈中。
这个面容清秀,气质飘逸的少年实力或许不是最强的。
但无论是水无月还是姜笑依,都一致的认为,此子是宿舍新成员当中最具天赋,也最有潜力的人,就连列山闻樱在这方面,也是远不及他。
此外,得出这个结论的,还包括了楼千夜和淳于飞两人。
由宿舍中这四位公认眼光最为毒辣地人,一起所下地结论,根本就没有人会去怀疑。
而且慕希孟这个人,平时的表现也堪称是老成稳重。
下一任地宿舍长人选,由他来但任,是再合适不过了。
和众人分手后回到了自己地房间,姜笑依打量了一下室内,心中不由又是一声叹息。
但是旋即,他地眼神,就恢复了极端的冷静。
在**盘膝坐下后,以灵魂本源潜入了炼妖壶内。
相比三年之前地情形,这个半位面空间的变化可谓极大。
以前这里的元力浓度,虽然较之他那个空间要浓厚十倍以上,却总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而现在,虽然元力浓度未曾变化多少,但是却生机勃勃。
而这种变化,也延伸到那些来自仙界物质位面的植物上,这些植物的长势,可比以前要喜人的多。
“老朽恭迎界主!”就如往常一样,当姜笑依出现在这个世界之时,壶中仙总会在第一时间赶到。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在壶中仙的身后,还多了两个人。
左手一位虽然相貌类人,但脸上和暴露在外的手足几乎上,却还有着尚未曾完全退化的毛发、而在的眉心之间,更有着一只正在闭合之中的眼睛。
这就是姜笑依那日在博物馆四楼。
将之收入炼妖壶中的那只镜魅。
这镜魅虽是妖兽,但是聪慧却不在人类之上,当日在姜笑依的手掌帖上他的额头,吸力开始产生之时,就知道自己的幻术已被拆穿。
本来当时的情形,他只需稍加反抗,便可幸免。
以他那能瞒天过海的幻术能力,天阙门多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即使是芮晔,也不敢擅自处置。
但是却不知是什么原因,这镜魅竟从头到尾,连手指头都未曾有过动弹,而且始终都维持着那个装死的幻术。
而进入炼妖壶内后,目睹姜笑依当着他的面,将其他收入此界之中的妖兽,一一投入炼妖鼎内炼化,以补充半位面的消耗时。
镜魅倒是知机,立刻就宣誓了向姜笑依效忠。
而他此时的神情,也如壶中仙一般,恭敬已极。
壶中仙右手边的另一位,则是一位人类男子。
他的面貌与三年前的那只妖狐胡月明,有三分相似,相貌也是俊俏之极,只是眼睛却并非是碧蓝色,而是鲜血一般的色泽。
三年前姜笑依把妖狐收入炼妖壶内时,就有收服它为自己效力的打算。
只是,若是就这样把妖狐原样放出去,未免会惹人疑窦。
所以姜笑依通过炼妖鼎的融合功能,把妖狐的体型和面貌做了一些小小改造。
因着这妖狐,乃是姜笑依扩充自己实力的计划中的重要一环,所以此次改造,姜笑依是小心之极,绝不冒险。
经过两年多的研究才最终定下方案,也直到最近才动手完成,所投入的融合地妖兽。
都是属性和妖狐差不了多少的。
而且改造时绝不触及妖狐的主体和身体属性部分,只是边边角角地修改。
所以此时的六尾碧睛狐,主体方面并未有太大的变动。
有变化的只是它的尾部和外形。
九尾碧睛狐的体内,天生就有九根尾骨。
而姜笑依所做的改造,就是把另外三根尚未曾发育地尾骨激发出来,在此之外又添上一根,使妖狐能够参与战斗的尾巴真正增添到了九根,而且尾内储存妖丹的灵窍也扩大了不少。
外形方面,除了双瞳转成了血红色之外。
也如那插翼金狼王一般,被加上了一对翅膀。
不过这次姜笑依吸取了教训,把那双翅膀加长加扩了许多,只是因为没有在妖狐的灵魂本源内,融入有飞行类妖兽灵魂的关系,飞行技能却要它自己慢慢摸索和学习。
融合改造之后,妖狐现在的正式名称。
是十尾血睛兽。
等级虽未有大的提升,但是由于比之先前多了四尾地关系。
从低阶神兽上升到了中阶。
这是应有地变化。
而当妖狐化形之时,若非是特别熟悉它的人。
其他人根本就别想看出。
它和三年前那只妖狐之间有什么联系。
妖狐地姓名,也由原先地胡月明。
被姜笑依改成了弧望月。
只是此时,弧望月看向紫发少年地眼中却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这三年来,他亲眼看着位于这位面之中地几十名同胞,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姜笑依投入了炼妖壶内,而后在痛苦哀嚎中形神俱灭。
可以想见的是,日后还会有更多的同类,被此壶炼化。
这种情形,又怎能不让它切齿憎恨?妖狐的心情,姜笑依也大约知道,不过他心中却全不在意。
就在进行改造之时,姜笑依也通过炼妖鼎的功能。
在妖狐的灵魂本源内刻下他的印记。
不同于以前百里宾在姜笑云的灵魂内所留下的那种,以炼妖鼎刻出的印记,可是终生都无法修复消除。
所以姜笑依永远都不虞妖狐会背叛,也不用担心它会把炼妖壶的事情说出去。
因为在弧望月灵魂本源内的印记中,对它的行为有着严格而又毫无漏洞的界定。
事实上,不止是弧望月,就连镜魅,那只真名为应舜臣的镜魅,其灵魂本源内,也被刻下了同样的印记。
因为口头上的效忠,姜笑依是永远不会给予太多信任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姜笑依把视线停留在镜魅身上。
“舜臣,那东西到底成了没有?”“界主大人,此丹已经成了。”
应舜臣淡然一笑,从空间戒指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颗蛋黄大小的金色丹药,一时间方圆三丈之内都是异光闪耀,药香扑鼻。
自被刻下灵魂印记之后,他和弧望月就被姜笑依解除了限制,在这个位面也可行动自如。
姜笑依把那丹药接到手里,仔细用神识扫描查看了一下丹药的大致构成,才再次问道:“那么,此丹的效用如何。
“应舜臣微躬了躬身,嘴里有些嗫嚅地答道:“这个,应该足可维持那人八十年寿命。”
镜魅的回答,却引起了他身旁壶中仙的一声冷哼:“才八十年?真是暴殄天物!”应舜臣闻言脸上尴尬之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却也没有说什么。
姜笑依也在皱着眉头,自从三年前的那日,他把五十余只B级妖兽收入壶内之时,就起意炼制一颗用来续命的金丹。
因为除去那些用来维持这个半位面的妖兽之外,剩下的这些妖兽,虽说兑换不出什么顶级的丹药,但是次一级的续命仙丹,却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直到开始准备炼制之时,才发现了他的想法虽是好的,但是想要将之实现,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是没有这个可能了,因为炼妖壶的原则之一,是只能兑换同级的,而且必须了解其具体成分的东西。
可是这个世界上九成以上的绝大部分丹药,其具体成分,由何种物质组成,到至今还是个谜。
而修真界中已经相当稀少的续命仙丹,更是如此。
姜笑依无奈之下,也只好按照古时传下来的药方,用那些妖兽兑换炼制续命丹所需的,并且已知其成分的药材。
七拼八凑之下,总算凑足了一张方子。
然而问题又来了,那药方虽有,但火候如何控制,用何种炼妖器皿,却是一概不知。
而他姜笑依尽管聪明绝顶,在这方面却完完全全的没有任何天赋可言。
壶中仙虽然炼器很在行,炼丹方面也是和白痴无异。
所以,结果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大量的药材,只换来了几粒废品而已。
本来这也没什么,等防御罩打开之后,大可多做几次试验,想来总有成功的时日。
然而这时候,厉允文却偏偏在给他们疗伤之际,无意中提及,博物馆长厉沧海已经时日无多,三年之内必将陨落的消息。
让本来以为时间尚很充裕的姜笑依大惊失色,无法可想,却又不愿就此放弃的姜笑依,此时也只有把主意打到仙界半位面中的这些仙药灵草身上。
不过这些药草的功效,虽然比之他那个世界最顶级的珍惜药材,也要强上十余倍,却同样不是那么好炼制的。
必须对炼丹之法,有足够的了解才行。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姜笑依钻入此壶前任主人所留下的那堆典籍中,彻夜研究的时候,却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那就是跟随在他身后服侍的应舜臣,无论是对炼器还是炼丹,都非常敢兴趣,并且还有着相当的天赋。
对于自己不熟悉的专业领域,最好交由专业人士来负责。
深知现代用人原理的姜笑依,干脆的把这件事完全交给了应舜臣。
而他手中的金丹,就是应舜臣这两年来的成果。
凭心而论,续命八十年的仙丹,在他那个世界,已经可算是非常高级的丹药了。
但是,如果考虑到,此丹的主要原料,是一颗按照壶中仙的说法,效用完全发挥后可以续命一千八百年以上的“十节菖参”的话,那么任是谁也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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