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来克斯,你们有什么发现,现在可以说了。”
短暂的寒暄过后,大家都确认了没有人是冒名顶替的变色龙,那么就可以开始说正事了。
嘴里叼着烟苏明双手搭在高桥马鞍上,摘下头上的牛仔帽扇扇风,选择问场中最为澹定的人。
“你这是跑去体验狂野西部了?呵呵,品味不错。”
光头卢瑟先是夸了一句,他跟丧钟说话的时候向来都是捧着说的,接着才说起了正事:
“我们在神性号里发现了一些资料,也不知道是珀佩图阿自己记录的,还是昔日她哪个手下弄来的,总之,这里有关于普罗拉亚的一些记载,但问题就在这里,一开始我们还算能看得懂,但到了后半部分,不明所以的谜语就太多了。”
“副官说要试着用神性号的通讯系统联系你,在我的帮助下,果然是真的成功了。”首席立刻就冒了出来接话,并且立刻表明自己的功劳。
没错,神性号的通讯系统非常强大,强大到用人类的知识都无法理解的程度,是使用‘危机之力’来通讯的,这玩意有点抽象。但没关系,老头以自己能看懂的部分为基础,进行了一些神秘学改造,搭配上了达米安提供的金属之后,果然实现了期望中的效果。
“哦,那谢谢你啊,奈尔斯,等这次事情搞定之后,我请你们喝酒。”苏明笑着点点头,至于首席的话到底相信了多少?那是另一回事:“继续吧,你们不是说有看不懂的情报吗?”
他透过投影的视野,观察着神性号内部的构造,怎么说呢,这名为资料库的地方,有点像是停尸间。
一个个立方体堆砌的高大柜子,向上都看不到边际在那里,如果用来放尸体的话,这一排柜子大概能放个几百万人吧?
被夸奖后的首席也很嗨,他还得意地瞟了卢瑟一眼,随后才继续开始翻译石板上的内容。
其实不用他翻译,苏明已经注意到了大家包围着的那块石碑,以及上面存在的那些奇怪符号,鉴于绞杀吃过珀佩图阿的缘故,他能看懂这些文字,就像是在看汉语一样熟悉。
无限意识和无限无意识,这个说法可能是区别普罗拉亚以及母夜的关键,嗯,很好懂。
创造、保护、毁灭的同时进行,正好也符合普罗拉亚的作为。
那些被她收集到立方体的人和世界,看上去是在坐牢,但也可以看做是‘保护’;‘创造’这一点,自己也看到了,新的西部世界就在脚下。
那么就差毁灭还没有看见了,但肯定正在某个地方,某个时间上发生着,这个可以关注一下。
但这部分也很好懂,肯定不是这里卡住了大家。
那接着往下看。
话说这块石板不知道是从哪里搞来的,珀佩图阿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玩意的存在啊,卢瑟又是怎么知道它的?还真的能在神性号里找到线索?
苏明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错,那么错的就只会是别人。
该不会是有什么人,对光头的记忆做了手脚吧......
但关于普罗拉亚的情报被未知的人士送给了大家,这么看来,也许幕后之人在图谋什么,不过目前的立场看起来似友非敌。
这就够了。
石板肯定不是珀佩图阿记录,也不会是她曾经的手下,那些混种人所记录的,因为这石板中充斥着大量对普罗拉亚歌功颂德的语句。
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一方面,这记录下来的资料,是在理性分析虚无的种种能力和特性,写的就像是科学论文一样。
但赞美虚空和梵天之夜的那些部分呢,则像是狂热信徒记录的,充斥着大量的疯狂思想,以及颠三倒四的语句。
而且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仿佛癔症一般不断出现的一个短语——‘神的心血来潮即为我是谁?’
这句话,可能就是大家看不懂的东西了,它不止一次出现,而是反复多次地在石碑上被提及,也许这就是一种暗示,或者说解开谜底的关键。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其他情报,也需要分析,包括了大量唯心论的说法。
比如“人每天早晨从睡梦中醒来,便创造自己的世界。只要醒着,便维持自己所创造的世界。再入睡时,便毁灭自己所维系的世界,这发生在每个人生命中的每一天,每个人都以这种方式,经历个体的普罗拉亚。”
“但个体只是梵天之夜的微小影子,当个体带来宇宙性的普罗拉亚或部分普罗拉亚时,则发生在更宏大的规模上,影响整个或部分的物质界。”
首席正好念到这里,投影蝙蝠侠抬手,示意老头暂停一下。
“不该是人,也不该是梦,还有这人名的用法有点......”
黑暗骑士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对,这也是个疑问句,原句应该是‘这说的应该不是人的梦吧’?
“呵,应该不是,这里说的,可能是很早以前另一些被称为人的生物。”
卢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他摊开手掌,仿佛是站在什么科学峰会的讲台上一样,扬着下巴说:
“比如在只有蜥蜴人存活的世界里,蜥蜴们也会自称是‘人’;而只有蚂蚁的世界里,它们也会觉得自己是‘人’,前提是你要把视角,代入到它们的同类中去。”
“那人的定义到底是什么?”达米安年龄最小,他提问也最合适。
“这就是普罗拉亚的一贯目的,证明一切都没有意义,呵呵。”苏明接上了话,他也抽了一口烟,把烟头掐灭收好:“人的定义,在她看来当然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她想要说明,什么生物都可以是‘人’,反之亦然,什么生物都可以不是人。”
这么说着,他还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发现哈莉和其他人都在吃蛋糕,她倒是什么都不管了,悠哉得很,只是朝自己抛媚眼。
“谜语人真该死啊,唉,感觉头皮好痒,要长脑子了。”康斯坦丁笑着抱怨道,可看他那一手酒一手烟,还搂着鬼面喝交杯酒的模样,大概是没觉得有多难受。
这也说明他应该另有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