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子嗣,想延续,想传递。”一道淡淡的声音惊醒刎,也让凤屠和无归唰的站笔直。
凤老爷子穿过结界轻轻落下,看过众人,对着刎优雅不失身份的低头一礼,继续先前的话:“到我们这个年纪不免多想这些。你们自以为年轻,以后再想就晚了,不如现在想一想,免得以后后悔。”
两人两脸懵,不是,爷爷,您是来催婚还是催生的?
就见老爷子凤眼扫过凤屠,凤屠下意识的一哆嗦。
“不成亲无所谓,不喜欢人家女孩子也没关系,族里多的是到了正好的年纪也不想嫁男人的女孩子,多生几个,两家分一分便是。”
轰——凤屠要跑,这是来抓他回去种地的啊。
老爷子两根手指轻轻一捏,便把人定得牢牢。
“你觉得如何?”
凤屠要哭:“不如何。”放过我。
老爷子松手,不过是逗逗他,但,假如真答应了...可惜啊。
凤屠上前殷勤:“爷爷,您都有大孙子小凤了,哦,他就在里头躺着呢,哦,对了,还有二孙子小煞,可可爱了。”
老爷子看他:“我就想要个真正的凤凰血脉。你的。”
凤屠谄媚:“您老当益壮——”
咚——被踹到一边。
说来,神的子嗣缘,真心和身体强壮没关系。都是神了,哪个不强壮怎地。
唉,他怎么就只有一个孽子呢?好在还有个孙子...
如此想着,岦桑看向刎的眼神便带了几分理解和怜悯。
刎:...擦。
岦桑是来问罪的,凤屠去想了不该想的事,犹如碰触到最高安全门,门里便是原子弹。
冷脸冷声:“还没学会走呢就要飞,仗着你有翅儿呢。”
凤屠被骂得狗血淋头,又无限冤屈,咱家是凤凰啊,的确没会走就先飞了啊。
“总之,不能想的不要想,不能提的闭紧嘴。”
训话被打断。
“为什么不能?祖神造生之前得哪个允许了?”夜溪放下笔墨走出来,歪着头问。
原本她写得入神,后渐渐觉察到外头有些不和谐的动静,抬头一看,原来是凤老爷子在训孙子。
“当然!”老爷子恭敬又虔诚的看天:“祖神自是得了上天的旨意,才能造生。”
夜溪嘴巴张了闭,闭了张,总不能学达尔文三界万域的去挖化石。况且,这个世界的神和仙都是真的,一切的传说和神话皆是史实,猴子能修炼成人形,却是不可能从基因上进化成人类的。
唉,我还是写字去。
“凤爷爷你也别说他了,我们也没怎样,只是智慧发达谈论到那了,下次,下次我们再说这个,一定说一句就赞美一句祖神,讨论一句就歌功颂德一句,保证无事。”
说来说去,她还是觉得是上头不想多分给别人蛋糕才让下头想都不能想。
怎的对神明丝毫敬畏也无呢?凤老爷子皱着眉头想,这是经历过什么?被神明放逐之地出来的吗?
夜王:差不多,或许母星真的是被神明放逐了的,人只能靠自己,成功靠了自己,还自大膨胀自诩为神了呢,然后——
一抖,言笑晏晏。
“凤爷爷,好久不见,您近来可好?”
岦桑无语,这句话,不该在你一出来的时候就问候?
道:“我只是来交待一声,知道你们不耐烦见我们老人家,这就走。”
夜溪忙否认:“我们巴不得在您跟前聆听您的教诲呢。”
一边说一边踹了两人一脚。
两人忙附和,狗腿的奉承。
岦桑无语又无奈,仨活宝,要是跟他回家多好啊。
“我带小凤一起走。”
岦桑已经神识探过夜小凤,长身体的觉越长越好,跟着他们,谁知道哪天被什么动静惊醒,还是他带回族里放心大睡。
凤屠将夜小凤抱出来,夜溪俯身抱抱他,在他耳边道:“乖乖跟爷爷回家,爹娘去接你。”
说完,总觉得浑身上下怪怪的。
岦桑抱过夜小凤,一双慈祥的老眼在凤屠和夜溪身上扫了又扫,直把两人扫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无归莫名其妙,直觉不喜,刎老神在在看热闹。
“我是个开明的人,那个孽子纯粹是他自己要与我对着干。可现在不同,”岦桑看着夜溪,和蔼的笑:“爷爷很喜欢你。”
夜溪一个哆嗦,求放过。
凤屠僵了脸,无归磨了牙。
刎换了只脚在前头,说说,快点儿打破平衡。
“所以,你们放心大胆的绵延后嗣,不管想要什么样的婚礼,还是什么时候举办,爷爷都两手赞同一心支持。”
夜溪呼吸一提,鬼附身了?分明以前的凤爷爷不是这样的!
凤屠更是惊恐:“爷,你要死了吗?”
怎么跟交待后事似的?
咚——被踹出去。
脸色几变,岦桑看着凤屠叹了声:“孽子他,将要有孩子了。”
凤屠怔住。
夜溪啊的叫起来:“天哪,都过了那么多年才有第二胎?”
神生个孩子那么艰难?
岦桑:“...”
凤屠笑:“这关我什么事呢?你不是说我与他们没关系吗?还是说——难道没断干净?”
惊悚,旋即痛下决心。
“爷爷你说,我要怎样才与他们断干净?不管是舍弃肉身也好,归还精血也罢,我这就做!”
岦桑一呆,真的不在意?
凤屠上前抱了抱他:“爷爷,我没有关于他们的任何记忆,也没有任何孺慕之情。我的亲人只有夜溪和你,我——”
“等等,你把我当什么?”无归突然插嘴,生气了。
刎:...难道我弄错了关系?
凤屠无奈:“我错了,你是我的亲兄弟,我的亲人夜溪第一你第二。”
岦桑:“...”
“爷爷并列第一。”
这还差不多。
“所以,爷爷,真的不要再提那两个人了,他们愿意怎样怎样,只要不来招惹我——敢招惹你,我砍他鸟头不眨眼的。”
最后一句,笑嘻嘻的平静无波但也认真。
岦桑一滞,我要的不是你们相残啊,真有那一天,要我怎么做人呀。
夜溪来凑热闹:“爷爷爷爷,假如他们这次重复了上一次——”
好好的凤凰非要折腾成鲲鹏又失败了呢?
岦桑看凤屠,半晌,释然一笑:“那个人,与我没关系了。”
那个人,连“孽子”也不叫了,罢了罢了,父子缘浅,这些年他不是不能回来,可一次没有回,自己倒是偷偷关注着他,可他有没有偷偷关心自己这个曾经的老父亲?
父子缘浅,各自珍重。
释然过后,岦桑低头看怀里的夜小凤顺眼不少,管什么真身什么血脉呢,三岁看老,这孩子孝顺,嗯,他的重孙子。对,重孙子的爹,他的亲孙子,也孝顺。
足够了,不能多求。
再次警告:“不是你们能碰的绝对不能碰。有时间就回家,我也是能讲道的。”
三人真诚的将人送走,一转身,对上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