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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还有吗(1 / 1)

衍城在经历了一个寒冬之后,迎来了一个盛大而灿烂的春天。

而春神本人,在课堂上昏昏欲睡。

每次她的额头要和课桌亲密接触的时候,桑寻都会抬手把她脑袋撑起来,敦促她:“认真一点。”

景春困得睁不开眼,拿手指撑着眼皮,感叹:“你好精神啊!”

他说:“嗯,春天到了。”

万物复苏的季节。

或许对于人类来说,是春日好眠,但对于植物来说,正是生发的季节。

景春侧头,“啧”一声,“虽然这是个事实,但你说的好涩情。”

桑寻再次点点头,“因为春天到了。”

植物的**期。

景春:“……”

不用强调了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干了什么。

这节答疑课,教室里吵吵嚷嚷的,两个人说话,别人也不会注意。

景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表情这么无辜,但我怎么总有一种你在故意调戏我的感觉,我不在的时候,你春天也这样?”

桑寻转了下笔,沉默了几秒钟才说:“你不在的时候,没有春天。”

他也没有**期。

他现在这样,只是因为她在。

她能在,真好。

景春头栽下去,终于还是没扛住睡着了,桑寻手托在她额头,这次却没有把她撑起来,只是安静地让她枕着,好让她能休息片刻。

后座的同学怪声怪气地咳嗽,然后凑在一起笑,感叹这俩人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明明他俩什么也没做,但我总有一种他们已经相恋三十年,老夫老妻的感觉了。”

何止呢!那已经是几万年的事了,桑寻想,别人都说,时间久了,爱会变得淡下来,会开始对身边人的存在习以为常。

但他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感觉无论过去多久,哪怕他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小树,可以冷静地面对很多人处理很多事,可看到她还是会手足无措,心慌意乱。

她就像是一个特定于他的漩涡,无论过去多少年,依旧会把他搅得稀巴烂。

景春做了个梦,依旧是云崖的时候,梦里太安静了

,这棵小树总是不说话,她那时想,不爱说话就算了,要允许小树不爱说话。

沉默寡言又忧郁也没关系,生命又不是非要生机勃勃。

他只会在亲热的时候变得主动、强势,但稍微过分,他自己先自责。

桑寻其实更多对自己狠心,他好像很喜欢疼痛,也很擅长忍耐,她有次咬了他一口,咬出血了,他的自愈能力很好,她就没管,隔了好久,没想到伤痕还在,她就想,是不是自己太用力了。

一转头,却看到他自己控制着,不让伤口愈合。

这不是梦,这是从前发生的事。

只是当时忽略了。

她从前,并没有发现。

她那时候的确忙,很多事情都有点奇怪,但她没有深究。

因为她看到地是平缓的河流,而他内心是惊涛骇浪。

景春睡了会儿,踩着下课铃清醒了。

她揉了揉脸,顺便给他揉了下手:“傻不傻,不累啊?”

桑寻摇摇头:“不累。”

“那把你手剁了吧!”景春以手作刀,在他小臂上比划一下,“咔嚓,从这儿剁。”

桑寻笑着点点头:“好。”

景春抬手弹他脑瓜崩:“我怎么感觉你故意的?”

装纯卖乖的。

桑寻挺诚实,点点头:“你不会伤害我,如果有一天那么做,一定有那么做的理由。”

“挺好,自己洗脑自己,”景春点点头,“也是一种愚钝的幸福。”

只要不没人戳穿,哪天被砍了估计也觉得自己死得其所。

景春用神识去探他的身体和大脑:“让我仔细看看你脑子里到底装了点儿什么。”

上课铃还没响,但老师进了教室,同学们一下子安静下来,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

神识突然进入身体让桑寻有点难受,但他没有动,低着头,掩盖自己有些紧绷的神色。

身体里像是有一把无形的手在触摸、游走。

它摸进了他的识海里,在这种紧绷的状态下,在很多人的场合里,他是没有办法放松的。

像是被触摸到了最敏感的神经。

又像是叶子被人抚摸的感觉。

仿佛有人沿着他的脉络用一把小刀轻轻地剐蹭,有点疼,又有点痒。

想伸手制止,可也不知道从哪里制止,不知道是哪里,酸酸胀胀的,他头埋得更低,鼻尖有她身上地味道,又或者是根植于大脑的记忆,被她的神识唤醒了。

好像听到她的呼吸,但其实是没有的。

她的牙齿在撕咬他的神经,但其实也是没有的。

他不由闭上眼。

他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假,分不清是灵魂还是□□。

他只是觉得很难受,喘不过气来,而那东西还在往更深处钻,似乎想要探知更多。

潜意识在抵触,可他理智在放行它,他像是和自己进行了一场搏斗。

进去了。

像是把自己摊开来,随意给她观看。

他像是变成了一本书,她一页一页地翻,翻来覆去地看,看累了,把书折了个页,身体压在书上。

书不能呼吸了。

“别……”他终于恢复一点意识,抓住她现实里的手,央求:“别在这儿,回家再看,行不行。”

景春这才发现,他浑身都是汗,肌肉紧绷地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张了张嘴,怕被人听到,传音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强了你,这么敏感吗?”

神识完全退出去了,她当然可以借此来挑逗他,但她这次并没有,桑寻自己也意识到,是自己太敏感。

他察觉到她离开,才沉沉吐出一口气,小声说:“可能是因为桑洛,加上春天到了,我……有点难受。”

景春只好捏着他的手指,输送一点灵力给他。

因为这个,桑寻躲了她一天,回家都躲在书房不出门。

他在难为情,因为强烈的身体反应而感觉到羞耻和不安。

他的身体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风一吹就会盛放了。

她就是那阵风,再微弱都能挑动他的神经。

桑寻闭着眼,鼻尖好像还是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好像能听到她的铃铛响……

那好像已经变成了固定的场景记忆。

他心浮气躁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她不喜欢他缩着,有次他感觉自己弄

疼她了,自责得把自己蜷起来,她会捆住他的四肢,把他整个抻开。

他感觉到好像有人在拉他的手腕,他浑身都开始发抖。

像是骨头缝里在痒,又像是疼,酸胀麻木的身体发出濒死的求救,神经在无缘无故地跳动,心脏被重重挤压着。

呼吸……

一棵树,竟然不会呼吸了。

好渴,想喝水。

想要把触角伸向雨露,想把根系插进泥土。

想……

想亲吻她,把把身体贴在她的皮肤。

或许那样就不难受了。

她的呼吸总是很浅,像是没有,撒在脸上的时候像是雾,又像是露水凝结在叶片。

好舒服。

景春敲了半天门没人开,懒得去找钥匙,直接穿过门走了进去。

书房一片漆黑,还以为他在里面学习。

她听到急乱的呼吸。

心里一紧,这树不会生病了吧!

虽然他大概率不会生病,但桑洛还在他身体里,万一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情况呢?

她有些急切,根本没去找开关,控制着灵力打开了所有的灯。

然后就看到他蜷缩在桌子底下,背靠着墙,曲着半条腿。

脸是红的,呼吸乱着,额头沁着汗。

被灯晃了眼,他把自己蜷起来,有些难堪地遮住脸。

景春叹了口气。

灯又熄灭了。

她的身体靠过来,却没有做什么,只是陪他坐着,然后握住他的手:“很难受是吗?”

他点头:“嗯。”

“因为我吗?”

他迟疑着,但还是摇头,他觉得是他自己不对劲。

“想让我摸摸你吗?”景春问他。

他仍旧不敢也不愿意抬头看她,但他沉默很久,还是难以抵抗内心的渴求,他点头,声音几乎从嗓子深处挤出来,短促而模糊:“想。”

“还有吗?”景春满足他,“还想我做什么?”

他咬着牙,额头青筋都在跳动,感觉一整片海洋掀起的巨浪都在往他身上打,他仰着脖子,好让呼吸顺畅些,他好像已经顾不得难堪,牢牢地抓着她的手

“想你……吻我……”他终于说出口。

……

景春拧开水龙头洗手的时候,桑寻十分沮丧地靠在卫生间的门框。

即便这么难为情,还是要跟着她。

她觉得有些好笑,但更多是不解:“你自己没有过吗?为什么这个反应,欲望不丢人,小树。”

她洗完手,随意擦了擦,用略湿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脸,调侃他,“已婚已育的纯情树?”

桑寻低着头,或许是她的态度化解了他内心强烈的羞耻和不安,他闷着声音说:“不是,就是觉得在你面前……不对。”

这太荒谬了。

景春哭笑不得看他:“所以你把我们两个人的关系看做你取悦我?然后你自己取悦自己就是不对的?我取悦你你更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桑寻摇头,但也说不出更多反驳的话。

景春给他鼓鼓掌:“我以前还真是太不了解你了,你这棵树真的长得清奇,脑回路弯得找不到北。”

“要不以后给你布置作业,让你每天自己摸自己给我看。”景春忽然凑近他耳边,小声说。

桑寻的耳朵瞬间红透了,抿着唇,抗议:“不……不行。”

他无法想象那个画面,他觉得自己会羞愤而死。

景春学着他辅导她功课的语气:“不用害怕,多做几次就应对自如了。”

桑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别指望我强迫你,我要看你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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