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老老实实睡在棺材里的尸体,如今却出现在了这儿,而且还是被人吊起来刮在这个古怪山洞下面的,这事瞧着挺玄乎,灯光一打开,我们全都吓懵了,连气都忘记了再喘。
过了不久后葛壮第一个站起来,在吊尸硬梆梆的身体上推了两下,我忙说胖子别动,这尸体死去已经多时了,然而尸身却并未腐烂,其中必有文章,当心碰坏了要诈尸。
葛壮却说不会,你放心,胖爷我谨慎着呢,手上戴着蛇皮手套,不会把阳气传递给他。我估摸着洞穴中尸怨这么重,就算隔着一层手套,恐怕也未必保险,赶紧扯下两块布,将脸给蒙住了,又递给了葛壮一块,说你赶紧带上,说话时不要冲着尸体喷气。
葛壮接过来,用破布蒙住了最,瓮声瓮气说道,“小南瓜,为什么下面会有九具吊尸,这跟你之前的推测完全不一样,如果九尸锁煞是为了用来镇、压某种邪物的,那这尸体就应该好端端地被摆在棺材里,怎么会被人吊起来,绑在这儿?”
我也正觉得纳闷,陈芸忽然提出另一种解释,“会不会,有人把村民的尸体挂在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镇邪,而是为了用尸体吸引某种东西出来?”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想起了之前从乾勇口中听到的尸魁传说,那个风水先生带着人下了土坑之后,第一个要面对的自然就是尸魁,所谓尸魁其实也就是老粽子,遇上活人肯定要跑出来吸血的,或许那个风水先生害死了村民,就是打算将他们好像鱼饵一样吊起来,吸引尸魁出现。
可葛壮却提出了不同意见,说如果这么解释的话,那摆在上面的九口棺材又是怎么回事?
思来想去,我也得不出个结果,头疼便不再去想了,匆忙跑过去抓起了手电,发现我刚才摔倒的时候,手电脱手砸在石壁上,开关已经松动了,再也打不开,忙让陈芸帮我举着蜡烛,先动手把手电拆开,才发现里面的电线都断裂掉了,纠缠在一起,临阵磨枪不可能修得好,于是站起来,对头顶上破洞子喊道,“老钟,再丢一把手电下来。”
上边的人没说话,但我却听到了脚步声,不久后便感觉有个人走到了棺材边上,往下丢了一样东西。
洞子太窄,光线也十分黯淡,我没看清上面的人把手电丢向哪个位置了,忙说你丢准一点,我都不晓得手电被你们丢到哪儿了,再丢一把下来!
砰!
紧接着又是一样黑漆漆的东西从洞口中被抛下,我下意识就伸手去接,这次一把就接住了抓在手上,正要去按手电的开关按钮,结果这一按,却觉得不太对劲,好像被我抓在手上的根本就不是老钟抛下来的手电。
我心中诧异,急忙对陈芸说道,“你把别把蜡烛拿这么远,我在这儿什么都看不见。”于是陈芸把蜡烛朝我凑近了一点,当烛火上惨淡的火苗子凑近之后,我才看清了被自己抓在手上那黑黢黢的东西,顿时吓得脑门青筋蹦高,撒手就丢开了!
从洞口掉下来的根本不是手电筒,而是一截早已经干枯变黑的断手,手臂上的水分都已经流失掉,又干又硬,好像又快腊肉拎在手上,由于太黑我才没怎么看清楚,当火光凑近了,发现自己居然抓着一只断裂掉的人手之时,吓得心里直突突。
这断手是从哪儿来的?
我心中还在思考这个问题,陈芸和葛壮却不吭声了,我喊了一声“胖子,你赶紧过来看看这只手”,结果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中惊悚万分,正要回头去找葛壮,这一回头,眼前就映出一张紫黑色,早已经干瘪得好似老树皮一样的脸,距离我鼻尖不到两公分。
“啊……”我吓得嗓子眼一紧,正要大喊出来,喊话声发出一半,猛然想到正对尸体的时候是不能大口哈气的,否则收到阳气冲撞,这尸体必然会诈尸跳起来,赶紧一个急刹,控制住了自己不再喊叫,捂着狂跳不止的胸口往后退。
这一退,我就撞到另一具吊尸身上,背后硬梆梆的触觉让我寒毛倒立,本能地矮下腰,死死蹲在地上。刚下腰不到一秒,脑门上就有一股凉风划过,像是吊尸对我挥动开了爪子,试图扯住我的头皮。
好悬被我躲开了,要不然直接让这吊尸和我身体产生接触,恐怕距离他彻底起尸就在眨眼间,这地方太凶险,活人与吊尸共处一室,倘若待得太久,难免会有阳气泄露,而吊尸受到了阳气的影响,早晚都是会起尸的,看来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想到这儿,我立刻就站起来,打算招呼葛壮等人跟我重新爬上去,可转身之际,眼前却好像被蒙了一层纱,昏暗光线下我的视野极为模糊,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使劲眨了眨眼睛,光影更加朦胧,蜡烛也被搁在了我脚下,之前抓着蜡烛的陈芸已经不见了。
“陈芸……胖子……”我大喊,声音在狭窄的洞穴中来回撞击,传来好几道回声,可洞中安静极了,除了我自己的回声之后,我什么都听不到。
陈芸和胖子呢,怎么两个人一下就不见了?
我心里一“咯噔”,立刻就伸手抓住了*,心说莫不是吊死鬼给我搞出了鬼砌墙,迷惑住了心智?
经历越多,人就越迷信,我现在有九成猜测,陈芸和葛壮的消失必定和这几具吊尸有关,艰难咽下一口唾沫,心中抽得更紧了,缓缓用力拔出*,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办,耳边却听到一阵嘀咕声,好像有人站在我背后说话。
这黑灯瞎火的,陈芸和葛壮在我背后偷说什么悄悄话?
我不淡定地一回头,定睛去看,然而转身之际背后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根黑长的吊死绳出现在我背后,我回头时脖子一转,居然主动把脑袋伸进了绳套里面!
不好!
脖子钻进绳套,我脖子立刻感受到了冰凉,吊死绳突然缩紧了,死死勒住我脖子,一下就往上升了许多,好像有只看不见的手拎着绳子,拽着我疯狂往上提。
我双脚离地悬空,疯狂乱蹬了几下,这时绳头锁得越来越紧,都快勒断了我的脖子,我难受得都要吐舌头了,才想起手上还握着一把刀,想都没想,*被我高举过头顶,用最大的力气劈在吊死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