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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一年的最后一日,往年都是有傩祭的,沈荞祖上是做方相氏的,李朝时,方相氏是个代代相继的官职。
此祭礼编剧取自《周礼·夏官·方相氏》:“方相氏掌蒙熊皮,玄衣朱裳,执戈扬盾,帅百隶而时难,以索室驱疫。”
就是说一个叫方相氏的官扮成一个丑陋的大妖怪似的东西,领着一群奇形怪状的人在街上游/行,表演把百鬼引出城外,寓意驱除百鬼,世间太平。
后世东洋的百鬼夜行便是出自这里。
剧本里,驱傩祭礼上,还发生了一桩事,司马琰的人暗中混入游/行的队伍里,扮演小鬼,而后制造混乱,闹得新年都不愉快,司马荣湚又迷信,气得病了一场,身子从那时垮了下去,而后越发信赖方士,胡乱服用丹药,谋求长生康健。
司马珩后来逼宫,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司马容湚吃丹药吃得性情偏激易怒,经常朝令夕改,做事前后不一,使得朝局越发混乱。若非司马珩逼宫使司马荣湚退位,收拾了一众烂摊子,大临怕是要灭朝。
不过沈荞不必担心这些了,如今司马琰不在敬都,司马珩也没有被废黜太子位,驱傩仪式简化后,下午草草就办完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至于二皇子是否接到了太子要和公主和亲的消息,那便不知了。
沈荞吃着消夜果,坐在那里陪司马珩看信件和折子,刚刚容湛那实诚孩子送来的,他是个没有感情的死士,自然也不知道他的殿下正**苦短,只知道这些信件是加急的。
司马珩脸都青了,但作为一个敬业的太子,他还是打算过目一下。
大年夜还在搞事业的男人真有魅力,沈荞险些要拊掌赞叹,心想他看一夜才好,省得来折腾她。
沈荞捏了块儿蜜酥在他嘴边,司马珩张嘴吃了,余光里瞧她暗自兴奋的样子,不由微微挑眉,“这样高兴?”
暴露了……
沈荞抿唇笑,“殿下在身边,自然高兴。这些时日不见殿下,妾在东宫都寝食难安,日思夜想,日渐消瘦。”
司马珩捏了下她都见肉的腰,实在没看出来她的日渐消瘦。
且她那表情,可不像是因为见到他高兴,不过司马珩只是意味深长“哦”了声,无妨,她说什么,他信了便是。
他已想不清楚上一世对她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并无太深刻的印象,但想来也并非全无感情,以至如今很容易便对她上了心。
他记得她上一世死在水牢里,他因此发了一场怒,皇后自那后再没有敢踏入他寝殿半步,他亦没有再见皇后一面。
若说单是为了沈氏未免也牵强,架空皇后及其势力正盛的母族才是主要。
但若说没有她的原因,他自己都不信。
如今想来,还抱着一丝歉疚,她并不坏,对他亦是一心一意,只是耽于自保,总是演技过于浮夸了些。皇后逼死她的时候,他尚在忙南疆的事,知道的时候已然为时已晚。
这一世没有诸多牵绊,倒是重新对她有了认知。
她对他仍是一心一意,满腔爱意都要溢出来了。他自然也不是铁石心肠。
沈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百无聊赖地继续给他塞吃的,兢兢业业扮演宠妾的身份。
脑子里想的却是,伺候人真特么不爽。
她今夜要做的梦都想好了,让这狗太子给她捏肩捶背端茶倒水。
想一想又觉得甚是悲凉,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只能在梦里重拳出击。
沈荞非常严谨认真,怕他吃多了渴得慌,沏了壶茶过来,一边走一边吐槽,有些人一出生就是皇子,有些人穿越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兢兢业业扮演宠妃,职业前景却委实不乐观。
沈荞挨着他坐,因为冷,抱住他的胳膊,倒了水给他,“殿下喝一口润润嗓子。”
这狗逼太子怕热,炭盆都不让多烧,每次都要揶揄说一句送去慈济寺给他捐功德,也是记仇得很。
司马珩本就无法专心看信笺,瞧她又贴过来,索性放下了,抿了一口茶水,而后把人抱进怀里,“你这是在责怪孤冷落你?”
沈荞思绪正飘着,陡然被他抱进怀里,愣了一下,“嗯?”
你哪只眼睛看见的?能不能专心一点,我好吃好喝伺候着你,你做作业还不专心不认真!你这太子怎么当的?你的雄心壮志呢?宏图霸业呢?
沈荞表情严肃真诚,就差举手发誓了,“没有,一点都没有,殿下正事要紧,妾无关紧要。”
哦,这是赌气呢!
女人说不是呢,便是是,这道理还是他挚爱的弟弟教给他的。
他与司马琰只相隔三岁,他少时只热衷读书练武,司马琰却自少年时便极爱美色,身边但凡有些姿色的侍女,都难逃他的魔爪。
大约年少时都有些傲气,他讨厌司马琰,所以司马琰喜爱什么,他便讨厌什么。
上一世司马琰穷途末路之时还曾出言嘲讽过他,“今日你我走到这一步,不过成王败寇,无甚好说的,但我依旧觉得你可悲,你生母微贱,身上流淌着奴隶的血,便是拼了命也永远无法和我相比,你瞧瞧你可悲不可悲,少时拼了命的读书练武,也未得父皇青睐,尝尽人间至苦。而我什么都不用做,荣华享尽,即便我即刻死了,也可称一句痛快,而你只有无穷无尽的仗要打,做了皇帝又如何,你精于算计,步步为营,以至酒色都不敢碰,实在可怜得很。”
不过是穷途末路者聊以维持脸面的说辞,诚然这也并不能戳到他的痛处,因为司马琰弄错了一件事,他不沾酒色不是怕,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且也并非没有余力去享乐。
司马珩将沈荞横抱起来,“罢了,孤殚精竭虑,何苦连半日闲都偷不得。”
你偷懒还挺会给自己找借口啊!
沈荞眼见着是躲不过,只好佯装欢喜地抱住他,“殿下歇一歇也好,若是时时忙碌,妾也心……”疼。
话未完,声音被迫吞了下去。
太子兄解人衣服的手法是越发娴熟了,吻技也越发纯熟了。
沈荞:“……”
正事不干就动些歪心思,就你这学习态度,你国迟早要完!
沈荞心里骂骂咧咧,嘴上嘤嘤嘤,她觉得自己快被迫精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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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荞累得要死,快要睡着了,司马珩又把她扯起来,“熬岁。”
我熬你个大头鬼!
沈荞扑进他怀里,撒娇道:“殿下,妾实在困得慌。妾自小没有父母,兄长亦不通礼俗,每年过除夕,日子过得苦,都是草草而过,妾自小不信鬼神,如今有了殿下,妾信殿下就是了。”
我不过年,过年又没人发红包!
老子要睡觉。
司马珩心情甚好,虽觉得她这话有些稚气,但亦品出了几分她对他的依赖,不由笑了声,“你既信孤,孤便满足你几个愿望,有何想要的,提来就是,今日孤什么都满足你。”
哦?你说这我可就不困了。
沈荞一下子直了身,眼睛瞪得溜圆,“什么愿望都可以?”
“自然。”司马珩啄吻了下她的鼻尖,瞧她刚还撒娇说要睡觉,这会儿又眼珠乱转地来了精神,实在可爱得紧,不由眼神滚烫地瞧着她。
沈荞被他亲了倒无妨,就是他那眼神看得人心慌,这狗逼太子眼神都带颜色。
“那妾可以许几个愿望?”
沈荞小心翼翼问,果然事后的狗男人最好说话,且愚蠢,这话能随便应的吗?
“能想起几个是几个,提吧!只这一会儿,过了孤可不认了。”司马珩指腹蹭了下她的脸,而后划过下巴。
“妾有殿下就心满意足了,一时竟想不到要些什么。”沈荞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许久才勉为其难说:“要不殿下让妾存着吧!只存一个,日后想起来了,殿下不要赖账就好。”
司马珩“嗯”了声,“可。”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沈荞怀疑。
“你只要不是要孤的命,都行。”司马珩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答应的。
沈荞暗自爽了,以后太子兄可是皇帝,天子一诺,那可太值钱了。
太子兄你不行啊!我要不是觉得你这破江山太烂怕秃头,我都想让你把皇位传给我。你怎么什么都答应?
“殿下可不能诓骗妾。”沈荞紧紧抱住他,一副忧愁万分的样子,“但是若是殿下真的诓妾,妾又有什么法子呢!只有独自伤心罢了。”
司马珩敛了下眉,“不然呢?”
沈荞觉得姐妹真上道,顺杆子往上爬:“殿下留张纸书吧!即便日后殿下诓骗妾,可妾留着殿下的承诺,亦是心满意足了。”
司马珩挑了挑眉,觉得他的良娣小心思一如既往的多,不过倒也可爱。
“也不难。”司马珩翻身下床,去寻锦帛。
沈荞心潮澎湃,仿佛刮彩票中了五百万似的,激动的险些同手同脚,跟着太子兄下了床,瞧着他拿着自己的印玺盖在锦帛上,而后折了一下递给她,“日后想要什么,自己写就是。”
空白支票啊!姐妹你是最叼的。
沈荞一瞬间恍惚觉得自己拿的是霸道太子爱上我的剧本,她极力克制自己快要和太阳穴相接的唇角,把锦帛揣进怀里,踮脚去亲吻太子兄的脸颊,“妾谢过殿下。”
殿下今晚两米八。
这还是沈荞第一次主动吻他,但司马珩觉得她这吻素淡得很,扣着她的腰肢,教她如何吻得缠绵些。
沈荞得了好处,亦十分敬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