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话音一落,旁边立刻有一名捕役呵斥一声:“竟敢对县令大人无礼!”
“原来是县令大人当面!”露出招牌式的笑容,狄胖胖用一种嘲讽的口吻道:“在下却是有礼了……”
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曾泰面带寒霜:“你们是哪里人士,什么身份?”
“在下怀英,并州人氏,区区一教书先生!”狄仁杰语调轻松,自怀中取出一封身份文牒,指着元徽二人道:“这二位是我子侄......”
“怀英......”曾泰嘴里念道一句,好生僻的姓。
瞧见了狄仁杰还拿在手中的包袱,曾泰凝眉问道:“手里拿的什么?”
“方才自梁上发现,一把染血菜刀,一些银钱……”淡淡然地答道,将包袱递给曾泰。
接过察看一番,两眼一亮,曾泰嘴角挂着哂笑,扫着依然淡定装着X狄仁杰,厉声吩咐道:“给我拿下这几名张春同党!”
一令下,周边的捕役立刻围了上来,要擒拿三人。元徽眉头皱了一下,乌勒下意识地拔出了刀,挡在二人面前。
眼见着乌勒的动作,曾泰与周边的捕役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曾泰满脸厉色,肯定道:“深藏利刃,果然是歹人,拿下他们!”
眼瞧着乌勒要动手,狄仁杰立刻使了个眼色,元徽淡淡出声止住:“乌勒……把刀弃了!”
动作一顿,扭头确认过元徽的眼神,乌勒这才丢掉手中钢刀。
见状,曾泰与周边的捕役都不禁松了口气,毕竟乌勒看起来,太过生猛了。回过神来,曾泰目光又在狄仁杰三人身上打了几个转,但见狄胖胖一副有恃无恐的表现。
“算你们识相,否则仅持械拒捕,本官就是将尔等当场格杀,也怨不得旁人......”仔细盯了狄胖胖一眼,曾泰却是看出来了,眼前三人,做主的是这个胖老头。
“拿下!”一招手,捕役们顿时就要擒住三人。
“诶......县令大人!”见状,狄仁杰赶紧摆摆手:“大人,勿需如此,我等万不敢反抗!”
听其言,曾泰摸了摸他的小胡子,瞟着狄仁杰,挥手让人退下,沉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与那案犯张春是何关系?”
大抵是有元徽二人相伴的关系,曾泰貌似瞧出了点不对劲。
“只是觉得县令大人断案粗糙,太过无能,故到此查看一番!”狄仁杰仍旧一脸的和蔼,语气却格外欠奉。
闻言,曾泰纵使涵养不错,被当着面怼,也再难压抑怒气,顿时高声喝骂道:“大胆狂徒,假冒县尉,私取罪证,简直胆大妄为。还连番折辱本县,简直岂有此理!本县实在不得不怀疑,尔等与那案犯张春就是同谋!”
“来人,将三人押回县城!”哂笑两声,曾泰淡淡道:“希望在监牢,你还能这般张狂......”
“呵呵呵......”一脸欠揍的笑容应之,对着几名捕役道:“不劳诸位动手,老朽三人自己走!”
“大人,那老匹夫太嚣张了,真该给他一个教训!”三人被带走后,一名随行而来的一名县衙小吏不由凑到曾泰身边,恨恨道:“这三人出现在张春家中,绝不是偶然。他那两个子侄,尤其是那个黑衣壮汉,一看就不是良人!”
深吸了一口气,曾泰拊了下额,思及方才的情景,总觉哪里不对。然而眼前案情的“重大突破”亦足欣喜,摆摆手:“那三人回衙再行侦询处置,若果与张春一案有关,那却是意外的收获!”
“把证据收好!”将包裹递给小吏,曾泰在屋中观察了一会儿,确认了案发现场以后,招呼着:“走到院中看一看!”
“吩咐下去,将张春家再仔细搜索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发现!”
“是!”
“大人,您要是想去牢中见见那两名疑犯,直接表明身份,那曾县令自然会引您前往。何必刻意激怒于他,多这波折。您这个黜陟使,被一小小县令收监,传出去,可不好听......”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元徽微微摇头道。
转眼望着元徽:“果然,瞒不过你......”
“这倒也无妨,牢狱监房,于我而言,却不是什么忌讳之地!”狄仁杰一脸轻松,笑答道:“方才,不过心血来潮罢了!”
瞟了狄仁杰一眼,这胖老头,只怕是装X的瘾犯了。
见狄胖胖一脸安然状,元徽表情间泛着点怪异,调侃道:“只是不知,那曾县令,要是得知您的身份了,会是怎样的表情......”
眉头一耸,思及方才的情景,狄胖胖随意地摆了摆手:“我们还是先往牢狱走一遭......”
“闭嘴!老实点......”见二人在那儿窃窃私语,押送的一名捕役立刻呵斥道。
“好......好.......”见状,狄胖胖当即应道。这老油条,装起诚惶诚恐的表现,倒是有模有样的。
......
在狄胖胖心血来潮,打算去县城监牢体验生活的时候,翠屏山里,葱笼茂郁的山林中,接连两道凄厉的惨叫声,打破了四周的宁静。
又过了好一会儿,一座颇为陡峭的崖道下方,狐危带着两名属下现身了。
“死了没有?”狐危问道。
“还有点气息......”一名属下摆弄了几下摔得血肉模糊刘传林,恭声道。
闻言,狐危眉头一跳,抬首望了望,感叹着:“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居然没有直接摔死,这小子运气也是够好!”
“解决了......”
手下迅速帮刘传林断了气,三人快速隐入山林。再过了好一会儿,伴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呜鸣,刘查礼与刘大寻到了刘传林尸体。
“你,传讯少主,刘传林确认已死!”对着一名属下,吩咐一声。
“是!”
“那刘查礼也是够狠够毒,连亲生儿子都下得了手!”隐在暗处,盯着崖下做着小动作的刘查礼,狐危嘴里嘀咕着。
随即表情间又满溢着疑窦:“少主又是如何知晓刘查礼的动作,为何要确保刘传林丧命?”
狐危好好地琢磨了一会儿,毫无所得。
良久,幽幽叹道一句:“少主,却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