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薇的表现,太过淡定,丝毫不像是刚经历过这种事的寻常女子该有的样子。
而幽冥裂天却无丝毫意外。
他打了一个响指,虚空出现黑色的烟雾,黑雾中出现一个画面。
房间中,昏迷着一人,正是帝千绝。
还有他脚边的一团雪白,是雪球。
只是隔着黑雾,凌雪薇根本不知他们是生是死。
“我要亲眼见到他们还活着。”凌雪薇说道。
“可以。”
幽冥裂天答应得十分爽快,“只是……本尊需要看到你的诚意。”
凌雪薇眸光闪烁,手来到丹田处,接着光芒一闪,耀眼的紫芒浮现掌心。
是噬魂珠。
幽冥裂天双眼微眯,随即笑了,“很好,也不枉费本尊一番辛苦。来人,给她松绑。”
立刻有侍女进来,将禁锢凌雪薇的锁链打开,因为方才的挣扎,她的手腕一圈红印,在本就白皙纤瘦的手腕上显得格外清晰。
重新得到自由,凌雪薇拢了拢滑落的衣服。
“来人,给她更衣。”
“不必了。”
凌雪薇直接从灵戒中拿出新的衣服,在那两名女子诧异的目光下,一把扯下上身破碎的衣衫,面无表情换上了新的。
从头到尾,表情未变,没有半分扭捏和不自然。
系好最后一根带子,凌雪薇下床,“可以走了?”
幽冥裂天沉沉望着她,忽然,笑了。
笑容邪魅至极,看得一旁两个宫女都红了脸。
“身材不错。”幽冥裂天语气调侃。
“多谢夸奖。”凌雪薇淡淡的回了四个字。
幽冥裂天一怔,随即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不同于之前的冷笑,或者是别有意味的笑,这次,是真的开怀大笑。
旁边的宫女都惊呆了。
这样的殿下,她们从未见过。
这个女人,真是会不断给他带来惊喜呢。
幽冥裂天紫瞳闪烁,勾唇,“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殿中。
留下两名宫女窃窃私语,“还从未见过殿下笑的这么开怀的样子呢!这位女子是何人?”
“不该问的别问,殿下的事岂是我们能过问的?快走吧……”
凌雪薇跟着幽冥裂天来到一座宫殿前,他并未刻意绑住凌雪薇,似乎根本不怕她逃。
走了进去,凌雪薇一眼便看见倒在地上的帝千绝。
雪球早早就感应到自家主人的气息,一见她便冲了过来,只是还未靠近就被一道灵光挡了回去,是结界。
“主人!!”
“你怎样?伤势如何?”
凌雪薇最关心的就是雪球的伤。
“主人放心,雪球没事。”
因为命主契约,凌雪薇能感应到雪球此次伤得不轻。
凌雪薇转身,“我要给它疗伤。”
“女人,这可不在我们的约定范围内。”幽冥裂天神情慵懒。
“你要如何才放我进去?”
“简单,将噬魂珠给我,届时,你是要给它疗伤,还是带他们离开,本尊都绝不阻拦。”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不然,你还有别的选择?”
“主人别相信他!雪球没事,主人你先走!待雪球伤势恢复,雪球会想办法离开!”
雪球的声音出现在脑海中,只是凌雪薇怎么可能舍下它自己一个人逃走?
更何况……视线落在结界中帝千绝身上……
“我可以将噬魂珠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凌雪薇盯着幽冥裂天。
凌雪薇会如此,幽冥裂天并无意外。
这个女人,有时候冷酷无情,有时候却心软的让人诧异。让她放弃伙伴逃走,是不可能的。
明明聪明绝顶,却又天真得引人发笑。
真是个矛盾体。
“你说。”
“我要立刻给他们疗伤,等伤势一好,我就要带他们离开,只要离开无尽之海,我便会将噬魂珠交给你。若你不放心,你可以让人看着我,或者你亲自守着。”
幽冥裂天眯眼,“你向来狡猾,本尊不觉得这个条件于我有利。”
“你很清楚,如今的我与之前不同,没有那个底牌,又没了灵气,想要逃出你的掌控,几率微乎极微,既如此,又何必拿话试探我?”
空间被封,她无法轻易从幽冥裂天眼前逃脱,更遑论还要带着雪球和帝千绝,眼前的人很清楚,她失去了这张底牌,不然她也不会自醒来后就如此被动。
幽冥裂天眼神闪烁,须臾,道,“本尊答应你,但你最好不要搞什么把戏,否则……”
幽冥裂天走来,凑近凌雪薇耳边,“本尊会让你后悔。”
冰冷的杀气扑面而来,凌雪薇眼帘微垂,幽冥裂天拍了拍她肩膀,杀气随之消失,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幻觉。
“来人。”
“殿下。”
“守着,她需要什么,便给什么,莫要怠慢了。”幽冥裂天吩咐道。
“属下明白。”
幽冥裂天淡淡扫了她一眼,随即径自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凌雪薇心中松了口气。
这个男人一向不好对付,所以凌雪薇需要集中十倍百倍的注意力,否则稍有不慎,便会被他耍的团团转。
更何况,如今的幽冥裂天不知为何,压迫感越来越重。尤其是在单独面对他时,这种感觉就会越甚。
因此,凌雪薇不得不更加谨慎。
结界撤去。
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雪球扑了过来,“主银!”
“没事了,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之后,凌雪薇迅速查看了雪球的伤情,好在灵戒中多的是丹药和药品,毫不手软能用的全给小家伙用了,直接将它包成了一个粽子,这才罢手。然后又拿出了一些食物,让它补充体力。
只是雪球这次伤势确实不轻,向来最爱吃的它也没吃多少便沉沉睡去。
接着,凌雪薇才开始检查帝千绝的伤。
说实话,帝千绝的情况,有些棘手。
饶是她,也不知从何处下手。
帝千绝的外伤,已经自动开始愈合,凌雪薇想,应该是因为血肉之章的缘故。
只是帝千绝的气息却极为衰弱,仿若濒临死境的病人,这种情况,她从未遇到。
仿佛身体和精神力完全分割,肉体还在,可内里却在一点点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