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疤双眼涣散,指了指躲在一边的陆川,说陆少爷……你、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跟你卖命,我要死了,你答应过我的事,你……你别反悔。
陆川已经从失神中清醒了许多,可他人生观好像已经崩毁了,半天没说话,葛壮忍不住过去踢了他一脚,说老疤问你话呢?人家为了你都把命拼光了,你倒是吱个声啊!
“啊?”陆川一下子反应过来,磕磕巴巴地说,“我答应给钱,给就是了!”
“好……别忘了,不然我做鬼都……”老疤每吐出一个人都要用掉全身的力气,嘴角全是外溢的鲜血,说到这儿,脖子好像给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掐住了,努力挺起了胸膛,把身体肌肉全都绷直,张张嘴,“嗬嗬”一阵响,双腿一翘,彻底没了呼吸。
“兄弟!”我反手抓着老疤尚有余温的胳膊,眼泪不自禁模糊了双眼,这时我又听到陈芸在哼哼,转过头去,见她一直靠着墙,用右手死死捂着戈壁上被打中的地方。我只好先将老疤的尸体放下,走到她身边问道,“你没事,要不要先替你把子弹取出来?”
陈芸说没事,子弹被我的手臂打穿了,并没有留在里面,只要及时消毒,止住血就行,快走,迟则生变,这个地方不适合再留多待下去了。
虽然之前那大粽子放过了我们,可谁也保不齐那粽子究竟是怎么想的,没准他脑子突然抽风,又想起杀我们一个回马枪呢?我们根本不敢久留,由我搀着陈芸,老钟则搀起了大腿被子弹打中的陆川,葛壮则直接背起了老疤的尸体,众人飞快朝着台阶处冲过去。
可没等冲到跟前,耳边又传来一阵充满狰狞的咆哮,“你们谁都别想从这儿离开!”
是大金链,这个伪装成科考队成员刘华,并一路跟随我们走到最后才反水的家伙,居然并没有死?
“奇怪,粽子哥难道没有去找他?”葛壮在台阶前面停下了脚步,吃惊地惊呼道。
我说先别管了,冲,大粽子没弄死他,这次换我们下去找他算账,我就不信这丫的真的打不死!陈芸说别,他手上还有枪呢,所有子弹都在他手里,我们下去根本就是找死。
我说那怎么办,难道给这小子堵着,一直留在这儿?陈云同志,假如我们全都被困在这里,那么繁衍后代的艰巨任务就只能交给你和我了,我吃点亏,对你从一而终,你不介意?
脸色苍白的陈芸狠狠瞪了我一眼,正要骂我,耳边却徒然传来一阵“滋滋”的声音,浓郁的*气息沿着台阶弥漫上来,葛壮脸色一变,大骂不好,我怎么忘记了大金链的招牌绝迹,这小子还有一手裤、裆藏雷的本事,这是在点*,想蹦了咱们。
“那怎么办,我们会不会被炸死啊!”陆川一脸害怕,双手抓着老钟一个劲乱蹦。
“妈的,冲了,事到如今只能下去找他硬拼了,不过我们缺少一个堵抢眼的黄继光……”葛壮说到这里,一脸阴狠地把目光转移到了陆川身上。
“不……你们别想对我对歪脑筋,老子死都不去!”陆川哪能看不出葛壮的心思,当即挣脱了老钟的手,大喊大叫。
“你们都别吵了,石塔上面有密道,快,找别的出路!”陈芸拦住了葛壮,喘气说道,“当年廪君就是从这里离开的,证明石塔顶部一定还有别的出口,快……找找看!”
既然陈芸都这么说了,葛壮只能暂时按捺住拿陆川去填枪眼的想法,随后我们脚下一阵晃动,传来地缺山崩的巨大震响声,几个人都站不稳,集体跌坐在地,老疤的尸体也给摔在了地上,葛壮下意识就想去捞,亏得我眼疾手快,一蹬腿将葛壮踹开。
下一秒石塔顶端咧开一个大洞,半米宽的石头陷落下来,就砸在了我们身边,震得石塔乱晃,颤抖的频率也在加剧。
“王八蛋,那小子已经把*弄炸了,现在通往塔基下的台阶已经垮了!”在一阵“轰隆隆”的石台倒塌剩下,台阶处涌来大股沙尘,*炸塌了台阶,到处都是飞蝗一样的岩石,在石塔墙壁上爆发出炒豆子般的撞击声,我们头顶也不断有着沙尘陷落下来。
“快走,时间来不及了,我知道通道在哪儿!”陈芸甩开我,大步朝着石塔的另一面跑去,而我也拽起了葛壮,几个人埋头一阵狂奔,现在已经顾不上去收敛老疤的尸体了,我在狂奔中回了一次头,发现台阶那片区域已经开始垮塌了,老疤的尸体夹裹着一片陷落的砂石,滚落到了黑黝黝的塔基深处。
七层宝塔,差不多二十来米的高度,尸身被碎裂倒塌的石头埋在了下面,尸骨无存。
“小月!”没等我从悲痛中清醒过来,葛壮已经不要命地冲向了那尊青铜棺椁,他倒是还没有忘记小月正睡在里面。
可不等他走进,那棺椁下得石台却徒然发出一连窜“咔擦”的连珠爆炸声,紧接着石塔中间咧开一个大洞,棺椁直接沿着洞口塌陷下去。
“不……”葛壮瞪圆了眼眶,发出凄厉的尖叫,我上去拽他,一眼看见那塔心下面的洞口漆黑深沉,黑黝黝的一片深不见底,那棺椁居然凿穿了地基,朝着地心深处滚落下去。
塔基下面居然是空的!
“胖子,别难过了,别跟我走啊!”此情此景,就算内心有再多疑问和伤痛,我也只能强忍着把葛壮拽了起来。葛壮双眼通红地看着我,茫然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小月妹子钻进棺椁中就会好起来吗?怎么特么的现在连棺材都掉进陷坑里去了!”
我使劲在他大脸盘子上扇了一下,说你马勒戈壁的清醒一点,小月就算掉下去了也不一定会死,还是想要咱们怎么逃生!
石塔的震动频率在逐渐加快,我们已经越来越站不稳了,一片混沌和混乱之中,石塔墙壁在接连破碎,发出“咔咔”的脆响,胳膊粗细的裂纹布满了整个塔心,簌簌的岩石掉落,都沿着塔心深处咧开的大洞,掉进了无底的深渊,我们甚至已经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不对劲,这动静不可能是一截*弄出来的!
“陈芸,你不说还有别的出口吗!”我焦急万分,此刻一门心思都想着逃离,赶紧扯开嗓子冲着陈芸大喊。
陈芸指了指石塔嵌入石壁中的区域,说出口就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