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裘人微仰头,下颚微尖,细腻白皙,虽然身披白‘色’狐裘,可是脖颈的肌肤在狐裘映衬下,非但不会被掩盖下去,反倒似乎与白裘浑然一体,白皙细腻,吹弹‘欲’破。。:。
他似乎是想了一下,又摇摇头,浅浅一笑。
齐宁心下有些奇怪,暗想这人看来是不愿意告诉自己他的去向,只是从刚才到现在,这人一句话也不说,似乎有些缺乏礼数。
不管怎么说,自己看他在风雪中孤独而行,恻隐心起,好心带他一程,也该出口表示一下谢意。
只是对眼前这如同图画中走出来的白裘人,却是让人无法生出丝毫的不满,见对方不愿多说,心想别人也可能有别人的顾忌,既然对方不说,自己也就不必多问。
说来也怪,齐宁看这人虽然秀美异常,却偏偏看不出他年纪。
他的动作举止,优雅成熟,自有一股飘逸脱俗的气质,怎么说至少也是三十出头,可是他身上的细腻肌肤,却宛若十七八岁的姑娘般。
男人和‘女’人有诸多地方不同,肌肤便有明显区别,男人肌肤的纹理更为粗糙,透着力量感,‘女’人的肌肤纹理则是细腻柔嫩,这人的肌肤却明显偏向‘女’子,而齐宁不动声‘色’瞅了他喉咙一眼,喉头微隆一点,似有若无,也看不出究竟是不是喉结。
他心下更是怀疑此人是男扮‘女’装,如果是‘女’人,那么其相貌之美,可说是世所罕见。
就算是男人,这般的容貌,只怕也足以让潘安宋‘玉’之流汗颜。
只是如果当真是‘女’扮男装,那么一个‘女’子,在这凛冬时节,为何独自行走在这积雪道路上,看他身上的衣着,应该也不是缺银子,要雇一辆车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他心中好生奇怪,忍不住看了西‘门’战缨一眼,只见到西‘门’战缨偶尔瞟向白裘人,似乎因为对方男装打扮,一个姑娘家不好盯着一个男人看,但她目光时不时瞧过去,显然对这人也是充满疑‘惑’。
车厢内显得十分清冷,对方一言不发,气氛倒有些尴尬,齐宁正寻思找个话题聊一聊,迂回侧击了解一下这人的来历,却见到白裘人竟然已经闭上眼睛,似乎正在冥睡之中,只是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疲劳之态。
齐宁和西‘门’战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车子在摇摇晃晃之中又行出了几十里地,齐宁本是能言善辩,可是这一段路上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忽听到前面传来小老头声音:“小哥,前面有一处酒铺,要不要歇下吃点东西?他们酒铺里的是自家酿造的老酒,味道不错,几杯下肚,浑身发热,倒可以暖暖身子,还有些小菜......!”
齐宁心知这小老头的心思,看来这小老头自己倒是想进酒铺吃上几杯,从昨天到现在还真的没怎么吃东西,腹中饥饿,再加上西‘门’战缨残毒未清,体力也跟不上,正好进酒铺吃点热腾腾的东西,补充体力。
“前面停下,咱们进去暖暖身子。”齐宁招呼一声,这才向闭着眼睛冥睡半天的白裘人轻声招呼道:“朋友,咱们一起下去吃点东西,暖暖身子,你看如何?”
他本以为白裘人睡着,谁知道白裘人瞬间睁开眼睛,‘露’出一丝浅笑,依然是微微颔首,不发一言。
齐宁暗想你一句话不说,难不成会是一个哑巴?
念及至此,心下一凛,暗想该不会真被自己猜着,这风华绝代飘逸如仙的人物竟当真是个口不能言的哑巴?
看他气质,也定然是个极有修养之人,如此人物,不至于连一句话也不说。
齐宁想到这里,心下顿时有些怜悯,暗想如果当真是如此,那老天爷对此人确实是开了个大大的玩笑,给了他无与伦比的样容,却让他成了哑巴,看来上天终是喜欢残缺之美,不会将所有好处集于一人之身。
马车停在酒铺前,几人下了马车,只见到这路边的酒铺也不算宽敞,用一块厚厚的棉布做了‘门’帘,小老头停好车,领着几人进了酒铺内,屋内摆着四张桌子,对路边小店来说,其实也不算少。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柜台上点着灯火,火光并不算亮,颇有些昏暗,四张桌子都没有坐人,里面冷冷清清。
想想也是,这般天气,风雪‘交’加,若非十万火急,谁也不会出‘门’赶路,真要是十万火急,也没有时间停下来吃酒。
听到有人进来,柜台后面趴着睡觉的一人抬起头,看到小老头,立时笑道:“张老头,又去京城呢?”又叫了伙计出来招待。
齐宁便知道这小老头是这里的常客,他做赶车生意,时不时有人雇车往京城去,这条道路他很熟悉,路边的店铺自然也是熟悉。
张老头呵呵笑着,见到齐宁已经在一张桌上坐下,凑近过去笑道:“小哥,你们在这里吃着,我去车上啃饼。”
齐宁心下好笑,暗想这小老头当真市侩,玩这些小把戏,不过这风雪天气,小老头要赶车上百里地,确实不容易,含笑道:“坐下一起吃,你也赶车大半天,吃点酒暖暖身子,补充一下力气。”
小老头搓手笑道:“这怎么好意思。”话虽这样说,却还是在桌上坐下,一张桌子四面,四人刚好一人一面。
齐宁瞧了白裘人一眼,只见他也正看着自己,屋内虽然昏暗,可是他那双眼睛却宛若星辰一样,清澈带光,两人都是笑了一下,小老头已经叫道:“灯火太暗,多点几盏灯费不了几个铜钱。”随即呵呵笑着扭头过来,猛然间脸上一怔,一时间呆住。
先前他没有细看,屋内昏暗,也看不大清楚,此时同桌而坐,瞧见白裘人面庞,便是连他也被白裘人的样貌惊住。
立时有人点了灯火过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屋内顿时便亮堂了不少,齐宁又点了两坛酒,叫了一些热菜。
正在此时,忽听得酒铺外面传来马蹄声,又听得马嘶声响,就在酒铺‘门’前,小老头立刻站起来,只以为是自己的马匹,齐宁已经摇头道:“不用担心,是有人来了。”心中倒是好笑,这小酒铺冷清半天,进来之前也不见有一个客人,可是自己刚进来屁股还没坐热,便又有人过来。
很快,就见到‘门’帘子被掀开,几道身影先后进了来,前后竟有三人,齐宁皱起眉头,却是看到那几人都是身穿皮铠,腰配大刀,头戴棉帽,三人都是人高马大,身材粗壮,当先一人一脸虬髯,看上去异常的强悍,三人显然都是官兵。
酒铺早有人迎上前去,那几人只是随意往齐宁这边看了一眼,便即在靠‘门’的那张桌子坐下,掸了掸沾在身上的雪片,那虬髯已经粗声道:“三坛老酒,有什么好菜尽管上来,越快越好,老子有公干,不要耽搁,格老子,碰上这鬼天气,格老子真晦气。”说的竟然是西川口音。
齐宁顿时注意起来,那三人也不看这边,凑在一起说着什么,随即都是哈哈大笑,那虬髯已经粗声道:“这次到了京城,老子来请客,让你们在秦淮河上痛痛快快玩上三天。都说秦淮河上美‘女’如云,最漂亮的婊子都在那里,到时候你们自己挑选,看中哪个,老子拿银子,让你们‘弄’个痛快。”
另外两人顿时都是眉飞‘色’舞,大笑起来。
西‘门’战缨听虬髯说话粗俗不堪,脸上发烫,蹙起秀眉,咬着嘴‘唇’,‘欲’要发作,可是终究没有惹到自己头上,男人说几句这样的话也不是什么大罪,只能忍住。
白裘人却不动如钟,看也不看,只是看着那边桌上的灯火,若有所思。
“还是有些可惜。”那边一人道:“我听说每年初冬时候,秦淮河上会有‘花’后之选,咱们没能赶上,否则定然有好戏看。”
虬髯哈哈笑道:“你小子倒是心思不小,‘花’后也是我们能想的?再说了,那‘花’后都还没开-苞,搞起来一点都不痛快,黄‘花’闺‘女’,搞一晚上只怕要被你们搞死。还不如找个年纪稍大一些的,技术好,伺候的舒坦,就算搞上三天三夜,那也受得住。”
“大哥是行家。”边上有人竖起大拇指,瞅着另一人道:“和大哥多学学,黄‘花’闺‘女’没啥意思,要搞就搞成熟‘妇’人,那才硬是要得,大哥见多识广,听大哥的不会有错。”嘿嘿笑道:“再说了,就算年纪大一点,秦淮河上哪一个不漂亮?这次跟着大哥进京,咱们是有福了。”
三人旁若无人,越说越是不堪。
西‘门’战缨脸上发烧,心下亦是怒火中烧,粉拳握起,便要发作,却听齐宁咳嗽一声,冲着她摇摇头,显然是让她莫要生事,西‘门’战缨不禁狠狠瞪了齐宁一眼,倒像说粗话的是齐宁一般,但终究还是没有发作。
齐宁却是注意白裘人,心想白裘人若也是个‘女’子,听到这样的粗话,多少也会有些反应,可是白裘人自始至终却是淡定自若,就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
很快,酒铺伙计送上酒菜过来,摆在了桌子上,两坛老酒,一碗卤煮咸鸭,一大盘烧羊‘肉’,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另有两样青菜,分量倒也不少,足够四人食用。
齐宁拿起筷子,含笑向白裘人道:“趁热吃点东西,暖暖身子。”白裘人只是微笑点头,却并没有动筷子。
齐宁心想难不成这些不合你口味,也不好多说,看向西‘门’战缨,道:“多吃点。”
话声刚落,却听“砰”的一声响,几人都是一怔,循声看去,却只见到那虬髯将官一拳砸在桌子上,粗声道:“格老子,说了要快,怎么没有给这边先上?这是要给我们找麻烦吗?”
边上一人也是站起身,冷笑道:“哥儿几个是要往京城公干,竟然耽搁公事,你们吃罪得起吗?信不信哥儿几个一把火烧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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