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的煽情气氛被富贵儿一嗓子搅和没了。
两个人没再谈论这个话题,吃了饭终于上学去了。
富贵儿最近好像又吃胖了,天天一边看电视剧一边吃薯片吃的,怎么努力缩小都缩不回去了。
它站在景春左肩上站久了,景春有时候看镜子自己都要高低肩了。
“哎,你就不能不跟着我吗?你跟屁虫啊!”
手腕上的闻泽雨听出了一点指桑骂槐的味道,哼哼唧唧又缩紧一点,变成一条细细的手链。
景春坐在座位上生无可恋,两眼空茫地看着黑板。
物理老师正在唾沫横飞,不可置信地敲着黑板:“还没听懂?”
讲台下弱唧唧地飘出几句:“听~~懂~~了。”
“真听懂了假听懂了,我怎么看诊你们都这么蔫儿。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来找个人把我刚刚讲的复述一遍。”
大家都默契地低下了头,只有景春“自信昂扬”“气定神闲”地抬头看着老师。
老师和她对上目光,瞬间接收到了她“渴求”的眼神,“很好,来,景春来回答一下。”
作为上课不积极分子,因为常年跟在桑寻后边而备受瞩目的学渣,把物理题和化学题放在她面前她可能都分不出来是哪科的奇才,她的名字一喊出来,就有人笑。
景春迷茫地站起来。
同桌元雅捂着嘴小声说:“姐妹,爱莫能助啊!我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然后景春突然看到前排的桑寻回头看了她一眼,他伸手拿过了后排同学桌子上的一颗小仙人球,微微举起,指尖扣了下陶瓷壁,冲她挑了下眉。
景春轻轻“啊——”了一声,心想不愧是学霸,早上刚告诫过他不要随便接她的花,接了也不要放床头柜,他这么快就理解并消化了吗?
景春分出一丝神力和仙人球连接,然后真的听到了桑寻正在对她说:“跟着我念。”
“这道题是考察……”
景春神色坦然地跟着讲了一遍,桑寻说的通俗易通,比老师还要清晰点。
本来没听懂的一些学生也听懂了,不由十分敬佩地看着景春,一副高手居然深藏不露的神
色。
物理老师点点头,十分赞许地说了句:“不错,今天听得很认真,继续保持,再接再厉。”
景春心虚地坐下来,后半节课真的听了下来。
下课的时候桑寻去洗手间,特意从后门走,绕到她位置的时候过来敲了敲她桌子,“上课在干什么?”
正常情况下物理老师不大会提问后三排的学生。
景春看他表情,也不像是质问她为什么上课不安分,像是单纯好奇,于是抿唇笑了笑:“你怎么好奇心这么重啊?”
桑寻倒是坦然,“嗯”了声,“想知道。”
发现现在很想知道她的一切,哪怕是一些他根本听不懂的东西。
景春便跟着他走了出去,拉着他一起趴在走廊的栏杆上,说:“跟富贵儿吵架呢!它又吃胖了,趴我肩膀上,都趴出高低肩了。”
桑寻下意识看了一眼她的肩膀,富贵儿隐身后人眼是看不见的,他只能看到一团空气。
如果他脆弱一点,大概会觉得他找了个精神病女友。
“让它来我身上吧。”他说。
景春愣了下,她听得到他的心声,当然知道他虽然亲眼看过她变花变草,亲眼看过富贵儿变身说话,但大多时候他生活在正常的人类世界,是不太能真的理解那些的。
就像景春无论听富贵儿说多少,都没办法把自己和初任春神联系在一起。
景春摇了摇头:“算了,它话太多了,你以前没事还可以揍它,但现在你打不过它。我怕它欺负你。”
富贵儿这会儿在桌洞里睡觉,没跟出来,不然估计又要破口大骂。
“它好像一直跟着你。”桑寻说。
景春点点头,她现在已经很习惯跟他解释了,虽然不会再主动去提,但只要他问,她都会说。
“富贵儿是一只三足金乌,太阳神鸟,以前就在扶桑树上栖息,白天在天上值班,晚上回来就在扶桑树上睡。后来诸神归天之后,人神分界,时间流速不一样了,它就不用定时巡天了,它以前很受春神照顾,所以春神陨落后就跟着你了,最开始可能想报一下恩,后来大概也挺喜欢你的。”
桑寻“嗯”了一声。
“神也需要轮回吗?”他
今天不停回想起那个梦,和她讲的细节。
总觉得不是一个圆满的故事。
他不满意。
景春摇头:“本来不需要,但你听过蝴蝶效应吗?就是亚马逊的一只蝴蝶煽动翅膀,可能不久后会在得克萨斯州引起一场风暴。这是混沌学理论的内容,是说不可测的微小变化能影响一系列事情的发展。而神作为三界里力量最强的,煽动一下翅膀,可能是更大的灾难性的连锁反应,所以天道为了平衡因果,就会出现很多惩罚,天道……就像人界的法律。”
桑寻捕捉了关键信息:“所以我和你是因为做错了什么?”
景春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下:“不是你,只有我,鬼知道你为什么也在。”
桑寻沉默一会儿:“可以是因为爱你。”
景春搓了下胳膊,有些不好意思,故作镇定说了句:“你好肉麻。”
他轻笑了下,没再多说,去洗手间了。
景春回了座位,趴在课桌上跟富贵儿说话:“富贵儿,扶桑主动进轮回不难,你说他是怎么每一世还能找到春神的。”
富贵儿高歌:“因为爱情~~”
景春手插进桌洞,攥住它的鸟脖子,“你给我正常一点。”
富贵儿咳嗽两声,懒洋洋道:“他是个大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慢慢找呗,三千世界,浮世万千……万骨林里把每一块儿骨头都摸一遍的蠢事他都干过,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景春:“……”
什么概念呢?她其实并不能理解,她的脑海里没有春神的记忆,对上古诸多的人名和地名,就跟现代人听到秦始皇的故事差不多。
只是纸上记载的文字,并没有办法形成具体的印象。
对于没有见过的东西,哪怕描述的再震撼,也无法真的触及灵魂。
富贵儿当然也知道,于是他沉默一下,告诉她,“就大概在一片沙滩里找一颗沙子差不多。”
景春沉默。
“你肯定在想,啊,这是个傻子吧!”富贵儿学她的语气。
但景春笑不出来,也懒得揍它。
因为觉得他确实很傻。
这好像确实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
我也这么想,但你们一家可能都是大犟种,你呢,去无相天境找虐受,你们的女儿去天外的云虚天,扶桑就跟那个逐日的夸父、移山的愚公也差不了多少了。”
景春问了句:“无相天境真的很残忍吗?”
富贵儿每次跟她解释这些就跟她给桑寻解释他是一棵树一样困难。
它说:“就好像有人告诉一个人类被油锅炸过之后不死就可以生,你觉得她会往油锅里跳吗?如果只是一个寻常的生机,也不会千万年就春神一个人敢进去,人类克服常识和恐惧去相信并执行一件不可能的事是很困难的,神也一样。”
景春正出神,被它的形容惊得“嘶”了一声:“所以她为什么要进去?”
富贵儿吼道:“你踏马问你自己啊!”
景春想了想,莫名想到刚刚扶桑那句轻飘飘的:“可能是因为他很爱她。”
她喃喃自语了一句:“可能是因为她很爱他吧!”
富贵儿听她这么说,却忍不住为扶桑打抱不平:“才没有,你对他挺好的,但你对谁都挺好,我就见过他为了你着了魔似的,但从来没见你有半点失控过。搁现在,你就是那个中央空调,温暖全世界,顺便温暖一下他,所以他经常觉得很沮丧,因为不能比别人更让你开心,不能带给你更多的快乐。”
景春:“……为什么一定要争个分量高低呢?”
富贵儿深呼吸,一副“你踏马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个渣样子”,它怒道:“所以你根本就不懂爱!爱是什么,爱是独占欲,是排他性的,是非他不可。”
景春哑然,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懂,你个万年单身鸟。少看点偶像剧吧你。”
富贵儿气得牙痒痒,伸出翅膀戳她的肚子。
在教室里,景春也不能怎么着它,于是警告了句:“别逼我下次把你锁家里。”
富贵儿消不了一点气,愤愤然说着:“我最近学到了一个进化论,我觉得用来形容扶桑特别合适。生物存在都要适应环境,积累和加深优势来获得更多的生存空间,而扶桑的世界只有你,他的诞生,他的存在,都是因为你而生而存在的,但你的世界却很大,就像三维空间包容了二维空间,他感受不到自己的价值和存在,所以他进化出了新技能。”
景春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富贵儿恨不得敲她脑壳:“生孩子啊!神族没有繁衍欲望,但却对属于自己的生命有着和人类一样的情感。尤其你是春神,天然喜爱生命。”
景春一个脑袋两个大:“所以他现在真的还会生?”
富贵儿语气严肃了点:“我觉得应该是取决于你。”
他想了想:“而且我觉得他有事瞒着我,他之前……就是在不周山的时候,他问过我,如果他产子是天道外的奇迹,所以才会诞生一个不在天道内的生灵,那奇迹一旦产生,天道就像法律的漏洞被发现后完善,那么这个漏洞到底会怎么弥补,到底是剥夺他产子的能力,还是让他生出正常的孩子,还是……”
“还是什么?”景春觉得富贵儿跟上节课的物理老师差不多,突然讲一些她听不懂的东西。
“还是什么他也没说啊!但我总觉得他好像发现了点什么。”
景春沉思片刻,她第一次去不周山的时候他就认出来了,那……
“他那时候在不周山,是算出我会去找他?”景春化神之后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天界的边缘游**,记忆差,神力差,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去哪里,后来被引荐去做春神,完全也是意外中的意外。
富贵儿摇头否认:“恰恰相反,他是彻底找不到你了,以为你已经迷失在轮回了,意志消沉才去不周山的死地沉眠的。毕竟向天道借生机,跟死刑犯求审判长免除自己刑罚一样,除了荒谬还是荒谬。”
但谁能想到,她突然摇身一变突然化神了。
“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分。”景春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我什么记忆也没有,就为了找一棵栖身的树,还能一眼找到他。”
“谁说不是呢!他看见你就好像一切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你是春神,他是你的树。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景春挑了挑眉,她好像也想到了。
“你的灵体是由碎片重新凝聚修炼的,在轮回里可以慢慢填补空缺。但化神后,你很可能永远就停留在这里,永生永世都不会再有完整的从前的记忆了。就像一块儿拼图拼到一半,被加了相框裱起来了,你是她,你又不完全是她。”
景春到这时候似乎才意识到当初富贵儿为什么猜扶桑说不定是自己砍了自己神相。
他不会为了她又干了什么蠢事吧?
“听着都好累,这都不是玩游戏打到了地狱副本,这是超长通关游戏,且关关都是地狱模式吧,直接放弃才是对的。”
富贵儿点点头:“这倒是,所以我至今还留在扶桑身边,就是想看看他什么时候把自己折腾死。”
景春:“……有你这么爱看热闹的吗?”
富贵儿嗯哼一句:“所以你快让他生个孩子,我想看看到底会是哪个选项,一般来说天道求增不求减,在人类的世界里,就是允许一切可以发生的意思,它只会在已发生的基础上建立秩序。”
而扶桑产子,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
“所以既然已经生了,那不能再生的概率是最小的,再次生出天道外的生灵次小,因为不可能这么久了天道毫无应对措施,所以你俩生一个正常孩子的概率是最大的。”
富贵儿掰着指头数了数:“但也不能保证,得生了才知道。”
景春忍不住骂了句:“富贵儿你是不是有病!!你做实验呢?”
“我有,”富贵儿深沉地说,“我有看不到扶桑生孩子会死的病,求求你了,让他生一个吧!他本来就很喜欢孩子,你忍心让他孤零零一棵树吗?”
“你闭嘴!!”景春头都是疼的。
富贵儿琼瑶上身:“我不,我就要说,他为了你什么都干了,折腾得死去活来,你给他留个孩子怎么了?万一你彻底恢复记忆就不喜欢他了,我都怕他活不下去了,毕竟你本来也就没多喜欢他,现在更是鬼精鬼精,一看就很渣的样子。”
景春:“……”
没话说,词穷了。
富贵儿持续输出:“他以前还跟我说过,要是孩子还活着就好了,他每天都在自责没有照顾好她,保护好她。但他再厉害也就是一棵神树罢了,他在天帝的神殿里什么也干不了,诸天大神都压着他,但他还是拼了命地护,护到枝叶都快断完了,多疼啊,跟凌迟也差不多了。”
景春深呼吸:“别说了。”
“我就说我就要说,他真的好惨啊,被送回云崖就开始沉睡,丧子之痛还没缓过来
,老婆也没了。他醒过来发现你陨落了,他差点把神殿砸了,他守着三界的入口,他要是堕了魔,估计三界又要大乱,但他知道你有多喜欢草木生命,他一点都不敢,他只能惨兮兮地到处找你,越找越不得不接受你是真的彻底陨落了。”
景春:“……你没完了?”
“没完,你知道他这几万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他就靠着那么一丁点的信念,然后一遍一遍失望,比夸父逐日还执着,比愚公移山还苦,比精卫填海……”
景春受不了了,抱着头,痛苦地说:“生,生还不行,到底怎么生?”
富贵儿一秒收戏,笑了声:“生孩子还能怎么生,你睡他啊!他长得多好看啊,你不亏。”
景春真的很想揍它。
“他的灵体到底怎么回事?你早就知道他会这样才怂恿我的?”她到现在还是不明白。
富贵儿摇头:“没有,真没有,我真不知道,但我觉得他本体反应应该更大。”
富贵儿:“你再亲他两回,他可能□□都要发芽了。估计是神相缺了一半,理智失调,本能占了上风吧!”
富贵儿:“毕竟你让向日葵不向着太阳,飞蛾不去扑火,小狗不奔向它的主人……挺难的。”
富贵儿:“他顶多也就是个成了精的小狗,遇见你尾巴都摇到天上去了,没对着你又亲又抱又舔又咬,纯粹是因为他有理智,但现在……”
富贵儿停顿片刻,声音提了两度,“啪,理智没有了。”
景春无语:“……他要是知道你把他比喻成狗,估计很想把你拔了毛炖汤。”
-
因为富贵儿这只死鸟,景春之后几天都有点无法直视桑寻。
如果不是最近她爸妈排班调换,白天在家时间变多,她可以借口不出门,不然她真的有点没办法单独跟他待着,因为总想着生孩子的事。
但这周末她还是不得不跟他一块儿出了门。
汤乔那次见桑寻,第二天就给她父母发了邀请,夫妻两个周末起了个大早开始收拾自己,梳妆打扮。
徐菁恨不得把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搬出来挨个儿试。
一边试一边懊悔没有再多买几件衣服。
她第一次参加
这种富豪的宴会。
当她把首饰盒里所有贵重珠宝拿出来摆了一个梳妆台,扭头看到景春穿着睡衣打着哈欠的时候,眉头紧锁:“你怎么回事呀,赶紧把自己收拾收拾,我和你爸待会儿有车来接。你和小寻一块儿走。”
这样会显得关系非同一般。
景春其实更想跟爸妈一块儿。
桑寻又不是真的回家享受追捧的,对他来说跟鸿门宴也差不多,她跟在他身边,只会害他被审视,甚至被嘲讽。
虽然景春并不在乎人界的名和利,但对于这一世的桑寻,景春知道他已经缺失和爱和家庭的温暖,那就尽可能为自己谋求一点利益和未来吧!
但看到父母那么高兴,那副已经把自己当准岳父岳母的得意样子,就知道汤乔其实早就算准了。
她想利用桑寻谋求更多的利益,但又不希望他一身清白毫无制约。
景春思索片刻,便没有拒绝,收拾收拾去找桑寻。
桑寻比她更随便,穿着居家的休闲服,正坐在阳台喝咖啡、看报纸。
报纸的一面正写着某女星多次出入知名企业家桑泽林先生在星海湾的家中,疑似又有新欢。
还挺滑稽幽默的。
景春凑过去,搬了个凳子在他旁边坐下来,捧过他手里的咖啡杯喝了一口。
原本翘着二郎腿姿态闲适少爷范儿十足的桑寻,瞬间有些拘谨似的,腿放平并拢着,抬了下手想说:我喝过的,再让孟姨帮你泡一杯。
但看她捧着咖啡杯一副自然的样子,手指又蜷缩了回来,只是问了句:“好喝吗?”
景春点点头:“还可以,有点苦。”
“那给你放块儿糖?”
景春又递给他:“不用,你喝吧,我就尝尝。”
桑寻:“哦。”
他接过来,抿了一口,耳朵尖都红了。
景春有点出神,在想自己待会儿坐他的车过去,要不要下车就找个借口离开,还是跟着他?
一转头就看到他敛着眉,沉默地喝咖啡,耳朵都红了。
他这会儿内心什么声音都没有,估计在努力克制不要乱想。
但他的灵体还是疯狂地长着枝叶,如果世界上有永动
机,那大概就是它灵体的样子,叶子越长越密,都赶不上凋谢的的速度,照这趋势下去,它迟早在这一世结束之前长满地球。
幸好人类看不见灵体。
不然这不就是异次元生物侵占地球么。
景春侧头看了一眼客厅,孟姨不在,这会儿在厨房准备吃的。
她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
她轻声说:“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为什么你会这么不好意思,你亲我我也没有说什么,我喝你一口咖啡你就这样,让我觉得我像个心机小绿茶。”
桑寻摇头:“没有。”
他侧头正视她,认真说:“我没有这样想,我就是……有点没反应过来。你怎么对我都可以,我都喜欢。”
景春捂了下脸,忍不住笑出声,顿时有些愧疚起来。
不该一直逗他的。
桑寻看着她笑,神色也温柔了几分。
她的眼睛很漂亮,泛着一点隐约的绿,笑起来眼尾有些微的上挑,又显出几分魅惑。
又或者是他心思浮动,忍不住心猿意马。
她的唇瓣也很漂亮,淡淡的粉,唇珠像一颗小水滴。
看起来很好……亲。
他忽然意识到,她亲过他的眼睛、鼻子、脸颊、唇角,唯独没有亲过嘴巴。
害羞吗?
还是不想?
他这么想着,忍不住出了神。
这心声震耳欲聋,景春听得一清二楚,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倒是桑寻突然凑近她,眼神自上而下垂视着,认真道:“既然我们在谈恋爱,可以跟你接吻吗?”
不是简单的嘴唇碰嘴唇的亲吻。
景春有些呆滞地看着他,因为发现自己心跳有点快,而且呼吸有点乱,她甚至有点期待有点紧张,还有点想主动。
但是……
景春表情复杂地看着他:“我不是不想跟你接吻,只是你可能……会发芽。”
桑寻:“……?”
他有想过很多答案,唯独没料到会是这种。
他的脑袋前,缓缓打了一个问号。
他已经努力接受了,但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可能真的忍不住去看精神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