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附近找了找,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洞口只掉了一截烟头,看来前面的人有很大可能是在孤军奋战,这孙子胆儿够肥的,一个人也敢下墓!
葛壮丢了烟蒂,说走,管他来的是哪路神仙,这大墓下的太岁爷爷要定了,谁敢跟我抢,那就刺刀上膛跟他干!
我和葛壮老马识途,走过一次墓道,心中自然也就没那么怕了,他头上绑着探照灯,先走在前面,我猫腰贴着他屁股往前挪,走到之前被大金链用*炸塌的石壁洞口,说胖子快看,这里还有半截*,怕是这墓道又给人炸过。
葛壮捡起了那半截*,说去他娘的蛋蛋,这家伙懂得*爆破的技术,肯定不是善茬,咱们这次遇上个狠角啊!我说废话,有胆子一个人下墓的,能是什么善茬?快走,千万被给人截胡,等轮到咱们的时候就剩茶叶渣了。
两人分批挤进洞口,沿着狭窄光滑的石壁往前走,这大墓中有空气流动,破坏了原本的生态环境,洞口湿湿的,全是光滑的青苔,毒气早就散干净了,这次我们也没用陈芸的设备区探测空气质量,能长得出青苔,说明人下去应该没问题。
钻出洞口,我俩找到了那个圆形的天然祭坛,崖口中间的祭坛已经垮塌了半边,几截铁链子仍旧顽强地横在那里,我和葛壮先伸出一只脚,踩上去试了试,发现还算稳固,应该能承受得住两个人的重量,便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分批爬向了圆形祭坛。
主墓在祭坛下面,花了不少时间,我们才重新找到了入口,这底下的空气潮湿,当年那座石塔坍塌,估计是造成了连锁效应,空气中的燥热感变得更加浓郁了,我甚至能够听见岩浆流动的声音,心中大呼侥幸。
我贴在葛壮耳边说道,“胖子,看来地底岩浆躁动过一次,当年那座石塔建立在岩浆中间,我估计应该能直通地心,现在岩浆慢慢上升,估计用不了几年,整个墓穴都会被岩浆填满,到时候再想进来,就只能削尖了脑袋钻井了。”
葛壮愁眉苦脸,说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听陈芸讲,太岁的生长环境很苛刻,地底岩浆上浮,这里的气温也上升了许多,怕是会枯死!
我说下都下来了,既来之则安之,走,天无绝人之路,老爷子吉星高照,肯定会没事的。这趟下墓不为倒斗,更加不是为了考古研究,我和葛壮直奔主题,沿着墓道角落四处寻找,都没发现那种“木头疙瘩”的痕迹。
正觉得沮丧,我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砰砰”的撞击声,像是有人拿着石锤在撬棺,这大墓底下一片阴死寂,忽然传来这动静,让我和葛壮都不约而同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目光惊疑不定地靠在一起。
葛壮擦了擦冷汗,小声说道,“小南瓜,上次下墓我们就遇上那么多粽子,没准那些粽子并没有消失,只不过找到一个地方藏了起来,前面的动静该不会是粽子爬出来了?”
我觉得不太可能,便反驳他说道,“你别瞎扯,好的不灵坏的灵,前面有人下去了,没准是那人发现了墓室,正在撬棺呢。”葛壮说这地主家也没什么余粮,上次我们下墓不是找过了吗,值钱的东西都在主棺里,早就被岩浆掩盖了,这上面会有什么值钱货?
我说你我都清楚,可人家不知道啊,嘿,不管了,先上去看看哪路神仙,没准真让他挖到什么宝贝,咱哥俩也能顺手牵羊,趁机发上一笔横财。
我和葛壮都动了黑吃黑的想法,这年头国家出台了相关法律,严惩盗墓份子,凡是敢涉足这一行的,哪个都是面狠心黑的主儿,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出来混,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
葛壮狞笑了一声,将探照灯先关掉,从口袋中翻出一截蜡烛,用打火机点燃,然后两人凭借一点微弱的火光,朝着动静声传来的地方摸过去。
头顶上的钟乳石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打在人脸上,冰沁沁的,凉得浸骨,声音凑近了一些,葛壮回头跟我打手势,将蜡烛掐灭,从背后摸出了工兵铲,小心翼翼朝着前面挪。
烛火一灭,我们就彻底隐藏在黑暗中,这死胖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说好了伏击前面的人,要偷偷地干活,打枪的不要!可他走了不到两米,居然扯开嗓子喊了一声,
“是谁?”
卧槽,这头蠢猪!
我心都吓到嗓子眼,这死胖子怎么这么蠢,提前把目标都暴露了,正要骂娘,就看见前面扫过一束手电筒的光束,吓得赶紧蹲下,在黑暗中混乱往前冲了一截。
上次下墓的细节我还记得,这一片墓道比较宽敞,中间藏着不少被炸塌的乱石,完全可以当做掩护,我冲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刚把身子蹲下来,就回去去摸葛壮,可这一把却扎了个空,这死胖子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
“胖……”我刚要张嘴喊人,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墓道不知深浅,前面还有个倒斗的家伙,万一开口暴露了位置,这人反过来伏击我可就不妙了。
想到这儿,我只好闭嘴,将身子轻轻探下去,挥手到处乱摸,头顶上打出一道强光,应该是比我们先一步下墓的人在搜索我的踪迹,我赶紧趴下,那光线只扫了一下就掠过去,接着就是“啪嗒”一声,光线全灭了,显然对面的人也把手电筒给关掉了。
马勒戈壁的,这死胖子真不会干人事!现在对面的人也发现了我们,关了灯一样抹黑,谁是谁都分不清楚。
我心里很愤慨,更多的却是疑惑,这死胖子平时大大咧咧的,为人很不着调,可办正经事的时候却从没掉过链子,刚才为什么会突然叫出声?
还有就是,葛壮吹灭蜡烛的时候明明跟我只相隔不到两米,为什么我摸了这么久,都没抓到这死胖子?
我越想越疑惑,同时心也悬起来了,害怕被对面的人发现,我不敢开灯,只能继续趴在地上摸索着。
这一抓,我手掌就触碰到了一样东西,好像人的大腿,正沿着我这边慢慢移动,我松了口气,把声音压到最近,说死胖子,你特么就是头猪,给老子闭嘴,以后别说话了!
葛壮不晓得是因为坏了事,心里愧疚还是怎么的,并未回应我,我松口气,就继续摸到那块大石头,小心翼翼地将脑门探出去,观察前面的动静。
视线一抹黑,啥都看不清楚,我心情很烦躁,正要把脑袋垂到石头后面去,却发现后面不对劲。
葛壮那爪子冰凉冰凉的,居然搭向我脖子上,手指头不停在我大动脉的位置上摸来摸去,像是号脉的老中医,整个身子都趴在我背上,好像条蛇一样扭来扭曲。
我觉得不对劲,葛壮这手爪子怎么硬邦邦的?就低声呵斥了一声,“胖子,你特么发、情了是,别在老子背后蹭,回了牛子沟,我把你牵到村长家猪圈里解决问题!”
他还是没有回应我,嘴上忽然开始喘大气,“嗬嗬”一阵响,对着我耳根子哈冷气,慢慢趴在我背上,一寸寸挪动。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越咂摸越觉得不对,脸色一变,喊道胖子,你特么干什么?
嗬嗬……
喘气声不停,想拉风箱一样回荡在墓道深处,我这时候已经察觉情况不对劲了,二话不说,将手上的工兵铲猛地甩手一挥,递向脑后。
“咔擦!”
工兵铲上传来一股很大的力量,震得我胳膊肘都麻了,我使劲往后拽了拽,发现没拽动,脑门一炸,急忙打开了别在腰上的手电筒,强光打在他脸上,首先跃入我视线当中的,是一对血糊糊的眼睛。
这玩意根本就不是葛壮!他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青筋,一蹦一蹦的,跟树杈子一样在蠕动着,更像是蚂蟥爬到了皮层下面,将脸皮都撑开了。
我的工兵铲给他死死咬着,乌青嘴唇包着铁铲的钢刃,嘴里“卡兹卡兹”的咀嚼着,跟特么在嚼棒棒糖一样,五官都嚼歪了。
草泥马,这人一倒霉,大屎橛子比铁棍还硬,又特么是头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