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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眼睛一瞪,“混什么混,外人面前,怎么说你妹妹的呢?我看你才是天天混,混完早膳混午膳,混完午膳混晚膳的!既然知道你妹妹不见了,就不会去问问门房她出去没?”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问吧,这一来一回地,得浪费不少时间。”一边呵斥着,一边自己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了,“这个节骨眼上的,她一大早能去哪呢……这丫头,真让人不省心……”
王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主人家都走了,他们干坐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妥,但大小姐似乎不见了,若他们这个时候离开,似乎也有些……不大妥。
正左右为难之际,林叔上前将他们面前的茶水都倒满,笑呵呵地致歉,“太傅对咱们家大小姐素来都是最上心的,还烦请诸位稍等,实在不好意思。”
能不走,自然是最好的。王老爷子半起了身子笑呵呵地道谢,只道无妨,若是林叔有事要忙尽管去就好,他们坐着等等就好。
林叔笑呵呵地伺候一旁,自然不会走开。何况,老爷子在大小姐的事情上,素来最喜欢亲力亲为的。
“雅君。”王夫人含笑唤道,“大小姐和你交好,你也去帮着太傅问问。”
王雅君点点头,朝着时若楠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外面流言蜚语铺天盖地,这个时候出门去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她也有些担心。
太傅到了大门口,问了门房说是大小姐一早就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却是不知道。但想了想又说,昨儿个夜深了,长公主府的人递了张拜帖,说是给大小姐的。
至于那拜帖上写了什么,他们却是不知道的。
说到这里,太傅的脸色刷地一下沉了下来,“长公主府这个时候过来凑什么热闹?”
长公主府这个时候意欲何为,时大少爷表示他用脚指头都想得出来,当下也觉得火冒三丈,此前对顾辞的好感刷地一下降到冰点,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沉郁又说不出的烦躁来,“那丫头也是,谁叫她她都得去吗?时家大小姐是如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见就能见的?……不行,我去找母亲。”
长公主那边,他们这些个男人不好出面,现在唯有请母亲跑一趟将那丫头带回来。
这丫头也是不省心的,你老老实实呆在院子里,长公主还能强行进来抢人不成?气呼呼地转身,转身欲走,就被太傅叫住,“回来!”
时若楠不愿,“祖父,这个时候可不能再讲什么情面了,顾辞那厮自始至终没露个面,偏偏让他娘过来找欢欢谈话,谈什么?还不是指责咱们家姑娘勾引了她儿子!”
这种事情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就算有责任,有错处,男女皆有,凭什么世人只盯着女子谴责?何况,他们家丫头又有什么错处?顾辞穷追猛打的时候、恨不得天天赖在时家的时候,咱们这位尊贵的长公主过来将自己儿子牵走、拴起来?
太傅却比他平静多了,带着平日里并不多见的严肃,摇头,“不……不能叫你母亲去。你那不管事的爹死哪里去了?”
时若楠一愣,“兴许……书房吧?”这事儿……让自个儿爹去,是几个意思?
“你母亲去,那是两府内宅之事……不起什么作用。让你爹去,就是我右相府和长公主府之间的事情。”太傅目光沉凝,嘴角都拉着,“老头子我就是要借此提醒整个帝都乱嚼舌根子的人,那丫头可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姑娘,她的背后……站着我整个时家!”
拄着龙首拐杖的老人,站在日光下身形微微佝偻,偏生说出的话,气势凛然。
时若楠转身就去书房找自己“那个不管事”的爹去了。
王雅君站在门内,看着门口的老人,和自己祖父差不多的年纪,金光落在他身上,像是给他周身镀了一层金芒,有些刺目。在此之前只以为是个博学大儒,性子温雅,脾气很好,毕竟教出了时欢这样的姑娘。
如今才知道,那是一只有些年迈的雄狮,很多时候都眯着眼晒着太阳舔爪子,温良无害,还有些年迈体弱,但……到底是一只……雄狮。
那爪子,即便年迈,也足够锋锐!
……
同一时间,东市一家早茶店的二楼雅间呢,气氛就比较安静和谐。
一开始并没有人说话,热水在炉子上煮着,将沸未沸的时刻,滋滋冒着细小的气泡。氤氲的热气在相对而坐的两人之间升腾,隔绝了一部分的视线,让对面的女子看起来有些模糊。
安静端坐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美好。
记忆中,时欢见到长公主的次数并不多,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这位长公主殿下多少有些深居简出,见到她的时候大多也就是国宴上,盛装华服,容色端庄,高高坐在殿前,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
而如此近距离会面……似乎还没有过。
她不言不语地安静,对面却多少有些浮躁,抬了眼看时欢,“时大小姐……近日可好?”声音有些阴阳怪气的。
时欢只作不知,含笑道谢,“承蒙长公主挂念,一切都好。”
“都好啊……”长公主目光落在那滋滋冒着泡的水壶上,水开了,身边嬷嬷上前准备伺候茶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嬷嬷默默后退两步,又低着头屈膝跪着。
长公主看着那炉子里透出来的微红的火苗,声音讥诮又讽刺,“时大小姐一切都好,那大小姐可曾想过,我儿是不是一切安好?!”
顾辞不好。
时欢是知道的。昨夜林江入时家,将顾辞进宫未回,被软禁宫中的消息送到了她的面前,整个影楼众杀手蠢蠢欲动,恨不得直接浩浩荡荡杀进宫中救出他们的主子。
林江也摩拳擦掌。
被时欢拦下了。
但这些她并不打算挑明,只亲自提了茶壶起身给长公主倒茶,又给自己倒了,才浅笑着问道,“师兄,一切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