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条简陋的小舟上,说简陋还是好听的,实际上就是一棵树去头尾纵剖两半泡在水里,且这树不怎么粗,因此两片捆一块。
坐起来,呆呆看着所谓的小船。
半天。
刎忍不住:“想什么呢?”
夜溪慢慢抬眼,木木道:“想你有多穷,我最落魄的时候都没用过这样的东西。”
刎哼了声,转过身,继续拿着他那长不长直不直的树杆子垂钓。
夜溪活动着身体,感应一番,恢复得挺好,也不知她昏了多久,看来竹子出手了,因为她感应到眼前这人的小命被她捏着呢。
活动着,远眺,惊讶:“这——这里是霜花河?”
河?霜花呢?怎么成了海?
他们打架闹这么大?
刎不理她。
“嘿,现在你可是我跟班,我问你呢,霜花河就没了?诶,诶诶,你钓个毛啊,这哪有鱼啊。”
话音一落,刎手一扬,一条大青鱼落在船上,尾巴啪啪的甩,甩她脸似的。
“...”
刎鄙夷:“你一睡百年,什么鱼都长出来了。”
夜溪一呆:“百年?这么久吗?”
刎挑了挑眉:“一百年还久?打个瞌睡的功夫。你倒是命硬,抗下我一击百年就恢复了。”
深深看她一眼,哼了声。
那人绝对做了手脚,可惜他没证据。
夜溪笑笑蹲在他身边,抓过胳膊长的大鱼啊呜一口咬下去。
刎嫌弃:“跟个野人似的。”
夜溪笑道:“有没有发现你出来多了人气儿?”
刎又哼了声,有些无聊道:“什么时候走?”
蒙田有什么好呆的,就是个大笼子。
夜溪挠头:“等等。哦,我先把大家伙儿叫出来,你们见个面啊。”
先放出堡垒。
刎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上去。
“你没别的代步工具?”
比他当年还嚣张。
夜溪回道:“有啊,小了点儿。”
刎不置可否,当日他看到的,看到她一出来就捞了一个人,那人很胖吗?得堡垒才放下?
呼啦一群人放出来,溪儿姐姐娘亲的喊,喊得刎瞠目。
叫姐的就算了,叫娘的是怎么回事?
不由就探查过去,摇头,早探查多少遍了,他根本看不透,不用说,还是那人做的手脚。
叽里呱啦好一阵才停下,转过身瞅着刎,气氛安静。
他们见到这个人并不意外,虽然夜溪昏迷,但他们没有,空间外视的权限还是有的,一百年里已经将这人头发丝都摸清了。
夜溪笑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
“龙尊。”刎截住夜溪的话,他的本名是随便谁能知道的?
淡淡目光扫过众人,在无归脸上多停留一瞬,最后落在萧宝宝脸上不动了。
萧宝宝笑脸如常,上前施礼:“前辈认识末始?”
刎微微错愕,好光明正大的样子,还带着点儿有恃无恐。难道——他跟末始达成什么协议?
“不认识。”
萧宝宝礼貌呵呵一声,不认识这表情?好假的说。
“哼,龙族叛徒,有脸以龙自居。”
刎看向无归,淡漠:“狂妄小儿,他们是龙族,我也是,他们称我叛徒,我还道他们是叛徒。”
无归瞪眼:“你这个——”
“行了行了行了。”夜溪赶紧拦下:“多少年前的破事了,关你什么事呀。龙——尊现在也是咱们的一份子了,大家好好相处。大是大非的,回你们族里再说。”
刎想,这话说的,很不大是大非啊。
无归只得咽下这口气。
食小二看看他,再看看龙尊,再看向夜溪,小小声嘀咕一句:“没有龙肉吃了...”
随着这句嘀咕,除了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叹气,包括夜溪。
刎:“...”
夜溪嘿嘿干笑,搓着手:“你看,你是新入伙的,该跟大家表示下诚意?”
刎冷眼看着她:“割肉喂你们?”
你们是鹰我还不是佛呢。
“嘿,嘿嘿,你那——么大。”
刎都要气笑了,我那——么大,是给你们吃自己肉的理由?在场好几个都那——么大呢。不那——么大的也好吃呀。
“说来,獬豸的肉比龙肉好吃多了。”
空空炸毛,我招你惹你了啊?
就要骂,可被刎一个眼神一扫,怂了。
感觉这位跟竹子差不多的一个段位。
“凤凰的髓也可入口。”
凤屠回以礼貌的点头,说说,凤凰和神龙的关系,普天皆知,我才不生气。
刎的目光疑似要往王子燎的腿上落,夜溪赶紧阻止。
这个可真不是好人,碍于竹子他不会对自己怎样,但别人,保不准真吃。她拦不了。
“大家开玩笑呢。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哼。
谁都看谁不顺眼。
无归拉她到一边:“怎么就——这样了?”
众人耳朵都竖着,是啊,说好的盛宴呢?
夜溪无辜:“他长得太好看。”
无归:“...”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夜溪摊手:“你不觉得吗?比无双都好看很多呢。”
容无双默默飘过来,好看,很多,什么意思?
夜溪坦然:“你不觉得吗?你是咱家最好看的。”
容无双容光焕发。
“可他比你更好看。”
“...”
“且人家纯天然啊。”
容无双幽幽:“我也是自己长的啊。”没动过刀。
“对,所以你好厉害呀。”
“...”并不觉得被安慰到。
无归呵呵:“所以,拿出来摆着?”
“至少赏心悦目。”夜溪又道:“他的声音也非——常好听,比佘籁还好听。”
佘籁看过来:我从未骄傲过,也无意与人攀比,但此时心里酸酸的是怎么回事?
佘白叹气:“女孩子啊。”
夜溪听见,回头对他笑道:“不要气馁,你的眼睛最迷人。”
佘白好笑:“是,我谢谢你。”
无归气乐:“怎么的?你要收集全天下所有好看的——男的?”
“哪有。”别瞎说:“他不是正好无家可归没人要嘛。”
刎:...我谢谢你。
“再说,先生把他给了我了,我还不能决定他的生死了?”
刎:...这样说你觉得开心就好。
无归呵一声:“还过了招。”
“是啊,我得看看他有没有真本事呀,难道真让他靠脸吃饭?”
刎:...是,不只靠脸,还靠嗓子。
无归换了下前后脚:“所以,他有什么本事?”
老白脸。
夜溪一滞,是啊,除了脸和嗓子还有什么本事?
看向刎。
刎觉得自己心绪太不稳,你这样看我是什么意思?老子和你师傅平齐的,你说我有什么本事?
夜溪眨眨眼,搜的放出一物,激昂道:“来,请开始你的表演。”
刎愕然,这是——
嗯,十方囚牢,他认识。里头关着的一只...脚,他不认识,但,能猜到。
看萧宝宝。
萧宝宝做个恭请的姿势:“龙尊大人,请不要客气的灭了它。”
刎:“...”
五百万年,世界变化好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