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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童望君自从出去念大学后,就很少回到江城。
两个多月前,她之所以回到家里,是因为她爷爷病重。
童望君母亲过世得早,后来父亲续了弦,她就多了个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弟弟,不过一家人的关系相当冷淡。
在整个童家,除了童思远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情分比较深以外,最疼爱她的就是爷爷。
所以一听到爷爷病重,她就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童老爷子已经近九十岁了,人瘦得厉害,身子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不过见了亲孙女,心情开朗了不少。
童望君就在家陪着老爷子说说话。
可没想到有一天,就出了事。
“听说那天,你跟你父亲大吵了一架?”徐峰问。
童望君点了点头,冷淡地道:“那天是我妈妈的忌日,本来我都是我和他一起去祭拜的,可那天他说要去参加一个聚会,走不开,我就一个人去了墓园。”
童望君的母亲,也是葬在了小邙山。
当时她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天气十分阴沉,附近也没什么人。
她在墓前陪着母亲说了小半天的话,眼看天快要下雨,正准备回去,突然听到背后有人笑了一声。
那声音听得她毛骨悚然。
但没等她回头看,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不省人事了。
等她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被囚禁在了一个没有任何窗户的小房间里。
尤其可怖的是,这房间里还停放着一口很大的红色棺材!
童望君大声呼喊,四处敲打,却是没有任何人回应,身上的手机也不见了。
她喊了大半天,直到精疲力竭,最后实在没办法,就鼓起勇气,想去打开那口棺材看看。
结果她使了半天劲,就发现那口棺材像是被焊死了一样,无论如何都是纹丝不动。
最后,她又饥又渴又怕,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惊醒过来。
就发现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一摸,摸到了冰冷的木料,拍了几下砰砰有声。
她一个激灵,猛地就意识到,自己这是进了那口棺材了!
尤其让她崩溃的是,她还在边上摸到了一个人!
更确切地说,是一个浑身冰冷的死人,就跟她并头躺在一起。
伸手不见五指的棺材中,与一具死尸躺在一起,可想而知是多么可怖的一件事。
童望君又是惊恐又是疲倦,但那棺材极其牢固,她耗尽了力气,也没能撼动棺盖半分!
直到她再次陷入昏迷,又再度醒来。
这回她发现自己已经出了棺材,又回到了房间里,而且边上还摆着一碗饭一碗菜和一瓶水。
从这天开始,以上的事情就开始重复。
只要童望君昏睡过去,她就会出现在封闭的棺中,等再次醒来,又会出现在棺外。
要是换了其他人,怕是没几天就彻底崩溃了,要么疯癫要么干脆自寻短见。
但童望君这姑娘,看着温温柔柔,但实际上性子最为坚韧,经过前几天的不知所措后,她反而逐渐冷静了下来,甚至都敢主动去摸身边的尸体。
她发现这是个女尸,而且颇为年轻,身上除了冷得厉害,倒并没有其他太可怕之处,也没有传闻中的尸臭。
在这种绝境之中,她就一直想着,爷爷病重还在外面,她不能就这样死了,她还要活下去。
那个小房子里,不分白天黑夜。
童望君就这样,也不知支撑了多少天。
整个人肮脏污秽,甚至开始发臭,日日的煎熬,生不如死,她也咬牙坚持,她要活着!
突然有一天,当她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自己卧室的床上。
身上已经洗得干干净净,换了衣服,床边围着一堆家人。
她始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家里人还以为她是离家出走。
就像是一个噩梦。
经过这件事情,童望君身心俱疲,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谁也不理。
再后来,有一天晚上,她正在睡觉。
突然一下惊醒过来,然后就赫然看到床边上站着一个人。
这人她认识,跟他们家有些交情,姓周,大家都称他周大师。
童望君又惊又怒,但她发现自己不仅发不出声音,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周云帆将她抱起,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童家。
再之后……
“君姐姐你别难过,那老狗,迟早不得好死!”田芯拥着童望君怒骂道。
童望君微微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徐峰,冷淡道:“都问完了吧?”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徐峰问。
童望君略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如实说了,之后就转身回了屋。
徐峰也退出了定魂盘,坐在静修室中,心情有些复杂。
童望君这姑娘,在那种可怕的绝境中都熬了过来,没想到最后却是没逃过周云帆的毒手!
不过这事还真是颇为耐人寻味。
这姑娘当时在小邙山昏迷,之后被人囚禁了起来。
至于囚禁她的人是谁,有极大的可能,就是小邙山顶那个木屋的主人!
而那口棺材中的女尸,想必就是刘淑贞。
在此之前,徐峰一直疑惑为什么刘淑贞竟然会有一丝的神智,现在看来,对方应该是用了某种十分特别的炼尸法门。
从童望君的生辰八字来看,这姑娘的命格十分矜贵,阳气极盛,与刘淑贞极阴的命格相冲,正好形成阴阳双煞。
对方应该就是用这种“以阳点阴”的手法,借用童望君,点出了刘淑贞的一丝阳气!
这些虽然是徐峰的推测,但从逻辑上来讲,是可以说得通的。
不过这里面还是笼罩着诸多谜团,让人不得其解。
看来,他得去一趟童家了。
第二天一早,他刚到天师馆,就见倪涛和王昭两口子已经在店里,买了许多水果啊、点心啊之类的一大堆。
见到他进来,两人就连忙起身迎了过来。
原来二人是特意又过来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的。
徐峰客气了几句,他正好有事找倪涛,想让他在中间牵个线,这样去童家的话也省了许多麻烦。
倪涛以为他想认识认识童家的人,也没多想,满口答应。
“老弟如果不急的话,不妨过几天,最近童家那边好像在张罗一件大事。”倪涛道。
徐峰就问是什么事。
倪涛叹了口气道:“也是祸福无常,童家那位付大师,前段日子突然过世了。”
“付大师?”
“对,这位付宗平付大师,和老弟也是同行,他老人家也是一位风水师。”倪涛道。
“据说这位付大师和童家老爷子是至交好友,两人认识几十年了。”
“后来付大师就一直住在童家,作为童家的御用风水师,很多人都说,童家这些年之所以财运亨通,屹立不倒,跟这位付大师有极大关系。”
徐峰微一点头,如今很多大户人家,尤其是那种底蕴深厚的高门大户,都会请一位厉害的风水师替自家镇宅。
毕竟风水气运,有时候是可以决定家族兴衰的,极为重要!
而像付宗平这种,用老话说,就是童家的供奉,其地位是极高的,除了童家老爷子以外,就是童家长子也得对其礼遇有加。
“这位付大师是怎么过世的?”徐峰问。
一般来说,那种修为高深的风水师,如果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是不太可能突然猝死的。
倪涛道:“这就不太清楚了,不过这事来得十分突然,当时思远都有点懵了,急急地赶回去奔丧。”
“因为付大师没有其他亲人,他跟童老爷子又是至交好友,对童家的贡献也是极大,所以童家人都把他当成自家长辈,后事也全都是童家操办的。”
徐峰微一沉吟,问:“那付大师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倪涛摇头道:“这不清楚,好像没人见过,思远去的时候,付大师就已经入棺了。”
见徐峰没有说话,倪涛又道,“因为付大师仓促离世,所以童家急于要再找一位风水大师,顶替付大师的位置,目前正在公开招聘,据说很多风水师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