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过年过节他都很少回来。虽说很近,但三兄弟关系也不算融洽,特别是老三老婆是个粗野之人,骂起人来的时候祖宗十八代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不是,我找他干什么?”他只是喝得昏昏沉沉,不想待在那个药店,以及药店楼上的家。
步门镇三天赶一墟,今天正好是墟日,药店生意也特别地好,旷德红累了一天,嗓子开始发痒难受。
他知道酒瘾来了,无奈何翠莲把药店钱财攥得大紧,这个月预留的五百块钱酒钱,早已经喝得断饮了。开百货店的杨二妮也不肯赊酒给他喝了。
乘何翠莲不留神,他截留了一笔小额的药费,三四点墟市散场之际,他溜到墟尽头的何勇饮食店,点了几样下酒菜,一瓶章酒,尽兴喝了个痛快。
摇摇晃晃回到药店,何翠莲都把他推到门外,塞给他几百块钱,说再去喝,没有喝死就不要回来。
这女人狗屁不通,人都喝死还怎么回去,能回去的也只能是鬼魂。
旷德红不禁沿着那条熟悉的乡间小路,趔趄着朝前进村方向走去。
他即不是找大哥,更不是找三弟。
“要么,到我家去吃晚餐,今晚跟我爷住一晚,明天再回去?”看来,他行走了五里路,醉意也醒得差不多了。
“不了,我坐秋伯渡船到对面河田村去,找一个熟人聊聊天。”说完从草地上爬起来,直接朝渡口方向走去。
“德红哥,又说不请你喝酒,要不今晚去喝个痛快。”旷德军意图把他留住。
“不喝了,以后都不喝了,再喝就是王八蛋。”远远传来旷德红的声音。
他走后,旷德军觉得应该把这事跟德保哥说一下,于是打通了他的电话。
“他说去哪?去河田村?”旷德保急冲冲的问。
“是呀,他朝渡口方向去了。”
“造孽呀,小孩都十八九岁了,老都老了,还断不了那层孽念,我去追他回来。”
十多分钟后,只见旷德保骑个破电动车,朝渡口方向去了……
旷德军摇了摇头,这嗜酒的堂哥年轻时看来也惹下许多的风流债。
“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电话响起,是李健的。
“老大,在哪呢?”
“稻田这里!”
“回来一下,凤凰大酒楼的保鲜车来了;你二叔和你堂弟在满世界找那处灵泉水呢。”
“他们在哪里找?”旷德军不禁好奇地问道。
“在他们自家那一片山窝。”李健说。
“人家在自家山林地找山泉,别人也管不着是,哦,对了,开保鲜车的司机换了?”
“没换,还是那个陈司机。”
“好,赶紧时间给他摘菜。我现在也赶过去了。”
仙塘坑水库堤坝上却不见陈启明的保鲜车,上到堤坝一看,原来何少军的施工队把几百米山路都凿宽阔了,保鲜车完全可以开到基地大门口了。
李健泡了一壶金花茶,陈启明正翘着二郎腿,有滋有味喝茶呢。
“旷总,这条路修好就方便多了。虽然还不是很平整,但车毕竟可以开到基地门口了。”
“陈司机,你下回来,路就好走了,全部水泥硬化。”旷德军指了指联通枫树坑水库,正在开挖的那条路说:“直走那条路过去就是出村国道,再也不用拐进村里走那条村道了。”
陈启明高兴他说:“如此甚好,你们村几个痞子确实也有点刺头,难惹。”
旷德军说:“他们若是再敢搞你的车,那几个粪坑的水我一定迫他们喝干为止。”
够狠,看来前进村最大的痞子就在眼前。
隔着铁丝网,看见二叔旷修昌戴着一幅老花眼镜,手里拿根木棒,在草丛树林间,左戳戳右捅捅,遇到湿润处还把上面土刨开,往下挖上几锄。
那两个塑料大棚,远远看去,里面也种上了各式蔬菜。
没毛病呀,人家也是用来种大棚蔬菜的,只是刚栽下的菜苗,一定要浇水。水库水全部被抽到内塘,从这里到内塘有几千米距离,靠挑水过来浇,肯定很辛苦。
一个人一天挑十担二十担水都觉得够呛,旷德生二个几百平的蔬菜大棚,靠肩担水来浇灌活菜苗,一家四口齐上阵,也能累得半死。
旷德军看见山路上两条水滴湿的痕迹。二叔啊二叔,你要是认为这种传统方法能把蔬菜种出来,卖上大价钱,那你就大天真幼稚了。
不远处梧桐树下,坐着刘地女和秦月娥两婆媳,旁边是两付水桶。
两个女人正目蹬口呆地看着李健几人从蔬菜大棚,一箩筐一箩筐蔬菜挑出来,过秤装车。
这次蔬菜有点杂:韭菜、芥兰、荠菜、菠菜、大白菜、西红柿、芋头、冬瓜、苦瓜、茄子、辣椒……累计加起来,蔬菜一千六百多斤,又摘了一千二百斤草菇,土鸡四百八十只共计2400斤。又装了一千斤巨型稻米,共计387800元。
司机陈启明把具体数目报给了孙昌贵,几分钟后钱款己经转到了旷德军的帐上。
“旷总呀,灵泉水还有么?我家的灵泉水又要断饮了。”孙昌贵电话里问。
“孙总想要多少?”
“一百瓶!”
“有的。”
孙昌贵从自已微信上转了五万元到旷德军帐上。
看着旷德军大棚蔬菜一担担挑出来,旷修昌父子是心里煎熬呀,自已一家人辛辛苦苦栽下的蔬菜,一个上午来不及浇水,绿色叶子便开始枯萎。今天不及时把刚栽下的菜苗用水浇完,明天便会看见成片枯黄的死叶。
旷德生借故走进李健他们刚刚种完菜苗的大棚,看见那菜苗颗颗茁壮,叶子清翠无比。也只是随意地把菜苗埋进泥土里,并不见有人去浇水。
泥土沙质不见一点基肥,翻耕过的土块就那么粗犷地裸露着,只在垄与垄之间留一条通道。
旷德生自家的蔬菜大棚,把翻耕后的土块敲得粉碎,用大板车拉来了很多的基肥,栽种前挖个小坑,在小坑中撒上一把基肥,把蔬菜苗埋进土层,然后浇上清水。
可是,旷德军的蔬菜种得是那么随意,那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