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教授异常激动,抓着我手说道,小同志,难为你有这么积极捍卫古宝密藏的决心,你一定要坚守原则,替国家站好这一班岗啊,至于老梗头,他背叛了组织信任,如果可以的话,你们把他带回来,我要代表组织对他进行审判。
我黑着脸,什么话都没说,从地上捡起了吊钢丝锁的装备,大步走向了铁索和石壁的连接点。杨教授走不动,在钟全的搀扶下靠在通道一侧坐下来,等走远之后,葛壮在旁边轻轻拽了拽我的袖子,说你真相信二爷会叛变?
我脸色发沉,“二爷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早看出来了,他下墓还有别的目的,背不背叛的我不在乎,我只想搞清楚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有就是……”
话到这里我顿了顿,偷偷瞥向身边的陈芸,故意说道,“杨教授也很可疑!”
听了我的话,陈芸先是冷哼一声,说二爷下墓除了盗宝,还能有什么?肯定是他见财起意,所以才暗算杨教授,至于你说杨教授可疑,我倒是很想问问你凭什么得出这个结论?
陈芸是杨教授的得意门生,自然一心向着他,我没在这个问题上跟她争辩,而是十分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说二爷见财起意,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他年轻时候就是专门倒斗的,可见财起意也得分什么时候,我们下墓后连屁都没捞着,他见的什么财,起的什么意?”
陈芸不满地嘟着嘴,说难道杨教授会说谎骗我们?我冷笑,只是回复她说,“人心隔肚皮,剩下的你自己想!”
我对考古没有一点兴趣,这大墓下的财宝就算再多,那也是国家的,不能动,我这人很现实,无利不起早,如果不是为了了解二爷的目的,顺便向他打听爷爷当年上吊死亡的事实真相,说什么我也不会下来。
下墓越久,我心中的疑惑也就更深,尤其是遭遇第一头粽子的时候,从粽子身上捞出来的犀牛角,让我骨子里都写满了怀疑。
我一门心思想要弄清二爷下墓的真相,其实我心中隐约也有了一些念头,没准,当年我爷爷炸山修路,组织牛子沟里的劳动力挖掘山脉,根本就是个骗局,他们真实的目的,就是为了盗墓!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直觉告诉我,不管是二爷,还是我爷爷当年的“死”,多半是有阴谋的,没准那石塔下面,会隐藏着一些事实的真相!
我站在扇形峡谷上头打量,平台落差并不大,如果没有岩浆,完全可以徒手攀岩,可岩浆下高温炙热,稍微沾上一点,可就不只是被烫坏皮那么简单了,之前那大黑蟒蛇有多猛?掉进岩浆不是照样一命呜呼?
我们找到了钢索,沿着平台的侧面垂掉下去,两端都扣着老式安全锁,葛壮大屁股一沉,在空中像条蚂蚱一样晃荡,害怕自己掉下去,赶紧将双手伸出来紧搭着我的后背,说小南瓜你搀着我点,地下岩浆多热,胖也可不想下饺子!
钢索是斜着往下的,滑行一段,到了第二根钢丝索固定的地方,我察觉到了蹊跷,皱眉对陈芸讲道,“这里的钢缆,绝对不是杨教授和二爷两个老头固定的。”
陈芸说,“大墓在很多年以前,已经被人探过一次了,这里的钢索应该是当年那伙盗墓者留下来的。”
我说没错,光凭二爷和杨教授两个老头,根本没办法将这么长的钢丝索挂在岩石壁缝上,看来上一批下墓的人手段不简单,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葛壮抓着缆绳,心有不甘地说道,那我们还下个屁啊?老话都说贼不走空,既然已经有人下过这里,还能剩下汤水给我们?
我摇头说胖子,咱们现在不上不下的,你要是后悔了也没关系,那你上去陪着老钟和杨教授,我和陈芸自己下去就行了。
葛壮偏着脑门想了想,摇头说算了,我还是下去,千年大墓,没准还能剩下点茶叶渣,就算带块棺材板,也算不虚此行了,你说对不对?
他大肥脸上堆着笑,一脸猥琐,我和陈芸都直摇头,这死胖子,除了爱财,能不能学点别的好?
沿着索道滑落,我们跳到了石塔顶部,近距离打量石塔,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景象,石塔外层斑驳脱落,好些地方都裂开了,我们下脚的地方处于在圆形石塔的顶部,化盖顶遮掩视线,侧面有个半米宽的破洞,应该是前人打出来的盗洞。
我凑到盗洞前,用手电筒一照,下面黑黑的,什么都看不清。
陈芸说你小心点,在上面的墓室中没有发现壁画主人的棺椁,或许她真正沉眠的地方是在这座石塔当中。我反驳她说,“这石塔不是用来祭祀用的吗,怎么可能埋人呢?”
陈芸说我也只是猜测,有没有还不一定呢,不过这千年墓葬,好多情况我们都不了解,而且据史书上记载,古巴蜀两国是巫术的发源地,你听说过埃及法老王诅咒没有,下过墓的人,都会被咒诅呢!
我笑笑说道,“你可是科考队的同志,还真信这种鬼神学的东西?”
陈芸就摇头,说我最初肯定是不信这个的,可当我看见那些粽子后,我开始有点信了,这个世界上,存在太多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你说那些腐尸,他们留在墓穴里这么多年,没水、没吃的,也没空气,究竟是怎么保持生命活力、会跳会动的呢?
听她这么一分析,我也紧张了,这时葛壮催促道,“你们到底下不下?净整些有的没的,粽子有啥子可怕的,一样怕胖爷手上的枪。”
他这一着急,跺脚憋出个响屁来,倒是不臭,可声音大得吓人,我和陈芸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挪了一步,一脚踏空,跌进了石塔上的破洞。
身子下沉,我惊呼一声,“啊!”手脚并用在空中乱挥,到底没阻止下坠的趋势,沿着石梁一滚,视线满是一片漆黑。
石塔中透不见光,我胡乱滚倒,摔得七零八落,落地一声闷响,肠子都快打结了,好在塔顶悬空不高,落差只有两三米,倒也没摔出内伤,只是疼得厉害,话都讲不出来了。
不一会儿,一束手电光照着我,葛壮大半张脸从破洞中探出来,大喊小南瓜,你怎么样了?
我躺在地上哼哼两声,缓过劲说死胖子,你特么要害死我!
葛壮回头,好像在跟陈芸嘀咕,说没事,还在大喘气呢,死不了!
这死胖子没心没肺,我摸索着想爬起来,问候他亲娘,手掌抓在地上,却摸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表面冰凉,滑腻腻的,吓得心口发紧,打开手电筒一照,脑门都吓青了。
我背后侧躺着一具尸体,四肢扭曲,脸都摔烂了一半,血糊糊的一片,眼珠子就这样瞪着,爬满血丝瞪着我。
“啊!”我嗓子眼发干,弹起来惊呼一声。谁知我刚坐起来,那尸体居然也弯腰坐起,一张血糊糊的脸,搭在我腰上靠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