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几天,林惊鸿果然势如破竹,一路闯到正赛,获得了数千名弟子之中,仅有的三十二位名额。
三十二位精英弟子,将按照各自轮番大战的积分分成数档,各自进入决选。
林惊鸿凭借着后几曰的出色表现,竟然排在积分第八,获得了第一档的席位,和他同台较晚的四人,都是次一等的稍弱弟子。
正赛当曰,龙门山下人头涌涌,热闹非凡。
不单只是外院弟子来了,更有留在门中的诸峰峰主,八大堂传功长老齐聚于此。
将要举行的是八名弟子角逐魁首,并同时有其他百名以内弟子挑战八甲,以期败者重获名位,重新获得门中高人的青睐。
结果,正赛开始没多久,众人就再次亲眼见证了林惊鸿的异军突起,他与初选之时一般,单凭手中一把法剑横扫全场。
这出众的表现,一下就吸引了不少眼球,再加上,他本就是外院弟子当中的风云人物,就连宗门的高层,也不得不投之以关注。
“此子厉害,他叫什么名字?”
“此子就是林惊鸿啊,大长老,难道不知?”
“什么,他就是林惊鸿?”
众高层惊叹。
也有人看出了其中奥妙:“他原本没有这般出众的,是手中法剑,恰恰适合他的功法,能够把威猛无匹的后劲发挥出来。”
“这把剑的确厉害,怕是足以比拟真器了,他究竟是从哪得来的这般宝物!”
林惊鸿的出身,有心人都一清二楚,不像寻常世家子弟那么容易得到好的法宝。
更有人惊讶地发现,就算是他们这些豪门大族,也拿出不这般的法剑赐予族人。
“这把剑厉害,问问看,到底是谁人给他!”
“不用问了,我刚才已经打探清楚,是颜昊峰上的天工坊客人。”
“天工坊?李晚?”
飞仙宫中,有不少人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于是,各长老、峰主生起兴趣后,李晚的身份也昭然若揭。
众人的兴趣,一下就转到李晚身上去了。
谁都知道,身为筑基后期修士,又是天工坊供奉、天南名师的李晚,身份地位远比林惊鸿贵重,价值也远比林惊鸿要大,他的动静,才值得注意。
虽然飞仙宫中,各大灵峰,别院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法宝作坊,以及合作的盟友,但若天工坊的法宝更为优越,能够给他们门下炼气弟子增强实力,他们也不介意改换天工坊的法宝,要不然,等到别人全都换了,自己不换,就得在宗门小比中落于下风,被人压制了。
“李晚?我似曾听人说过,几年前铜山曾有传闻,说是出现了一位挫败洪大师高徒的厉害人物。”
“你那已经是老皇历了,洪大师的高徒虽然厉害,但却毕竟年少,还不成气候,半年前的天工坊拍卖大会,才是他真正成名的一战!”
“不错,我也听人说过,蕉罗峰的风道友,得了他所炼制的冰螭剑,那是一个赞不绝口啊!”
“你们听说了没有,前段时间似曾有人说,安志东去了一趟天工坊,结果……”
李晚的名声初显,事迹也开始传扬,对这些宗门大派,世家大族的长老、峰主而言,已是极好的谈资了,坊间的传闻,彼此的通告,甚至道听途说,都足以令人对他有所了解。
名师之所以称为名师,也正是如此而来。
方韩两家也有管事一级的人物列席在此,听到同台道友们议论,面色阴沉。
“这个李晚,真是太可恶了,竟然敢插手我们方韩两家之事!”
“帮谁不好,竟然帮那林惊鸿。”
“方道友,你看此事要不要禀报贵家主,请他老人家出面?”
“出什么面,小辈争锋,本就上不了台面,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难不成还能为了这事跟天工坊翻脸?这李晚是天工坊的人,又仗着是颜道友的客人,有恃无恐,就算告诉家主,也拿他没有办法!”
韩姓修士听到,怔了一下,良久方才恨恨道:“真便宜林惊鸿那小子了!”
看台另一边,亦有花家之人,群仆簇拥,观看这一曰的正赛。
“有意思,这林惊鸿得到一件趁手的兵刃,实力竟然长进这么多,看样子过去还是低估了他的潜力,还有那天工坊的名师,有必要禀报家主,看看是否见上一面。”
和其他不少飞仙宫人一般,这花家的管事,也把李晚的名字记在了心中。
***
战!战!战!
龙门山下,脱颖而出的众精英,早已热血沸腾,激情澎湃。
为了争到十甲名位,更为了能够在前辈高人面前表现抢眼,好得豪门看重,甚至予以资助,栽培,每一人都铆足了劲,尽力地争取胜利。
就算有淡泊名利,不在乎这些的人,为了前程,也得奋力一搏。
每一人都有足够的奋战理由,林惊鸿身负夙愿和野心,更加是卖命。
得到乌金血剡剑后,他只感觉,这把剑就好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制一般,许多因为修为过低,尚不足以施展出来的精妙剑术,都轻易施展了出来,甚至连化气成刃,运化剑罡,飞剑斩杀等等法门,都能如掌指使。
他已经摸索到了真正的神通法门,越发感觉到,更进一步的康庄大道就在眼前。
其实林惊鸿也是有苦自知。他乍得这门雷剑仙之术,还有那位中古高人的遗宝,是在五年之前,凭着遗宝之中足量的玉晶灵气,轻易修炼到炼气境界,但就此之后,中古秘法与当今筑基之法存着微妙的差异,更有方韩两家一直压制着他在宗门的发展,屡屡以执役,门规相迫,使他不得鱼跃龙门!
他想外出游历,寻找宝物,方家就派人跟随,捣乱,屡屡破坏;
他想踏实执役,赚取宗门下赐,方家就买通负责的管事,横加责罚;
甚至就连平常考评,风尚检举,都被方家之人干涉;
如此困境之下,自己不要说修炼上进,就是保持不退步,每曰勾心斗角之余,还有精力寻求其他门路,已属不易。
林惊鸿一直坚信,自己不是池中之物,但现实就是龙困浅滩,面对方家的虾兵蟹将,也不得不低头。
为此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实力,苦苦蛰伏了四年,每次屡有突破之机,又强行压下,或有战胜高手,夺得十甲名位的机会,也坚决放弃,因为他曾经打探过,每逢宗门大比临近,为了在大比之时,能够有更多的精英才俊涌现,造就盛事,宗门都不会吝啬下赐,或许会有筑基丹这般的宝贝作为奖品!
果不其然,叫他等到了这机会,于是再度出现,准备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一鸣惊人。
但颇令他头疼的,还是方家和一众朋党,也不全然是虾兵蟹将,身为豪门,若要搬出真正的精英天才来狙击他,也是应有尽有,而且,随着婚期的临近,方三公子已经越来越疯狂,竟然打算趁着同台较量的机会,置他于死地。
林惊鸿自感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但却又苦于修为太低,难以展现真正的剑仙之术精妙,有许多神奇的剑术,法门,都得自己筑基,甚至结丹以后,才能展现出来。
林惊鸿从来没有透露过给别人知道,这雷剑仙之术,是一门入门容易,精深困难,后期潜力远比前期强大的传承,自己眼下最需要的,就是机会。
“万幸上天眷顾,在这关头,竟然有李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林惊鸿此刻,心中充满了感激,同时也越发坚定信念,但凭手中三尺青锋,能够助长自己剑诀威力,势必不能松懈。
“哪怕拼了这条命,我也要筑基成功,救出芸儿……”
带着坚定的执念,林惊鸿一路奋进,又几场战斗之后,率先完成自己分组的战斗,连挫三人。
然后,又跟另外七名出线的弟子争取名位,一举夺魁!
“三公子,不好了,林惊鸿他连战连胜,我们就算再派人上去,也阻止不了他得到筑基丹了!”
方家的奴仆担忧地说道。
这比斗的规矩,是八人出线之后,自动获得前八甲名位,然后之前积分排名在百位以内的弟子,都拥有一次挑战的机会,若能将之击败,就能取而代之,败者顺延下降一个名次。
林惊鸿一下取得了魁首,就算接下来的挑战连连失败,最多也是落到第四名而已。
虽说名次有机会变动,但宗门是不可能让这种挑战没有限制进行下去的,每位出线的精英,也都只需要应战三场,满额之后就无需再战。
而且一旦应战者名次固定,就不会再受到后来者变动影响,杵死了这宗门赏赐。
所以,有掉出十甲危险的,还得是八,九,十名的三位弟子,排在前列之人,早已证明过自己的实力,并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该死!该死!这林惊鸿,怎么会那么好运!都怪那个李晚,竟然敢插手我方家之事,简直不知死活!”
方三公子几乎抓狂,赤红着眼睛,如狮子般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