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吗?
这个念头久久盘旋在心,搞得我心中毛毛的,脑瓜顶上寒毛炸起了一片,忽觉身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猛回头之际,发现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的老头,正坐在一座灯火交映的恢弘殿宇之上,接受前人朝拜。
当我移动目光转向他的时候,那个带着黄金面具的人也一下把头抬起来,空乏的眼神与我对视着,忽然牵扯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殿宇中所有人都跟随他的目光,将麻木的脸朝着我转移过来,我发现跪伏在堂下的居然全都是没有脸的人,好像真人比例的石雕,给人在脸上平削了一倒似的,看不见五官,只剩一个光秃秃的平面。
然而诡异的事,我分明察觉到那些“人”,正在冲我笑,耳边的笑声格外清晰,那些没脸的人,我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可那笑声却越来越狰狞,好像纷纷站了起来,都在朝我靠近。
我吓坏了,满身都是尸虫,跳起来想跑,可双脚就跟钉桩了一样,无论我怎么使劲,就是动不了身子。
然后那些没脸的人都朝我涌来了,将我围在中间,不断用手抓我、掐挠在我身上,我脸上全都是被抓扯出来的血漉子,被撕开的伤口中,还在不断冒出虫子,吓得我魂飞破散,忽然有觉得有人在拽我的肩膀,浑身一个激灵,猛睁眼之间,视线中浮现出老钟和陈芸的脸,都不解地看着我,原来是个噩梦。
老钟和陈芸一直都关注着我,我刚被噩梦吓醒,脸色肯定很难看,老钟便问道,“小南瓜,你是不是有做噩梦了?”
连续两个晚上做梦,这梦一个比一个恐怖,我特娘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扶着额头坐起来,感觉脑门冰凉冰凉的,却都是冷汗,陈芸伸手在我额头上摸了一把,说奇怪,也没发烧啊,你这是怎么了?
我说没,不知道为什么我刚才又做了一个怪梦,梦到浑身长尸虫,还被一些没有脸的人围在中间,好像要把老子生撕了似的,会不会是古夜郎遗址的亡灵在作祟?
昨晚做了那个怪梦,然后我们就遇上了“树妖”,今晚又做了这种梦,不免让我担忧,会不会有类似的危险再次发生?
三人围在这边,也吸引了小章的好奇,他带着阿黎走过来,问我们是不是在商量什么,我就把刚才做梦的事情说了,小章倒是没什么反应,可阿黎看向我的眼神,却分明透露着古怪,她偏着脑门看我,眼睥子亮晶晶的,很活跃,不知道在想什么。
语言不通,我不知道该怎么交流,把脸别向小章,问他知不知道阿黎在想什么?小章说我又不是阿黎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看得懂,不过阿黎应该是发现什么了。
老实说,连续两个晚上做着怪梦,真把我吓得够呛,联想到梦中,那些密密麻麻从我身体中钻出来的尸虫,我就感觉莫名紧张,生怕自己是中了痋术,被昨晚上的“树妖”给诅咒了。
阿黎久居深山,属于古夜郎的遗后代,没准她能看出什么苗头,我赶紧站起来,表情紧张地问阿黎,说我是不是给下了诅咒?
阿黎一脸茫然,我这话,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听懂,一个劲摇头,嘴里“呜呜”的,也不晓得究竟想表达什么。
最终我还是放弃了,我们跟她语言不通,加上阿黎还是个哑巴,就算真看出了什么,也没有办法告诉我们,便随口问陈芸,我睡了多久,现在几点了?
陈芸低头去看手表上的时候,忽然轻“咦”了一声,我这会儿心里烦闷,说你干啥呢,配合起来吓唬我是,怎么有一惊一乍的?
结果陈芸直接把手腕子伸到我面前,说你自己看,我的手表好像不能转了。
我说指针不能转了,会不会是没电了?她摇头,说我这个不是电子手表,是机械的。这时老钟又说道,“阿芸妹子,赶紧把你的指南针拿出来,看看指南针还能不能转?”
闻言,陈芸很快就在登山包里翻捡了一趟,取出指南针,托在手上改变了几个位置,果然,那指南针也好像给卡死了,不管陈芸怎么移动,指针都定格在某一个方向没动过。
陈芸丢了指南针,脸色十分古怪,自言自语说,“会不会指南针坏了?”
“不会,哪有可能手表和指南针同时坏掉,发生这种事的概率太小了。”老钟沉声分析道,“看来这片雨林中的磁场感应出现了问题,也许咱们的路线已经走偏了。”
“那怎么办?”陈芸惊呼道,她说林子这么深,跟个天然的大迷宫一样,没有指南针引路,我们都是没头的苍蝇,别说要找到古夜郎遗址了,恐怕就连原路返回都很成问题。
队伍落在茫茫深山里,突然失去了方向可不是闹着玩的,雨林湿地的气候造成了得天独厚的环境,视线放远,能够触及到的只有一片林荫,哪里的环境看起来都差不多,连个参照物也没有,怪不得走了一整天,我们都没赶到目的地。
老钟说没事,沿途被我坐上了标记,要回去,困难应该不大,主要是这些磁场混乱,会给人造成方向感的偏差,如果找不出磁场混乱的源头,恐怕我们永远也别想靠近古夜郎遗址的核心位置。
小章脑门一偏,忽然对我们出了个主意,他说这里的磁场紊乱,是有规律可循的,指南针定格在一个方向没动,说明箭头指向的方向应该就属于磁场发生异常的地方,要不,我们等天亮之后在直走过去瞧瞧?
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选择了,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片林子,从骨子里显得那么邪乎,都不愿意多言,靠在休息处养精蓄锐。
好不容易支撑到天亮,天色刚见明,陈芸就收拾好东西,催促大伙快出发了,葛壮瞌睡重,被我几脚踹醒,爬起来骂骂咧咧说,干什么你啊,赶丧也不见得这么急。
我们采纳了小章的建议,简单吃了点东西之后,便收拾行礼上路,一直沿着那指南针固定不动的方向行走,穿过一片丛林远山,那讨人厌的吸血虫子扎堆往人身上扑,葛壮取出杀虫剂,走一路喷一路,才让大家感觉好受了一些。
陈芸提醒我们要当心,被这种体型打个的蚊子咬中之后,要立刻停下来处理伤口,没准这些蚊虫中会携带不知名病毒。当年哥伦布远征美洲大陆的时候就带回了许多病毒,到现在都是医学上的疑难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