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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已经吃过饭了,妧书有事提前回家了。
她没开车出来,这会儿坐在哥哥车上,因为那盒天降的小东西,到现在都是尴尬的,她兀自嘀咕着,“就刚刚撞那一下,他怀里抱了好多东西,然后就掉进去了,肯定是。”
羽毛直接一股脑拿到了收银台,压根儿就没注意,更没有看账单的习惯。如果不是无聊,她甚至不会去翻袋子。
夏与唐笑了声,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好的,我知道了,不是你有意要买的。”
他其实也愣住了,完全还没到那一步,所以一直并没有考虑那么远,是以那片刻,他脑海里先问自己的是,是不是他过于克制保守,让她着急了。
旋即才摒弃掉这个荒谬的想法,大约她真的不知情。
羽毛正把一颗糖往嘴里放,闻言顿了一下,哑口无言,她点点头,行吧,反正买都买了,她也不能给扔了。
付了钱的。
羽毛下车的时候,很自觉把重的都自己提着,在他试图接过去的时候,很严肃地说:“我力气大。”
夏与唐:“……”
羽毛总觉得他很脆弱,天气稍微凉些,他稍微有些风吹草动,羽毛都怕他生病。哥哥在他眼里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叫他干活都仿佛是亵渎。
夏与唐没有和她争,毕竟出去就是电梯,也没几步路,只是歪着头看了她片刻,开口道:“羽毛,我觉得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
羽毛抬头看他,觉得可能自己伤害到他自尊心了,忙摇头,“我当然知道你提得动,我就是舍不得嘛!”
夏与唐抿了抿唇,没再吭声。
到了家里,羽毛在清点自己买的东西,夏与唐先去换了衣服,瞧见他下楼的时候,羽毛叫了句,“哥哥,帮我把桌子上的本子拿过来。”她总觉得好像一直记得要买什么,但好像没买。走之前她做了笔记,想看一看自己到底是不是漏了什么。
她逛了大半天,一点力气都没有,懒懒的不想动。于是指使起他来。
夏与唐嗯了声,拐到二楼去她房间看。
推开门就是熟悉的床单,一个色系,只是图案不大一样,他垂了下眼眸,才去看旁边桌子上的本子,还翻开着,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他拿起来往外走,随意瞥了一眼,都是年货东西。
羽毛从前是不管这些的,在家里都是爸妈操办,她自然什么又不懂,估计连这些东西备了干什么用都不懂。
夏与唐不由觉得好笑,甚至还看到她记了对联,也不知道打算贴哪里。
这几天家里快递都快堆成山了,不时有箱子进来,好多都没来得及拆,连带着她今天买的食材和零食,夏与唐都怀疑不是要过年了,是世界末日要屯粮。
“羽毛,我们就两个人。”夏与唐把笔记本递给她的时候,低头亲了她一下,试图告诉她,“这边也没亲人,你的朋友和我的朋友加起来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羽毛看着他,似乎终于了悟,“买得太多了?”她好像真的没思考要怎么消耗,只是看别人都这样备,就觉得自己也应该备。
夏与唐揉了揉她的脑袋,一副买都买了没关系的纵容表情,“还好,不要再添了。我们又不招待客人。”
羽毛“哦”了声,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玩过家家的小朋友,其实对于自己在干的事毫无概念,只是觉得这个过程很有仪式感很有趣罢了。
她把自己的脑袋搁在他的腿上,瘫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把笔记本递给他,“你给我念念,我都写了什么。”
兴致消退后的贤者时间,一点激情都没有了,只剩下懒了。
夏与唐摸了摸她的脸,倒是很享受她的依赖,翻开看她的笔记本。
羽毛闭着眼睛,都快要睡着了,还没听见他的声音,不由抬头“嗯?”了声,“怎么不念?”
夏与唐很认真在看她的笔记本,情绪复杂难辨。
羽毛不知道想到什么,豁然起身,把笔记本夺了下来,“我……我我,这个……”
夏与唐低声念着,“拥抱,接吻,一起看电影,爬山看日出,去吃对方爱吃的菜,做好避孕……”
羽毛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快哭了,“别念了好不好?”
夏与唐眉眼含着笑意,“什么时候写的?”
“第一个晚上,睡不着。”失眠半夜,对于谈恋爱毫无概念,所以想知道大家都是怎么谈恋爱的,只是搜索半天,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多值得借鉴的意义,因为每个人的性格和生活习惯都是不一样的,两个人在一起的状态也是不一样的。
羽毛唯一弄清楚的一件事是,想起要和他谈恋爱,羽毛是期待的,心里会觉得开心。
她是真的很喜欢他。
夏与唐再次抽走她的笔记本,低声哄了句,“我也没有经验,让我学习一下?”
他笑着,眉眼温和,羽毛觉得心都要化了,反正也都丢脸过了,索性给他了,“你不许笑话我。”
写的时候很认真呢!一笔一划的,字迹清楚工整,这会儿只觉得羞耻,因为大多都是废话。
空泛的没有是实质意义的东西,就像喊口号一样,还不如一句“早起亲吻他一次”来得意义明确。
夏与唐认真看完了,虽说内容空泛了些,但是涵盖面非常广,甚至包括同居注意事项,有一条很有趣,叫做睡眠习惯冲突,最好分床睡,她在下面画了横线,做了重点标记。
夏与唐终于把本子放下的时候,羽毛正把脸埋在她腿上,仿佛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把头藏起来,就能当无事发生。
他很低地笑了声,伸手把她脸拨过来,问她:“要跟我分床睡?”
羽毛思考片刻,“嗯”了声,语重心长道:“什么都不会耽误的,不如以后卧室打通了,那就只是隔着一墙而已,这样我不会打扰你睡觉。”
夏与唐“嗯?”了声,慢吞吞道:“可是我不想。”
羽毛有些为难,皱着一张脸,思考着,“我们医院有个医生,就是因为神经衰弱被老公的呼噜声打离婚了。”
原因自然不会是这么简单,但的确是一个很大的诱因,一个总是睡得特别香,一个却总被吵得睡不好,分床睡又闹,各种质疑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不爱了,连长辈都劝,夫妻不睡一起不像话。
其实追根究底是互相生活习惯的排斥以及互相无法妥协和理解,最后到了离婚的地步属实也让人唏嘘。
羽毛一点也不想事情最后发展到那一步。
“我神经不衰弱。”他说。
“可是你睡眠很浅,我睡相又不好。”羽毛睡相也不算特别差,只是爱抱东西,小时候跟
干妈家的女儿常常一起睡,每次糯糯都要告状说她睡着了非贴着人睡。
她不大敢想象自己晚上睡觉追着他的样子,怕是他一晚上都要在失眠中度过,第二天顶着一双黑眼圈,不出一周,可不就精神衰弱了,到时候万一因为这个婚变,羽毛要去哭的。
“我睡眠还好。”夏与唐都不知道她这理论哪里来的,“你到底从哪里得知我睡眠浅?”
羽毛一愣,“以前就是,现在也常常见你睡得又晚起得又早,看着就不像是睡眠好的。”
夏与唐:“……”
羽毛苦口婆心,“我又不是不愿意和你一起睡,只是……”
夏与唐把她捞起来,抱进怀里,垂着眼睫低头看她,表情带着几分受伤:“愿意就一起睡。”
羽毛看他情绪低落,就心疼,亲了亲他,捧着他的脸说:“一起睡就一起睡嘛!试一试又不要钱,不行再说……”
夏与唐终于顺心了,“嗯”了声,低头贴上她的唇瓣,接了个绵长缱绻的吻。
羽毛被亲得大脑缺氧,意识不清地在他身上胡乱摸着,被他攥住手腕才倏忽清醒过来,强装镇定地说:“你穿得好少,冷不冷啊?”
夏与唐:“……”
也不知道她天天在想些什么。
他再次提了句,“我觉得你对我误解挺多的。”
羽毛好奇:“什么?”
“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夏与唐捏了捏她的脸,有些无奈。
这话羽毛可不信,从小到大都这样说,也没见他少生病。
羽毛捂住他的嘴巴,“你说了不算。”
夏与唐:“……”
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这么顽固地觉得他身体很差。甚至总觉得在她眼里,他是走两步就喘虚弱得连重物都提不动的病秧子。
羽毛终于提起精神把东西收拾了,发现自己忘记买的东西是灯笼,她想给露台的檐角挂两个红灯笼,感觉会很喜庆。
夏与唐帮她把东西归拢起来,放进冰柜和储藏柜里。
弄完上楼的时候,羽毛走在前面,夏与唐缓步在后头跟着。
羽毛突然转身,表情挣扎地说:“都被你带沟里去了,讨论得也太早了点儿。”
两个人各睡各的,却突然一本正经讨论起要不要分床睡的事了。
夏与唐也反应了过来,笑了声,牵住她的手,“不然先给你试睡一下?”
羽毛惊得趔了下身子,好半天才说:“不要吧!我不是那种定力很好的人。”
夏与唐原本只是逗她,倒是被她的话惊到了,忍俊不禁,“没事,你非礼我,我也认了。”
羽毛瞧他眼睛里都是笑意,倏忽心跳特别快,只能匆匆丢下一句晚安就跑了。
回了房间,才喘了几口气。
脑子里都是不干不净的想法,以至于她狠狠唾弃了下自己,劝自己不要干禽兽不如的事,他入冬向来身体不好。
羽毛拿了平板,点开搜索引擎,一个医生的不自信瞬间表现在:身体不好,会不会影响……
羽毛搜完平躺在床上,默念老师对不起。w,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