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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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糯米这这起哄的模样,差点没让看热闹的人给刺激死。

不是说传说中的阮同志娇娇气气,温温和和的嘛?这和传言有些不太一样啊!差距有些太远了啊!让人不知所措。

冯明娇要是不知道自家好友是个什么人的话,还真被她给忽悠住了,但是正是因为知道她是什么人,才知道她不会无无缘无故的说这话,她自然不可能落了好友的面子。

冯明娇面带笑容,目光冰冷,冲着赵长城说,“我爸是厂长,厂长换不得,但是厂长夫人却是可以换的不是吗?”

眼瞅着赵长城一副不信的样子,她弹了弹指头,云淡风轻,“不相信吗?上一任厂长夫人是我的母亲,而你的大姨,不过是其中一任而已,你能保证,接下来我父亲不会在娶妻吗?”

一代新人换旧人,不过如此而已。比林淑兰更美的年轻女人又不是没有,不是吗?只有他爸移情别恋,瞬间换个老婆,也是正当的。

果然,被掐住命脉的赵长城面色变了,他恨恨的淬了一口,“你这当晚辈的,可真歹毒。”

“谁说的?我只是看不惯姓林的,姓赵的占我们老冯家便宜而已。”冯明娇好像领悟到好友的意思了,她轻蔑的笑了笑,竖起指头,“赵长城你要是有种,就去和我家糯米一样自己考进来,而不是明明姓赵却占了冯家的便宜,被当个关系户塞进宣传科,不要脸极了。”

赵长城敢说不占吗?

凭他本事,他又哪里能进的来宣传科呢!但他是一个大男人,就不要面子的吗?这般被点出来,太丢人了一些。

赵长城被只觉得遇上冯明娇和阮糯米算他倒霉,当即掉头离开了办公室,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滋味。

冯明娇砸吧了下嘴,冲着阮糯米笑,“原来赵长城也只是个没有卵蛋的废物。”亏得她以前还被他打压过,想起来就丢人。

阮糯米嗤一声,“可不就是个废物,你把多余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跟落在垃圾身上有啥区别?”

宣传科的老同事们,都瑟瑟发抖起来,这年头的小姑娘们都这么凶残了吗??一个比一个的吓人。

连带着先前还不忿的李红梅,也鹌鹑了下来,生怕阮糯米和冯明娇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了。就这一场,阮糯米在宣传科的凶名却彻底的出名了。

原本还有些老同事仗着阮糯米是新来的,想要上去踩一脚的,被她这么一弄,大家也都客客气气起来。

……

头一天宣传栏被擦的干干净净,第二天一大早,阮糯米和冯明娇就彻底忙碌了起来,几组画她已经补充结束了,现在就差往宣传栏里面画了。

整个办公室会画画的没几个人,满打满算就阮糯米算一个,冯明娇那见鬼的画工虽然不行,但是她写的字好看,一手方正的小楷粉笔字,看的就赏心悦目。

倒是让阮糯米意外的是,林秀秀竟然会画画,所以阮糯米就把林秀秀给抓壮丁抓过来了。

林秀秀不情愿在外面喝刺骨的风,阮糯米轻飘飘的说道,“该不会是不会画画吧?”

“谁说的?”林秀秀当场就拳头硬了,梗着脖子争辩,“我学了五六年的画呢,再也没人比我还会了。”

要的就是她这句话,和林秀秀打了几次交道,阮糯米是在了解不过这个人了,一根筋,受不得激将法,她嗖的一下子把粉笔塞到了林秀秀手里,“来来来,我们正缺像林秀秀你这种的优秀同志。”

林秀秀被塞到手里的粉笔弄的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阮糯米那话了,她不敢看对方,只是低头看着脚尖,画着圈圈,蚊子一样的声音呐呐,“我优秀吗?”当然,忽略她那过红的脸蛋可能效果更逼真一些。

阮糯米别的不行,哄人真的是第一名,她张嘴就道,“优秀,优秀的不得了。”顿了顿,“在我来孟州钢厂之前,我就见识到了秀秀的优秀了。”她去林家做客过,知道这姑娘被家里养的天真烂漫,不长脑子。

“那我就帮你画了。”林秀秀兴冲冲的答应了下来,语气却有几分傲娇,“可是你夸我的啊,不然我才不来呢。”

阮糯米敷衍的嗯了两声,顺毛摸,“你照着这本画往上面画就成了,不过我丑话先说前头啊!这笔记本只能你自己看,可不让让外人抄了去。”

只能自己看?她这是信任我?林秀秀有些美滋滋的想道。

她接过笔记本,仿佛是接过了宝贝一样,郑重的应承下来,“我在笔记本,我不在,笔记本也在!”

阮糯米嘴角抽了抽,倒是没看出来林秀秀竟然这般充满着中二气息。

交代了林秀秀以后,阮糯米就去了她背后的一个宣传栏忙活了,她要画的第一组图是冯厂长提着粮食去走访工人家庭的一幕,她学过简笔画,拿起粉笔开始有些不自在,在擦掉两次以后,便用顺手了,她用的是简笔画,画出来的小人图栩栩如生,看起来颇为传神。

很快,在她的粉笔下,一幅幅的人物图便勾勒出来了一个完整的剧情。

阮糯米一连着画了一组小图,这才对着身后不知道何时站着的冯明娇说,“娇娇,来写字,把人物中的交谈,全部都写下来。”

她用的是这个时代有的小人书上面的形式,不过她又加上去了后世的漫画格式,算是取长补短了,在人物的头顶上方的位置,画出一个云朵状的样子,把对话的内容写了上去。

冯明娇早都站的闲不住了,一听到阮糯米吩咐,顿时拿着白色粉笔,就往那云朵里面写起对话来,她的字写的特别好,工工整整方块字,每一个字的大小都一样,一笔一划,看起来就赏心悦目。

都说字如其人,有这般公正字体的人,心思又怎么会坏呢!

另外一边,林秀秀本来是接下任务要往宣传栏上画小人图的,但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小笔记本,一看她就忘记了任务,简直就停不下来,她从笔记本的第一页翻到了最后一页,每一页都是详细的看,顿时惊为天人。

还可以这样??

她竟然还在这画里面,看到了她父亲,没错,就是她父亲林副厂长,在阮糯米的画里面,林副厂长是一位头大身子小的中年男人,连他头上的秃头,大肚子都画的淋漓尽致,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爸那一张超大的脸,大嘴都如同平时一样让人震惊。

太像了!

简直太像了,和她爸爸一模一样。

林秀秀满脑子都是问号!还可以这样?五个字,简直是徘徊在她的脑子里面,无法消失,她猛地回头去看正在忙碌的阮糯米,她眼睛都在发光起来。

若是阮糯米看见了,必然能发现那是崇拜的目光。

可是,她正忙碌的不得了,自然是没时间看到这了。

倒是,在办公室等了一上午的林秀秀的李红梅,没等到人。这才跟办公室的同事打听了消息,得知对方是去外面宣传栏办黑板报了,她顿时顾不得冷,连忙赶了出去。

她一走,办公室的人就传开了,“看来李红梅这第一狗腿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宣传科也有个鄙视链,大家关系硬的瞧不起关系软的,关系软的,更瞧不起像李红梅这种靠巴结同龄人进来的。

真是丢尽了他们关系户的脸,你说进来就进来吧,整个宣传科就她一个临时工,还不够丢脸吗?所以大伙儿平时也都看不起李红梅。

有人嗤笑了一声,“听你们的意思,把阮干事也算进狗腿的位置了?你们也不瞧瞧,到底是冯同志扒着阮糯米,还是阮干事护着冯同志,还有那林秀秀,平时在宣传栏多颐指气使的一个女同志,你们没发现吗?自从阮干事到了宣传科,林秀秀就安分了不少。”

真是猪油蒙了心,和阮干事都同事两天了,还没把这个人摸清楚,难怪被人收拾。

被这人一提点,周围的人顿时说不出话了,他们虽然不敢说阮糯米的闲话,但是李红梅他们敢啊!

顿时打赌起来,“你们说,林秀秀会多久厌恶了李红梅?”

“李红梅多久从咱们宣传科滚出去?”

才出办公室的李红梅,平时她阿谀奉承的同事们,已经开始算计她什么时候离开宣传科了。

李红梅一连着找了三个宣传栏,在到第四个的时候,她才看到了林秀秀,但是她正要奔过去的时候,注意到了林秀秀正低着头笑着和阮糯米说话,李红梅心里咯噔一下没,生出了浓浓的危机感。

要是林秀秀被阮糯米给抢走了,她可怎么办?

李红梅冲了上去,一把从阮糯米面前,把林秀秀拽到了自己身边,警惕的看着阮糯米。

她不用开口,阮糯米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嗤笑一声,看都没看李红梅,而是对着林秀秀吩咐,“你在宣传栏上画四五六,三幅图,对话留着娇娇来写。”

林秀秀忙不迭的点头,但是注意到自己胳膊被李红梅拽着的时候,她眉头顿时一皱,“你做什么?”明明是在平淡不过的话,却让李红梅吓的把胳膊一缩。

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一阵冷汗,她竟然这般冲动的去拽林秀秀。

李红梅脑子转的飞快,小声解释,“我以为你被阮干事欺负了,这才把你给拽了过来。”

林秀秀也没怀疑,反而有着赞赏,“你做的很好。”顿了顿,“不过,以后我在阮干事面前,你不许这样做了,阮干事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老师,你不能对她无礼。”

李红梅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硬了,她嗓子发干,“秀秀,你说什么?”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林秀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以后看到阮干事,就像看到我一样就好了。”她和李红梅,一直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这个一点,她是知道的。

李红梅紧紧的咬着后牙槽,差点没咬碎,她艰难的嗯了一声。她在心里面呐喊,凭什么?凭什么?阮糯米这个乡下的村姑能有这般优待,而她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城里人,却活的如此卑微。

林秀秀没注意李红梅的表情,她低头忙活自己笔记本起来,照着笔记本往上宣传栏上画画。

李红梅不知道缓了多久,才调整过来心态,她上前去接林秀秀手里的笔记本,体贴的说,“秀秀,我来帮你拿笔记本,免得你举的手疼。”

谁知道,若是往常,必然会把笔记本交给自己的林秀秀,在她把手伸出去的那一刻,顿时警惕的把笔记本揣到怀里,“不行,笔记本我要自己拿,你离我远点,不许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李红梅,“……”这是怎么了?

她这么想的,也这么问出来了。

林秀秀一脸珍惜,“这是让阮干事给我的笔记本,我要保护好,不能让外人看了去。”

李红梅,“……”她的狗腿日子没法过了。

……

阮糯米和林秀秀两个人负责画画,冯明娇负责板书,三人搭配的很好,人多画起来也快,很快工会门口的三个宣传栏,便画到尾声了。偏巧,冯厂长、明副厂长以及林副厂长,三人刚从工会开完会出来。

一出来,就瞧着那三位青春逼人,明艳如花的三个女同志,搭凳子踩在上面,踮起脚尖,对着那宣传栏涂涂画画,那一双手手,仿佛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画出来的画,煞是生动。

冯厂长从头看到尾,他当然看到了自己,不过,他是不会笑话自己的,而是指着那秃头大嘴巴的男人,说道,“老林,你看这是不是你啊?”

被点名的林副厂长看着那一幅画,顿时脸没黑了一半去,但是在看到那握粉笔的是自家闺女,那黑脸给生生的逼了下去,他乐呵呵的摸了摸自己的秃头大脑门,说,“还别说,我闺女画我,画的真像!”

“不愧是我闺女。”

冯厂长,“……”这女儿奴也没谁了,他有转了注意力,往阮糯米身侧的画图看去,咦!他可真好看鸭!高个子,儒雅又英俊,连带着那发型都如此的帅气。

“这阮干事,把我画的可真好。”冯厂长自顾的夸道。

林副厂长冷漠,“你没看看到你眼中的泪吗?多大的男人了,还哭鼻子……”

冯厂长,“……”这一细看,还真是,他眼角还带着一滴泪珠儿,刚离的远,他有点近视,看不太太清楚,但是走近了,自然是能看到的。

他顿时要去和阮干事理论,他都四十好几的一个大男人了,画他上宣传栏就算了,怎么还画他哭鼻子的。

正要上去理论的时候,林副厂长拽着了他,“你先别急,先去看你闺女板书的字。”他的表情有些深沉,连语气都有几分难过。

冯厂长愣了下,他顺着林副厂长指着的字体,看了过去,这一刻,他倒是把那好看的字体给忽略了,反而更注重上面写的内容,上面写的是……詹红卫工,我愿拿生命来换,只求你能在睁眼看一眼孟州钢厂。

在字体下面,是一位中年男人,他浑身青筋暴起,眼睛瞪的如同铜铃,他双手高举,全力的托举着那高大的高温的钢铁炉,在铁炉面前,他渺小的像一只蚂蚁,但是仍然奋力的托举着,到最后一刻,人也被钢铁炉一起融化。

詹红卫这个人名,若是来孟州钢厂问,基本每一位老工人都知道他,多么英勇的一个人啊!为了避免钢铁炉倾斜所造成的伤害,他用生命去托举,更是为了孟州钢厂而牺牲。

詹红卫牺牲的那天,冯厂长他也在,他去的晚一步,眼睁睁的看着詹卫红化为灰烬,当时的老工人们都知道的,冯厂长跪地地上,眼里流着血泪,对着那已经牺牲的詹红卫,哭成了泪人。

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旧事重提,往事仿佛就在眼前重现,冯厂长的眼眶不禁再次湿润了,他大步上前,抬手摸了摸那黑板墙上,多年未见的詹红卫的画像,他小心翼翼的一遍又一遍的擦着,“像、真像!”他忙不迭的回头,招呼林副厂长,问,“老林,你看,詹工是不是又活过来了?”

林副厂长的嗓子有些梗,“是啊!詹工又活过来了。”

当年那场重大事故,原本会造成整个孟州钢厂车间出事的,但是因为詹红卫的自我牺牲,保住了孟州钢厂的车间,也保住了孟州钢厂的车间工人。

唯独,没保住他自己。

明明在前一天晚上,大伙儿还坐在一个桌子上喝酒的,隔天,再次相遇却只有一把灰烬。

冯厂长和林副厂长加起来都过百岁的人了,两个人一边摸着詹红卫的画像,一边掉眼泪,“真好、真好!让新入职的钢厂他工人们,都知道他们能有如此的环境,全靠革命先辈的付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的情绪缓了下来,冯厂长擦了泪,回头问起了正事,“谁想到的,把詹红卫工给化到了宣传栏上?”

冯明娇和林秀秀两个早已经被自家父亲的模样给吓呆了,这会他们开口问,两人同时指着阮糯米,异口同声的说,“糯米出的板报。”说完就后悔了,应该问问好坏的。

阮糯米事先已经预料到了,若是冯厂长他们见到这英雄事迹可能会情绪失控,但是却没想到他们失控到这个地步,她有些不安,“是不是不能画这个,我现在就擦掉。”她的初衷,只是想让大家记住革命先辈为孟州钢厂的付出而已。

“能能能!”冯厂长站在黑板报前,面色激动,“这才是宣传科要做的事情,阮干事,你做的很对,我们早应该把詹红卫的事迹流传出来,让大家去学习,詹红卫精神。”

阮糯米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做对了,“能就可以,接下来我们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去画了。”

“这些都是你画的?”一直没出声的明副厂长问道,他没有冯厂长他们那般激动,但是脸色总归是不好看就对了。

阮糯米摇头,“对面那副黑板报上面的人物画,是林秀秀同志画的。”她指着每个黑板报上面写的板书,“这些字都是冯明娇同志写的。”

“好!”冯厂长鼓掌起来,“都是好同志!”他看着冯明娇,眼里有着止不住的骄傲,“不过,这么好的法子,是你们谁想出来的?”

冯明娇和林秀秀异口同声的说道,“是糯米想的,她提前在笔记本上画好了图像,写好了内容,我们只管誊写就好了。”

冯厂长和林副厂长同时抽了抽嘴角,果然,他们就不该对自家孩子抱有希望,瞧着老实的样子。不过,倒是打心眼里面高兴,她们交了一个厉害的朋友,有个优秀的朋友带着,四舍五入自家孩子不是也优秀起来了?

“阮干事真是一位很有才华的同志。”这是两位父亲同时的想法,“等年底孟州钢厂职工表功大会上,一定有阮干事的名字。”顿了顿,看着两位眼巴巴的闺女,冯厂长大手一挥,“当然,冯明娇同志和林秀秀同志,也为了这次宣传内容付出了,到时候你们也会被提名。”

光提名,就够冯明娇和林秀秀高兴的了。

更别说,阮糯米还一定会上表彰大会,这简直是无上的荣耀了,两人都为阮糯米骄傲起来,“糯米,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阮糯米被摇的身体乱晃,她笑了笑,“谢谢冯厂长和林副厂长。”至于明副厂长,她连提都没提。

明副厂长心塞的不行,眼看着阮糯米把林家那草包闺女都给带的要上表彰大会了,他们家明秀丽还是宣传科老员工了,中专毕业,绘画专业,却在家里蹲着,什么成就都没有,还差点连宣传科的工作都保不住了。

明副厂长是越想越难受啊!

偏偏,冯厂长还戳他心窝子,“兴盛啊!你看看交个重要朋友有多重要,阮干事是个有才华有想法有能力的好同志,把我们家那炮仗闺女,和林家那铁憨憨闺女都给带飞了,你说你家秀丽怎么回事?说到底,你们明家和阮干事还是亲戚呢!”

可不就是亲戚了,明秀丽和阮糯米两人还是老表的关系。

明家老二媳妇梅红娟是阮糯米亲亲的大姨,要是搁着处的好的亲戚,这阮糯米去了明家,跟明家的闺女也没啥区别了。

冯厂长不提还好,他一提,明副厂长就越发生气了起来,他冷笑一声,甩袖离去,“人家看不上我们明家,能怎么办?”

这是把人给气跑咯。

阮糯米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说,“哪里呀!明家的人变着法子打压我才是呀!”是就是呀!你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吗?这不是落明家的脸吗?

冯厂长和林副厂长两人嘴角都抽了抽,这阮干事也不不是省油的灯啊!

气跑了明副厂长,冯厂长才说起了正事,那笔记本他前后翻看了一遍,点出了几个重点的画面,说,“小阮,这几幅图,你记得画大版面来办,让咱们孟州钢厂所有的工人们都能瞧见。”

他点出的那几幅图,不是自己,也不是林副厂长,而是所有为孟州钢厂缩牺牲过的人,有的人丢了姓名,有的人落下残疾,在这笔记本上面,基本全部都能找到资料和画面。

阮糯米有些迟疑,“那这样的话,您和林副厂长的版面,可能就要减少了。”

“那算啥。”冯厂长和林副厂长相视一笑,“我们这么大一个活人,谁看不见我们呢!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可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冯厂长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阮糯米心里有数,“我晓得了,这些为钢厂牺牲的人,我们会用大面积的板报来书写,另外,板书的内容可能有些变化了,我需要去找当事人的家人去了解下具体情况。”

“成,离年关还有二十多天呢,时间来得及,你们慢慢办。”冯厂长发话,“先把你们手头上的活都停一停,全力办宣传栏,这件事我会去和袁科长说的。”

有了这句话,阮糯米他们才有了大把的时间去整理资料。

等着冯厂长离开以后,林秀秀和冯明娇对视一眼,一起把阮糯米给抬了起来,欢快,“糯米,你她是厉害咯!”她们第一次这般受到上面领导的重视。

那些领导不再是他们的父亲亲人,而是站在领导的位置上,来看待一个优秀的下属。

阮糯米被提溜的难受,但是看着两个人的笑颜,她也跟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三人的笑声跟银铃一样传出了好远,青春靓丽,又活泼灵动。

已经走远的冯厂长回头看了一眼,感慨,“年轻真好。”

林副厂长补充,“是你家娇娇认识阮干事真好。”

“你不是?”

林副厂长不出声了,默默抽烟,有些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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