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将军03清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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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陈因那不安的情绪缓过来之后,楚路将份照身帖放到了这孩面前,他相信以这孩的聪明,知道他暗示的意思,也知道该怎么作出选择。

陈因也确实看出来了。

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大步,惊疑不定的看向楚路,但却在年长者丝毫没有变化的神情中低下头去。

他讷讷:“您知道了?”

知道他还记得自己的过往、知道他故意伪称父。

陈因的假装实并不高明,就算不楚路,换做任何一个稍微细心点的成年都能察觉中的不和谐之处,不过对于一个只有六.七岁且骤逢变故的小孩来说,他这已经远超自己年龄的谨慎了。

楚路点了一下头,肯定了他的问题。

但陈因心头却仍旧盘亘着浓重的顾虑,他不知道对方知道了多少,又了解到何种程度。

谢公知晓,他……陈氏后吗?

那个灭启建昌,与他有灭国之仇、杀身之恨的陈氏……

陈因只觉得指尖一点点泛上凉意,刚刚因为进到屋中而恢复点热气的身体重又冰冷下来。

只不待情绪更深一步发酵,头顶上次落下一个温暖厚重的手掌。

这小孩的心思实还挺好猜的,楚路一眼就看出他现在在纠结什么。

他想了一下,开口,“我乃已死之,不必心怀顾虑。”

……

…………

楚路并没有催这孩立刻做出选择,但第二天一大早,对方就拿了中的一份照身帖交给了楚路,同时也变更了称呼,“叔父。”

楚路对他的选择并不意。

那份照身帖的主活轨迹不尽相同,但最为显着的不同点一有个年岁与陈因相仿的独,另一个却孑然一身。

楚路让这孩做出的选择也很明确,么彻底抛弃过往、开始一个新身份——他并不介意多一个儿养,么仍旧带着原本的身份、随时准备回去。

不过选择给了,楚路却早就猜到了这孩最后的决定。

——毕竟就陈因这几日的表现,怎么看都不像释然的样,那也却非可以随随便便释然的事。

没了那个让都牙疼的称呼,楚路心情不错的点点头,收下了这份照身帖,但还没等他说什么,就差点被陈因接下来的一句呛死——

小孩目光灼灼、语气坚定:“我谋反!!”

楚路:“……”

“…………”

不行、不能等了。

孩的心理教育得赶紧提上日程!

*

十年后。

康平十年,这个南迁之后更改的年号大抵寄托了帝王的心底的祈愿。

胡虏南下侵占土地,北府六州早就名存实亡,但昌帝在最初南迁的惶惶几年过去,发现自己的日并没有什么变化,且有大江天险阻隔,也不必惧怕那些胡蛮越江南渡。

身安全有了保证,昌帝很快就沉浸在江南美的吴侬软语、袖底香风之中,却也不忘『吟』诗作画,以念韶华早逝的月贵妃连同那幼年即夭的孩儿,江南文闻此,皆以“情痴”赞之叹之。

倒北地的一封捷报,终于近些年愈发怠于政事的昌帝美榻上拉了起来。

原北地有义士组织青壮抗击胡虏,现如今已复三州,有臣上表为之请封,以正师之名,彰复土之心。

昌帝的面『色』不大好。

不同于那些根基家业都在北方、时不时地叫嚷着北上复土的世家,昌帝并不觉得现在的日与以往有什么区别。他一点也不想回忆年仓皇南下时的狼狈,若非朝中之每隔几日都提起一次“北上”,他几乎忘却了大昌的帝都本不在此。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朕这大昌的天。

朕在的地方,才国都。

但封还封的。

就算这些年怎么懈怠,作为一个在位已有二十五载的帝王,昌帝该有的皇帝本能一点都不缺,他立刻中嗅出了对自己的威胁。

胡虏年年南下劫掠,却治土之心。故而北府六州虽实已沦陷,但名义上还大昌的国土。

可倘若这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收复了“失地”,那就相于半壁江山落入手……他这个皇帝可就危险了,者虽名为“义士”,但若真的收复六州之土、据北方之地,那会对南下没有半点想法吗?或者,那真的“义士”吗?

昌帝越想越觉得心惊、越想越觉得屁股下面的龙椅开始烫。

不仅封,还得赶快地封。

越早那支义军安上“大昌”的名头越好。

不管那到底个什么,得牢牢的他钉死为“义士”、定为大昌之臣。

……涉及了自己的安危和座下龙椅的稳程度,论哪一位皇帝,行动都会变得迅速起来。

只到了第二日,使者便携封赏北上。

“可巧”,这去使正昌帝感念与已故月贵妃的旧情提拔上来的月家。

……

…………

但数日后传回来的消息却让昌帝惊愕不已。

原来那位以一己之力征召青壮、收复三州的义士竟一位尚未加冠的少年,且据使臣言,这少年眉眼竟与族姐——也就那位已故的月贵妃——有七.八分相似。

虽然使者因为不好揣测天家之事没有明说,但这些消息的含义却已十分明了。

——这位“义士”极有可能十年前坠崖未死的十六皇。

*

北地。

陈因抓着信的手微微颤抖,他几乎用尽全身克制控制手上的力道,才不至于将这上好的雪宣扯烂。

一口银牙几乎咬得嘎嘣作响。

——他怎么敢?!那个怎么敢?!!

营帐被掀开,陈因下意识的收敛了『露』的表情,但很快就意识到能不经通报进来的只有那一个,他便没有继续遮掩自己的心情。

只最初的愤怒过去,他现在的神情更近乎于悲哀。

“叔父……您料对了,”

他看着眼前的年长者,努力牵扯了一下唇角,但很显然并不成功,“他让我回去。”

陈因知道他那身父亲极善风花雪月之事,不管『吟』诗作对还丹青笔墨都堪称大家,兴致来了甚至会亲自谱曲作调、拨弦弄管……

这后来被快马加鞭送来的一封长信显然他亲笔所书,字体挥洒自如又内蕴筋骨,让陈因万分笃定所谓“字如”不过放屁。

信中一字一句皆凝血泪,通篇舐犊情深、拳拳之意透纸而来。

但陈因只觉得愤怒,愤怒到他几乎想忍不住冲到那面前质问。

——他怎么敢?!怎么能?!!

那个明明在十年之前『逼』得他母妃拔剑自刎,又转而执剑向他、将他『逼』落悬崖。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在对方眼中好似什么也不,只堪堪过了十年,他便能毫异样地在信中作出一副慈父之态。

那个凭什么?!

像确认信的到底何种心态,陈因强迫『性』地让自己的目光次落在那白纸黑字上,但那墨迹印入眼底,只让他胃部不适地翻涌、连食管都隐约抽搐起来。

——恶心得几欲作呕!

手中的信纸被抽走,一杯凉茶递到跟前,陈因下意识地接过、狠灌一口,然后就被那又苦又涩的味道激了一个激灵。

他“噗”地一下全喷出来,又往旁边呸呸呸了好几口,一捞过墙上挂的水囊,又漱又吐,折腾了大半天才重新抬头,控诉看向眼前的青年,“叔父,干什么?!”

“柚叶、清火,”楚路简短地解释了一句,又问,“冷静了?”

陈因不说了。

他现在还觉得舌头上一股怪味儿,绝对不可能只“柚叶”那么简单。

又苦又涩不说,回味一阵儿还带着点酸味,里头绝对加醋了,舌根发木、口腔里又火辣辣的,他怀疑里面还掺着麻『药』跟辣椒水……

还不等他抱怨什么,对面就递过来一包油纸包的蜜饯。

鉴于刚才那杯“柚叶茶”,陈因这会儿看这蜜饯也十分警惕,脸上明晃晃地着“里面没加什么不该加的吧?”,不过还在递出来的透『露』出收回的意思前一刻,一接了过来,同时嘀嘀咕咕,“我又不八岁。”

陈·不八岁·因·小朋友用了半炷香不到的时间一包蜜饯吃了干净,同时脸上还不自觉地带出了点儿“还想”的表情。

楚路见他真的冷静了,才最后一次确认,“确定回去?”

陈因脸上因为刚才那一通闹腾而变得轻快的表情收敛了下去,他死死抿紧了唇,脸上又『露』出那种不符合年龄的沉重与压抑。

语气却斩钉截铁,“回去!然回去!!”

他谋划了这么多、准备了这么些年,事到临头了怎么会退?

楚路预料到了这回答。

只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并未多劝阻什么。

陈因却有点别扭。

到了这时候他才发现,他竟然希望对方挽留他的。

但,他又确定地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放弃。

——怎么可能放弃?怎么可能忘记?!

他清楚地记得母妃那双好像映着满天繁星的眼瞳怎么变成空洞又灰暗的,一刻都不敢忘记。

甚至就连最后的最后,母妃都以为他能活下去。

她希冀以自己的自决、换爱的一条路。

可那个男、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来都没想过信守承诺……

不……

那最开始就蓄意编造的谎言,又谈何“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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