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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麓醒来的时候,罪魁祸首已经不见踪影。她揉着酸软的腰恨恨地想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笔账一定?要和他算清楚。
她憋着一口气一连喝下三碗参汤,感觉自己眼睛都开始冒绿光。无奈斗志再强,硬件却是有些拖后腿。如果?不是扶着陶儿?的手,只?怕她连门都出不了。
秦彦不在府中,听门房说?一早便出了府。她憋着的一口闷气散不去,准备今天和他耗到底。索性占据他的书房,让门房转告他一回府即刻来见。
陶儿?小心翼翼地观察自家主子的脸色,怎么瞧着王妃娘娘和王爷在闹别扭。没听到他们之?间争吵,明明夜里两人还睡在一起。
她想啊想,实在是想不出主子们为什么又有矛盾。
姜麓让她该忙什么忙什么去,自己则在秦彦的书房里找书看。这么多的书都是从东宫搬过来的,上?到天文地理下到史书策论,一本比一本晦涩难懂。
农书倒是有不少,秦彦最近应该也?在看这类的书,所以桌子上?摆放着几本。她随意?抽取一本,准备看着打发时间。
她一翻开书页,瞬间来了精神。双眼迸发出奇异的光,迫不及待一页一页地看去,时不时还啧啧两声,惊叹几句还可以这样还可以那样。果?然人的想象力无穷无尽,管它做不做得到先想出来再说?。
一本接一本,她根本停不下来。这些书披着农书的外壳,画的却是男女妖精打架。妖精们时不时来上?一些有违人体结构的动作,看得她是连连称奇。直到感觉有人进来,她才意?犹未尽地从书本中抬头。
秦彦一进来,一眼看到她手中的书。
她若无其事地把书搁在桌,严肃认真地看着他。这种逮着错误教育学生的事,她是驾轻就熟。上?一秒还在沉迷新?鲜,下一秒立刻切换成古板严厉。
秦彦的模样好比是班里校草级的学霸,长得好品学优。单是往那里一站,便像一个发光体。如此身高腿长的美少年,居然会偷看这样的东西。
姜麓一只?手有节奏地拍着书,眼前的少年已经不是那个动不动就又羞又恼到炸毛的小男生。他的反应很沉着很冷静,丝毫没被人赃俱获的慌乱。不愧是开过荤的男人,这样的场面也?不见任何尴尬。
“说?吧,你为什么看这些书?”
“学无止境,多学多用。”
回答得真好,答案堪称完美。
看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已经不能指责他,必须得换一个方式。道德上?谴责不了他,姜麓自有一套歪理。他独自偷看有色书籍,还义正言辞说?什么学无止境多学多用。那他是什么意?思?他还想怎么多用才能证明自己的用功。
“说?的好。”她睨着他,“既然是学习,你为何一人偷偷用功?都说?夫妻一体,这种事情不应该是我们共同?学习共同?进步吗?你只?管自己拔尖,竟然不愿带我一起飞,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把我抛下,和别人一起飞?”
“我…”
“你什么你?你只?管自己学以致用,完全不顾我的感受。我都哭着求你了,你还像一头牛似的蛮干。你只?顾着把自己的铁犁磨得锃光瓦亮,也?不管地受不受得了。换你一整晚被人像晒鱼干一样翻过来翻过去试试看。关键你是干晒啊,一口水都不给喝。”姜麓越说?越来气,“你听听看,我嗓子都哑了。”
她的嗓子真的有点哑,也?不知道是晚上?叫得太厉害,还是方才说?了一大通的话而变得口干舌燥。
秦彦原本沉稳平静的表情渐起变化,看上?去有点羞愧难当,“我以为我天天缠着你,就能堵住那些人的嘴。你就不用胡思乱想,更?不会怀疑我对你的心意?。”
所以他夜里缠着她不放,竟是这个理由?。姜麓哭笑不得,她该说?这男人是一根筋,还是该骂他脑子全是有颜色的废料。
如果?再这么下去,她是不会胡思乱想,但?她会直接升天。
“你是不是傻?”
“我…”
“你也?知道自己傻得可以,对不对?所谓两情相悦,说?的是两个有情人在一起之?后相互取悦彼此,所以你不能只?管自己快活不管我的死?活。我难受你不管吗?我不舒服你也?不心疼吗?”
其实没有难受,也?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吃不消。她就是故意?夸大其辞把事情往严重说?,她就是要让他内疚。
她一撒娇,秦彦就没撤。
“那我…”
“你以后轻一点,别光顾着自己。我虽然喜欢,但?经不住你身强力壮的折腾,以后一个月里我要休息几天。月初一回月中一回,我一月歇上?两次,你说?好不好?”
秦彦哪里还有一个不字,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月初和月中分别是姨妈造访的日子和危险日,她是有意?避开的。
虽说?这样的避孕之?法漏洞不少,迟早是会中招的。但?她想过了,能拖几月是几月,如果?拖上?一两年更?好。实在拖不了,顺其自然也?无所谓。
此事说?定?,姜麓心情大好。
她眨着眼睛朝他勾手指,顺手翻开之?前合上?的那本书,“秦彦你看他们还可以这样,下回咱们也?试一试。”
“好。”
“还有这个,你可以吗?”
“可以。”
……
当他们郎情妾意?甜甜蜜蜜地出书房时,陶儿?又看傻了眼。她挠着头看了好久,实在是搞不懂主子们的事。
眼看着中秋节一日比一日临近,那两位嬷嬷总算是派上?用场。其中一人姓高,中等个子长相严肃。另一人姓纪,偏瘦个高也?是一脸严肃。看她们的衣着和精神面貌,在宫里应该还算是有体面的人。
她们被晾了好些日子,从刚开始的不满到后来的心慌,心路历程实在是说?不上?好。好不容易被召见,二?人皆是不动声色地打量姜麓。
姜麓在漫不经心地磨茶,研磨之?时茶的清香氤氲满室。她的技法称不上?娴熟,动作也?十分生疏,却胜在从容闲淡,看上?去反倒像那么一回事。
茶艺对于世家贵女而言,亦是一门能彰显教养礼仪的项目。大昭盛行?的是点茶文化,技法之?重在于提花。听说?有那手艺高超的女子,点出来的花栩栩如生,还能招蜂引蝶。
对此姜麓嗤之?以鼻,一听这种传说?便有猫腻。恐怕吸引蜜蜂蝴蝶的不是茶香和花的逼真,而是茶里面添加其它东西产生的香气。
姜麓的提花技艺当然差强人意?,她点的是相对较简单的八卦图,好好的八卦图在她手里溃不成形,看上?去像两只?抽象的鸭子。
陶儿?十分捧场地夸鸭子画得好,兰桂也?跟着附和说?这鸭子真肥。姜麓也?不纠正她们,由?着她们以为是鸭子。
两位嬷嬷齐齐皱眉,姓高的嬷嬷嘴张了张,被姓纪的嬷嬷用眼神制止。对于这位贤王妃,她们听过不少传言。不管是早前的粗鲁无礼,还是后来的赞誉有加,都不及自己亲眼来的真实。
从长相而论,这位贤王妃可算上?等。举止说?不上?有多好,但?大体上?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对方把她们晾了这么多天,无疑是给她们一个下马威。
到底人家是主,他们是奴。世上?只?有主子先发制人或是后发制人,当奴才的无论如何算计也?抵不过主家的一句话。
那杯鸭子点花的茶被陶儿?一气喝完,喝完之?后还道了一声好茶。
这下那位高嬷嬷的脸像便密似的,心道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品茶讲究的闻香细品,哪有这般牛饮的。
姜麓再次开始点花,这次点出来的是像鸡不像鸡像鸭不像鸭,陶儿?和兰桂居然能看出是一对鸳鸯,也?真是难为她们。
鸳鸯茶被兰桂喝了,和陶儿?一样的喝法。
约摸半个时辰过去,姜麓又点了几次茶花,那八卦图始终未能成形。无论她点出来的是鸭子还是鸡,陶儿?和兰桂都十分捧场地喝得干干净净。
“不点了。”她将茶具一推,“撤了吧。”
茶具撤下,室内茶香不散。
姜麓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这些东西学来作甚,没得耽搁功夫。还不如养鸡养鸭来得实在,鸡鸭不仅能下蛋还能吃肉。”
“娘娘说?的是,茶鸭子怎么比得过真鸭子好吃。”陶儿?说?。
兰桂跟着逢迎,“鸡肉好吃,比茶水画出来的鸡好吃多了。”
高嬷嬷偷偷撇嘴,实在看不上?她们的粗鄙。她朝纪嬷嬷一嘟嘴,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自是对姜麓主仆几人生出几分轻视。
纪嬷嬷轻轻摇头,示意?她不可逾越。
两人打着眉眼官司,高嬷嬷不经意?转头,即对上?姜麓淡淡的目光。她当下骇了一大跳,心里一个猛烈的突突。
姜麓本就是明丽的长相,如今长开了越发张扬动人。仅凭容貌而言,她无疑有着令男人欲罢不能的资本。她盯着人看的时候,眼神锐利而认真,无端让人生出一种惧意?。不过当她眼神一散,佯装出懒散的模样时,又像是空有外表的草包美人。
这会儿?的功夫,高嬷嬷心中经历可谓冰火两重天。心道难怪此女再是胸无点墨也?能独得王爷的恩宠,实在是美艳之?中风情万千,眼神举止瞧着就不是什么矜持之?人。不过花无百日红,此花开尽百花出,王府的后宅中怎么可能会一枝独秀。
听说?此女颇为善妒,连陛下赏赐的那位美人儿?都不被允许接近王爷。王爷眼下顾不上?,待日后新?鲜劲一过自有这位贤王妃的苦头吃。
她们可是宫里赏下的人。不论是去到哪个世家高门,都应该是座上?宾。贤王妃不敬着她们也?就罢了,反而待她们如此怠慢。
姜麓眼波流转着,突然笑了一下。
“这位嬷嬷,你好像有话说?。”
“王妃娘娘既然问了,那奴婢就斗胆一言。所谓茶道技艺一是修身养性,二?是陶冶闲情。举凡是世家大户出来的姑娘,多半是要学的。”
姜麓好笑地看着她们,缓缓皱起眉头问她们姓甚名?谁,她们进来之?时分明已经请过安报过姓名?。
纪嬷嬷连忙再次行?礼,重新?介绍自己的姓名?。高嬷嬷心中万般气愤,无奈还得跟在纪嬷嬷的后面重报家门。
报完姓名?之?后,姜麓沉默不语。
又是一阵无话,两位嬷嬷摸不清她的意?思。
姜麓既不问她们原来是在哪里当差的,也?不问她们二?人擅长什么。而是托着腮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又把她们晾在那里。
高嬷嬷不满渐盛,“王妃娘娘,恕奴婢直言您的茶艺…”
“两位嬷嬷想来以前也?曾听过不少我的传言,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管你们以前是谁的人,也?不管你们受过谁的指使?,更?不管你们想做什么。我不需要你们的指手画脚,更?不需要你们来教我怎么做。当然该学的我一样不会少,需要你们的时候我自会开口,不该你们开口的时候还请闭嘴。”
两人齐齐惊愕,她们万万想不到姜麓会如此直接。
纪嬷嬷连忙道:“奴婢们谨遵王妃娘娘的吩咐。”
姜麓笑道:“我喜欢聪明人,聪明人更?懂事。但?我不喜欢太聪明的人,尤其不喜欢擅作主张的聪明人。两位嬷嬷想来之?前也?是体面人,希望你们在王府不要丢了这份体面。”
纪嬷嬷心中一凛,听出姜麓的言外之?意?。
高嬷嬷明显不忿,憋得脸色发青。
“这位高嬷嬷是么,你似乎对我的话很不赞同?。”
“王妃娘娘。”高嬷嬷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奴婢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您以前并不是在国公府长大,京中不知多少人想看您出丑。您若是这也?不学那也?不学,日后出门做客没个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岂不是被人看轻。”
“你说?的也?是,不过我已是贤王妃,谁敢看轻我!”
“王妃娘娘…”
“这位嬷嬷看来还是没有听懂我的话,你们先下去好好想一想。若是想好了再来见我,好生与我说?道一下宫里中秋宴的事宜。若是没有想好,那还请你们闭关自醒认真想。什么时候想好什么时候可以出门,日后没有我的召见,你们不用来给我请安。”
至于中秋宴是个什么样子,姜麓自是还可以找阮夫人打听。
两人更?是惊愕无比,相互对视一眼。贤王妃这是要把她们晾起来,不仅不用她们,而且还不许她们随意?露面。
她们是人精地混出来的,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这位贤王妃分明是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不知道是真的粗鄙无知还是目中无人。她这么做难道不怕天下人指责吗?
高嬷嬷还想再说?什么,那位纪嬷嬷用眼神制止她。两人恭恭敬敬地告退,想来下去之?后必有一番探讨商议。
她们一走,陶儿?终于没忍住打了一个嗝。
“娘娘,奴婢喝多了。”
兰桂也?跟着抱肚子,“娘娘,奴婢也?喝饱了。”
姜麓失笑摇头,这两个活宝。
*
果?然世上?还是识时务者多,不到一天的功夫,两人再次求见。这次她们的态度恭卑,那位有些刺头的高嬷嬷显然被纪嬷嬷好生叮嘱过,竟然也?能忍着气讨好姜麓。
姜麓很满意?,如果?她们不作妖,王府的饭菜还是香的。如果?她们非要没事找事,那么王府里的饭菜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皇家重仪式,一年之?中除去除夕,便数中秋佳节为重。
宫里的中秋宴,宴请的都是世家贵胄与重臣。秦彦和姜麓身为皇家的长子长媳,自然是在皇帝右侧的首席入座。
这样的宫宴,臣子们皆可携同?女眷。之?前在宫门等候时,姜麓便看到阮夫人和葛夫人等,当然还有林国公夫人玉氏。
亲生母女遥遥一个相望,彼此一脸冷淡。
有些人纵有血缘在,也?是异路陌生人。有些人即使?不是亲人,也?会成为同?路而行?的朋友。世间缘分合则聚不合则散,不需要过多强求。
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臣子家的女眷一个个只?求端庄得体,而宫里的妃嫔们则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恨不得亮瞎皇帝的老眼。
那些妃嫔不是臣子的女儿?就是臣子的外甥女侄女或是孙女,再不济也?是七拐八弯的什么表哥岳家的侄女的婆家的小姑子,或是什么远房表姐的外祖家的亲家的表姑娘。只?要认真去扯,必能扯出一长串的亲戚关系。
论年纪宫中的妃子可分为老中青三代,论辈分也?可算是三代同?堂。皇帝老儿?还是牛,一个后宫网罗几代美人,简直是百无禁忌。若是他活得更?久一些,怕是还有第四代第五代,一代代的美人无穷尽。
所谓的君臣和乐,其实就是亲戚聚会。
只?不过皇帝老儿?自诩寡人,连老婆儿?子都视为自己的臣属,大抵是不会认这些替秦家卖命打工的亲戚。
这样的宫宴形式为重,先是皇帝老儿?敬了天地致了几句辞。然后便是歌舞入席,乐伶奏乐舞伎起舞,好一派繁荣热闹的景象。
姜麓从不会认为这样的宴会是来吃饭的,她甚至连筷子都不敢动。不光是她没动,她发现几乎所有的女眷都没有动。
那些妃嫔们一个个看似专心于歌舞,实则不少人忙里偷闲给皇帝老儿?暗送秋波。那些渴望的眼神如幽似怨,长着长长的勾子恨不得把皇帝老儿?勾到她们的身边。
皇帝老儿?的左右,一边是胡贵妃一边是柳妃。宫里的女人一论出身,二?论儿?子。有好出身自有高位分,有好儿?子当然不愁没有宠爱。
这样的荣耀时刻,没有宋皇后。
姜麓偷偷在桌上?握住秦彦的手,微微一笑。
秦彦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歌舞过后,开始敬酒。
臣子们一一起身敬酒说?祝词,颇有几分开年会的感觉。不过这些祝词不是简单的几句话,有的是一首词,有的长篇大论的歌功颂德。
临水县的事被反复提及,葛大人尤为激动。冬麦的种植之?法已送往各洲县,授课的农学士也?不止小新?子一人,还有那杜太仓等近十位官员。
所有人都在畅想明年今日,必是大昭上?下齐庆丰年之?时。
皇帝老儿?很满意?,这些都是他的功绩。祖宗们在位之?年没能做到的,他在位的时候做到了。将来史书工笔,他才是大昭第一明君。
这样的时刻,从来不会缺少锦上?添花之?人。那添花的人不是在座的其中之?一,而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三皇子秦方。
秦方和秦聿同?年生,长相上?更?偏胡贵妃一些,也?是一位容貌俊美的少年郎。姜麓再次感慨皇家基因好,随便一个放在后世都能出道。
花是什么呢?
是祥瑞。
秦方带回来的是一只?体型硕大的陆龟,足有一米长。当它四肢站立似人时,引得所有人一阵惊呼。
“这怕不是活了万年,你们看它快变成人了。”
“可不是,龟还能站起来,肯简直是闻所未闻。”
“真成精了,这是天佑我大昭啊!”
一人跪地狂喊天佑大昭,紧接着呼拉拉跪了一大片。
皇帝老儿?红光满面,古往今来只?有明君在世,才会有祥瑞出现。前有民生之?法,后有祥瑞出世,岂能不让他龙颜大悦。
他手一挥,让众人平身。
众人再次落座,整个宴会至最为巅峰之?时。
那祥瑞初时应是受到惊吓不太敢动,突然伸着长长的脖子看向姜麓这边。姜麓一直关注它,自然认出它不是什么祥瑞,也?不是什么快要成精的乌龟,而是一只?象龟。
不知三皇子是从哪里弄来的,睁着眼说?瞎话糊弄世人。不过纵然有朝一日被人识破,应该也?不敢戳穿这个谎言。毕竟对于皇帝老儿?来说?,祥瑞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假的也?必须是真的。
姜麓装作整理裙摆低头,目光四下梭巡。
突然她看到自己的桌子底下有一小块东西,那是一块被去皮的仙人掌。透绿的颜色与地板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
象龟应是饿了许久,又对仙人掌的气味敏感。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姜麓敏锐地发现它似乎要往这边爬。
她像是不经意?地伸腿过去,然后将那块东西踩在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