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云这边传出持续不停的爆炸声,其他人怎么可能会听不见。
四个方向,楚渊最近。
大家都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不到二十分钟,楚渊、凤雏、倔驴几乎是同时赶到的。
众人来不及打招呼,跑过来后望向了山丘,每个人都面沉如水。
山丘已经塌了。
贺青云完成了任务,只是山丘旁边就和让轰炸机给地毯式扫了一遍似的,到处都是焦黑,到处都是坑坑洼洼。
贺青云与火药猫肯维特都不知所踪,只有一个女巨人,嘟着嘴,躺在那里。
气喘吁吁的楚渊心里慌得要命:“贺青云,贺青云那家伙在哪?”
“他的身上总有一种草药味…”炎熵使劲嗅了嗅鼻子:“闻不到了,闻不到了。”
炎熵彻底慌了,跳到了树上,四下张望着。
哈琪琪的突然眼泪落了下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闭嘴!”楚渊第一次对哈琪琪吼,红着眼睛叫道:“人又没死,哭什么!”
哈琪琪紧紧捂住嘴巴,忍住泪水连连点头:“没有死,一定不会死的,不会的,不会的。”
缇娜蹲下身:“好浓烈的火药残留味。”
炎熵跳在了地上,一步一步走向女巨人,大喊道:“说,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这种爆炸力完全不是巨人可以做到的,应该是与女巨人无关。
楚渊将戒指掏了出来,想都没想就佩戴在了尾指上,刚要转动将两个山寨货召唤出来,本想着询问这俩家伙关于其他三头犬成员的情报,谁知大脑突然传来难以忍受的刺痛,仰面而倒,昏过去了。
也就是在这时,嘟着嘴的女巨人张开了嘴巴,黏糊糊的贺青云掉在了手心中,又被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
大家都愣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应该先看楚渊,还是先看贺青云。
要么说关键时刻还得是哈琪琪,直接扛起了楚渊然后去看贺青云。
先说贺青云,近乎**,就一个红色**还算完整,但是面色红润,呼吸也正常。
炎熵照着屁股就是两脚,贺青云悠悠醒来。
女巨人发出了娇笑声。
哈琪琪也不嫌脏,搂着贺青云,冲着脑门噗嗤噗嗤亲了两口。
女巨人也低下了头,冲着贺青云的后背亲吻了一下。
别人亲,最多留下个草莓印,女巨人这一口,和拔火罐似的。
炎熵揶揄道:“贺队牛b啊,玩舌吻直接玩人家嘴里了?”
缇娜指向地上昏迷不醒的楚渊,满面焦急:“还有心情说笑,他怎么了?”
“没事。”炎熵看都没看一眼:“和之前格蕾丝尾戒的情况一样,正在接收一些信息,习惯就好了。”
“可楚渊只是佩戴上了尾戒,并没有销毁,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只有一种可能。”
炎熵目光莫名:“这些尾戒,根本不属于寒武纪那个什么鬼牧神者!”
缇娜神色微变。
想要了解到戒指中的信息,毁掉就行,或者是像楚神兵那样,通过某种方式,慢慢提取戒指中的信息。
除此之外,哪怕是佩戴戒指的寒武纪核心成员也无法接收戒指中的信息。
而楚渊只是佩戴到了尾指就可以接收信息,其中内情,不言而喻。
其实这一次和之前的情况还不同,之前是被“强制性”的接收信息,而此时的楚渊,正在做着选择。
没有身体,只有意识,存在于一望无际的黑暗之中。
渐渐的,黑暗之中有了光,五颜六色的光。
楚渊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能够操控自己的身体,可却看不到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很奇特。
那些五颜六色的光散发着温和的光芒,在黑暗之中并不耀眼,忽隐忽现。
不由自主的,楚渊“伸出”手指触碰了其中一条光线。
下一秒,整个世界都变了。
一个娇弱的小女孩,站在一处古香古色的宫殿之中,仰望着星空。
下一秒,娇弱的小女孩成了大姑娘,练剑、习武,最终穿着一身道袍,踩在一艘古代战船的旗杆上,驰骋在一望无垠的海洋之中,征服了一个又一个国家。
一边触摸着线,一边“往前走”,线的尽头,与另一条线重合了。
也是在古代,一个穿着蟒袍的家伙与一名下颚有着疤痕的汉子勾肩搭背,见者无不退避,二人哈哈大笑,和盲流子似的。
第二条线,又和第三条线重合了。
第三条线中,一个年轻人在海边,躺在一个女人的腿上,为这个女人编着麻花辫。
“意识”,不断触摸着光线往前移动着,三条线再次分开。
三条线的尽头,有着同样的“结局”。
那就是黑暗,无尽的黑暗,仿佛存在过的全部消失了一样,这些画面中的人,都在尽力的改变着什么,可最终,或许是过了几十年,或许是过了几百年,也或许是过了上千年,结局,早已注定,无尽的黑暗。
无论他们改变的再多,最终,都是徒劳。
越是向前移动着,光线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了两条。
一条光线,还在蔓延,另一条,黯淡无光,似乎下一秒就会融入黑暗之中。
楚渊先触摸到了黯淡无光的光线。
炎熵出现了,漂浮在空中,身后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血色巨人,踩在满是烈焰与尸骨的大地上,身后,是一架坠毁的飞行器。
血色巨人将所有人护在了身后,炎熵漂浮在巨人的胸口前,愤怒的吼叫着。
这是楚渊唯一能看懂的画面,只是画面却消失了,代表着某些事情的光线,想要向着旁边的光线靠拢,去缠绕住,可只分出了一条极细极细的丝线。
这条丝线,终于缠绕在了仅存最后一条光线上,唯一还存在的光线上,唯一一条还在黑暗中慢慢向着前方延伸的光线。
楚渊试图触碰那条细细的丝线,脑海中却出现了炎熵的形象,跪在地上,仰天祈求着,祈求着某个人,或神,再给他一次机会。
这样的画面,楚渊不理解,下意识的“触摸”到了最后一条光线上,大脑再次传来了刺痛感。
只有两幅画面,或应说是两帧画面。
第一帧,一个穿着脏兮兮白大褂的老头,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略显猥琐的面庞满是慈祥,一口一口地亲着婴儿。
第二帧,是一个刚刚下飞机的年轻人,或是说年轻屌丝,展露着笑脸,准备前往南江,继承二大爷留给他的“二层别墅”,以及一大堆外债。
迷茫的楚渊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一件事他一直想要搞清楚的事情。
“意识”苏醒了,楚渊也苏醒了。
哈琪琪歪着脑袋,缇娜满面担忧,贺青云擦着身子,炎熵刚踩灭了烟头,众人围在他身边。
睁开眼睛的楚渊,双目有些恍惚。
二大爷,尝试过太多太多次了,每一次都失败了。
每一条线,都是命运。
二大爷试图改变某些命运的命运之线,可这些“线”都失败了,不是这些代表线的人失败了,而是他们所改变的一切,最终,都融入到了黑暗之中。
这些不断延长的线,如今只剩下了一条,这一条散发着炙热光芒的线依旧前行延伸的命运之线,便是他,楚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