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流明明是朝着后面飘得,然而所有尸体却逆流而上,仿佛摆脱了重力一般,朝着与水流完全相反的方向在飘流。
不只是深潭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浮尸,就连我们冲气囊也是逆水漂流,无形中好似有一股力量,正拽着我们朝着某一个方向靠近。
“妈的,有古怪,快划水!”这场面不止我一个人发现了,葛壮和老钟同时发现了眼下这诡异的一幕,都纷纷惊呼起来,拼命朝着反方向划水。
可无论我们怎么划,这气囊都纹丝未动,仍旧逆流往上飘着,丝毫不受我们的摆布。
“真特么见鬼了,莫非这里有反重力装置?”葛壮做了许多无用功,一屁股坐上气垫,神情骇然道。
我回头,见陈芸脸色也发青了,良久后她才说道,“看来这里出现了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力量,带着浮尸和我们逆向漂流,我猜咱们很快就要看见造成这种诡异现象的东西了,大伙都做足准备!”
真正可怕的不是鬼,而是未知。
我们几个人都直勾勾地望着水潭上的浮尸,一具一具地飘悬起来,极有规律,不知道究竟要通往哪里,每个人的脸上都被冷汗填满,感觉心里毛毛的,望着那积黑的深水湖面,心跳的好像打鼓,都能够听见自己心跳搏动的声音。
气囊在水中安静地滑行着,寂静、诡异,充满了难以形容的压抑感,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一块石头,却出奇地没有作声,就连胆子最小的小章也不吭声了,目光死死盯着水面,等待着充满未知的遭遇。
良久的等待中,在那黑暗的地下水深处,慢慢出现了一个微弱的白点,虽然地缝中非常黑暗,但是那个白点却越来越清晰,随着气囊的流动,缓缓呈现在眼前。
我定睛望过去,首先看见了一个硕大的石滩,这石滩定格在潭水中间,不晓得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而在石滩的正中间,却躺着一具全身素缟的女尸,白衣白裙,姿态优美,瀑布般的头发呈散开状,平整地铺在了水面之中,墨色长发近乎两米,在水中散开,如同层层水草,随波逐荡,却丝毫不乱。
随着那女尸离我们越来越近,女尸那如冰霜般的容颜也渐渐清晰,我的心跳开始加快,犹如被铜鼓击中,梦魇般的恐慌也愈发强烈,葛壮第一个站起来,伸出了*手枪,将枪口远远锁定在女尸身上,随时都准备要扣动扳机。
我急忙拉着他,低呼道,“死胖子,你别冲动,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不要贸然开枪!”葛壮青着一张脸皮,虎生虎气地说道,“小南瓜你还等什么,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肯定是这女尸让咱们逆流飘过来的,她特么的会妖法,还是先动手为妙!”
我说真要是会妖术,你这子弹未必会管用,还是备好朱砂,没准更有效一点。
说完,我们几个人都翻开登山包,将为数不多的朱砂全都取出来,抓在手上,紧紧盯着那女尸看过去。
随着充气囊渐渐靠近,我们距离那女尸也不足五米,看得越发清晰了,大伙都严阵以待,打定主意,不管这丫的是怎么出现的,既然被咱们撞见了,就要搞定她,战胜她。
气氛越来越紧张,我们的喘息声都变得沉重起来,逐渐沉重的心理压力让所有人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忽然间葛壮跳起来,抖手一个点射,子弹“嗖”一声破空窜出去,化作笔直的线条,砰然炸响在了女尸的身侧。
或许是由于内心紧张,葛壮这一枪并未打中目标,子弹撞击在石台边缘,炸出一道火星子,我正要大吼一声,抓着朱砂和工兵铲跳上石台,却感觉脚下的气囊忽然震了一下,居然一下子停止了划动,定格在距离女尸不到五米的地方。
“艹!”葛壮打偏了一颗子弹,气得大骂,正要抬手继续扣动扳机,然而随后发生的一幕,却让所有人全都看傻眼了。
只见那女尸身上,居然燃烧起了青靛色的火苗,随着女尸的素色袍子延伸,很快延伸了她整个尸体,一眨眼的功夫,女尸已经被青色的火苗彻底覆盖了,那火苗也不知来源于何处,在女尸身上越烧越旺,不消多久,居然将整具尸体都焚烧成了灰烬。
被火焰烧过的女尸形成了一片青色的雾,散落在了潭水之中,同一时间,整个水潭都开始“咕噜噜”沸腾起来,所有飘浮在我们身边的尸体,都缓缓沉入到了水面之中,不到两秒钟功夫,潭水再度陷入了死寂,那些浮尸也不见了,我们举目四望,感觉那些浮尸好似从来未曾出现过一般。
“这特奶奶的是个什么情况,莫非是觉得胖爷威武,自知不敌,所以*谢罪?”葛壮眼珠子瞪得比牛还大,陷入了短暂的呆滞。
不管她是妖是鬼,有种的放马过来,咱们手底下见真章,才是君子所为,就这么诡异低出现,又诡异地消失不见了,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别瞎说,我感觉这石台上面有古怪,先上去再说!”陈芸打断了葛壮的话,指着漆黑深潭讲道。
可我们却长久没有回应。
虽说那女尸消失了,然而气囊也好似被固定在了这儿,仍凭脚下的水流如何湍急,我们愣是没有再移动,现在大伙距离那女尸消失的石台还有五米左右距离,这个距离不远不近,刚好瞧得清晰,却没有办法一脚跨过去。
要登上石台,就必须下水,然而水中浮尸数量甚巨,刚发生过了如此诡异的场面,谁都不晓得此刻贸然下水会引来什么。
见我们都没吭气,陈芸急了,说你们平时不是自命胆大,千难万险都不怕吗?怎么一群浮尸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你们不去,那就让我来!
“别,还是一块上去!”我这人最受不得激,陈芸这话讲完,我和葛壮就同时站起来,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咬着牙跳进水面,朝那石台划水靠近。
谭中积水冰凉,好在距离不算远,凭我和葛壮的水性,几秒钟就靠在了那石台边缘,水中并无异动,我俩也放宽了心态,都沿着石台爬上去,见我俩并未遭遇任何危险,众人也纷纷下水,跟随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