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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之前,胤礽确实是担心过自己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大阿哥——倒霉地娶了一个悍妇,大婚时见到幼双的第一眼,胤礽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幼双和悍妇这两个字完全沾不上半点关系。
在多少个日日夜夜里,胤礽都在暗自庆幸、暗自得意自己比大阿哥幸运,也数次夸康熙和孝庄文皇后眼光好,给他找了这么好又这么合心意的福晋。
结果!
谁能够想到大婚都还没有一个月,他的庆幸和得意就一去不复返了呢?
胤礽实在是很不想相信自己看走眼了,也不愿意相信幼双的温柔似水只是假象而已,他倒是可以自己骗自己——
他的两次直觉都出了差错,他没有被她吓到背脊一寒,也没有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幼双还是那么温柔恬静,是他心目中的贤妻良母。
还真别说,当一个人拼了命的想要逃避现实的时候,自欺欺人确实是有点效果的,至少胤礽短暂地骗了自己一下。
然而每日上朝的时候,胤礽总是会控制不住的去看大阿哥,同时心底里还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看吧看吧,多看几眼吧,他的今天就是他的未来。
不行!
绝对不可以!
胤礽的思想和他心底里的声音在做着激烈的斗争,他绝对不要步上大阿哥的后尘,而且他也一定不会像大阿哥一样倒霉的!
对,说不定就是他误会了,明明幼双平时那么好又那么温柔体贴,怎么可能会是什么悍妇呢?
胤礽马上就要说服自己了,然后秦三思就过来了,他只是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简单的十一个字而已,就直接让胤礽马上就要建立起来的信念当场碎了一地。
秦三思说了什么呢?
他说:“主子爷,太子妃她要打人了。”
打人了。
人了。
了。
胤礽:“……”
为什么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要给他剥夺了?
胤礽一边在心底里悲愤自己马上就要跟大阿哥一样成为一个倒霉蛋,一边还得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假装没事发生。
要是让大阿哥知道的话,胤礽都不敢想象自己会被他笑成什么样了。
于是胤礽一边面上装得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一边又在心底里焦急——
幼双为什么要打人?
幼双要打什么人?
幼双打人有没有关上门?
……
当然是有的。
幼双也不傻,看她不怎么喜欢李佳氏,但是为了毓庆宫的颜面,她都愿意出手把李佳氏做的事情给兜回来就可以看得出来,她这个人可以把公事和私人情绪分开的。
对于幼双而言,她可以不喜欢李佳氏,也可以出手对付李佳氏,让她吃点教训,但是前提是不赔上毓庆宫的颜面。
所以这次她要打人,当然不可能把门敞开来打了,不然的话她“苦心经营”的好形象岂不是崩塌了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幼双一开始也没想要打人的。
要问毓庆宫的奴才们对这位新上任的女主人有什么印象,那么必须是和气宽容的,因为幼双嫁进来之后,即便收回了赵、钱、孙三个嬷嬷手上的权利,她也没有趁机大刀阔斧地变更,重立规矩,更没有来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一套。
这让很多奴才都松了一口气,原本人人都因为幼双的到来而提心吊胆,谨小慎微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幼双抓去杀鸡儆猴。
现在见幼双并没有要拿谁开刀的意思,时间一长,不少人自然是慢慢地放松下来了。
结果就在大部分的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候,幼双突然就出手了。
“今儿把你们都召集起来,主要是为了两件事。”幼双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一群奴才,他们个个都站在那儿听她发言,等她吩咐,十足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但是幼双心里很清楚,这里面有些奴才对她确实是没有二心,但是有些奴才却阳奉阴违,没有怎么把她这个主子当一回事。
“这第一件事,就是我给你们一个坦白的机会。”幼双道,“论在毓庆宫的时间,我可能比在场的人都要短,所以你们之前有没有干过什么不该干的事情,我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为了避免遗漏,所以你们最好自己主动交代。”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给你们一炷香考虑的机会,想好了就主动找别枝和清风交代。”
说完之后,秦平就端着一个香炉上来,香炉里插/着一根正在燃烧的香——
可见幼双是来真的。
而幼双说完第一件事之后,她就先转身进屋了,没有留在外面陪他们一块耗着,毕竟外面的天挺热的。
不过今天不是炎热,而是闷热,想来是因为马上就要下雨了,所以才会如此的。
可别管是炎热还是闷热,总之都是容易让人心烦意燥的,尤其是看着秦平端上来的香炉里的香一点一点地往下烧,更是从某种方面来说加重了众人的焦虑感。
而幼双显然就是要这样的效果。
“主子,您说真的有人会找别枝姐姐她们坦白吗?”
鸣蝉是个嘴甜的小姑娘,刚到幼双身边伺候的时候还很拘谨,等时间一长,对着别枝她们就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地喊着,偏偏她在四个丫头里面确实是最小的那一个,喊着并不亏心。
“肯定会的。”惊鹊在一旁替幼双回答,“毕竟咱们主子可是不打无把握的仗,不过主子您为什么不让我们也去帮忙啊,说不定别枝她们忙不过来呢?”
惊鹊后面的话是对幼双说的,后者听完后道,“你说我为什么不派你们去?”
“一个,跟小炮仗似的,一点就炸;一个,跟小话痨似的,小嘴叭叭的。”幼双道,“派你们两个去,我怕你们不是跟人打起来,就是跟人唠起来了。”
幼双觉得不是自己夸大,而是惊鹊和鸣蝉两人说不定还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俩就是个不靠谱的。
幼双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道:“我突然发现,给你们取的名字还挺贴的。”
惊·小炮仗·鹊:“……”
鸣·小话痨·蝉:“……”
……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之后,幼双便重新走了出去,只见庭院里站着的奴才们就少了一些,可见那些人已经去找别枝和清风坦白交代去了。
“好了,那我们现在来说第二件事。”幼双道,“我这里有一份名单,名单上的人做过什么事呢,都写得一清二楚的,所以待会儿惊鹊念到名字的人,都站出来。”
幼双说完,惊鹊便站了出来,然后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了一份名单,展开后便站在石阶上开始念名单上的名字。
惊鹊的声音很好听,脆生生的,可是在被念到名字的人听来,却如同魔音一般,叫人听得心慌慌的。
其实有的人就是存了侥幸心理,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不一定会被幼双知道,也觉得幼双很有可能是在诈他们的,直到惊鹊真的拿出一份名单来。
只是即便如此,钱嬷嬷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在这名单之上。
当惊鹊当众念出自己的时候,钱嬷嬷都愣住了,其他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谁不知道钱嬷嬷是胤礽的奶嬷嬷,从胤礽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就到他身边伺候他到现在,有这样的资历,所以即便钱嬷嬷只是个奴才,毓庆宫内却没有人敢小瞧她。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在惊鹊念出钱嬷嬷的名字时反应那么大的原因,因为他们压根没想过幼双居然会拿胤礽身边的老人开刀?
在场的人也不是都在担心钱嬷嬷的下场,而是觉得幼双既然连钱嬷嬷都敢下手了,那么对他们还会有什么顾虑吗?
一想到这里,众人的心蓦地一沉。
……
当惊鹊把名单上的名字都念出来之后,幼双道:“我刚刚给你们坦白的机会,你们不要,我现在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主动交代你们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们要是不珍惜的话,那么就别怪我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幼双并没有凶神恶煞地恐吓名单上的人,只是即便如此,也把他们吓得够呛了。
因为他们本来就确实是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原本想着没人知道的,但是谁知道居然被才刚刚进宫没多久的太子妃查出来了?
这如何不叫人心里慌?
于是眨眼之间就有几个奴才站出来主动承认了,幼双也没有让他们当众说,而是让秦平把人带下去,然后将注意力放到了被念了名字却依然坚/挺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四人,其中一个就是钱嬷嬷。
“钱嬷嬷,你照顾太子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我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老实交代就好。”幼双道。
然而钱嬷嬷却并不配合,只是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言下之意不仅不承认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反倒是反咬一口说幼双污蔑她。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惊鹊果然不负幼双对她的评价,整一个小炮仗,听到钱嬷嬷的话,直接就炸了,“你以为你干的那些事情我们都不知道吗?我……”
惊鹊话还没有说完,见幼双抬抬手,便把原本到了嘴边的话乖乖地咽了回去,然后就听到幼双问其余的三个人:“你们也不老实交代吗?”
三人闻言,都悄悄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人还把目光投向了钱嬷嬷,希望她可以给点指示——
是要交代,还是继续嘴硬?
“那好,那我就再给你们一点时间好好想想吧。”幼双说完,其余三人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到幼双继续道,“来人,上板子。”
反正是用脑子思考又不是屁股,所以也不碍事,边打边想去吧。
其余三人:“……!!!”
钱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