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爷有点儿闷，他的恶趣味没少让他做出逼人抉择的事情，不管是情深不弃的还是当场反目的，眼前这几个，是他遇到过的头一桩。
火宝要站起到他身边去，被他拦住。
“不要你了，毛头小子烧的水能冲什么茶香。呃，换你。”
无归唰的站起来，到他那边坐下：“行。”
茶爷又是一堵，下意识的看别人。
这次不待他说的，凤屠也过去了：“我烧水，我烧水行了。”
萧宝宝也跟着过去：“我洗杯。”
对面剩下夜溪和火宝，笑嘻嘻的好扎眼。
茶爷气：“我可是要契约的。”
“行行行，您契您契，现在就来。”
三人争先恐后的伸胳膊，捣得茶爷眼前一片白。
好烦。
夜溪嘻嘻：“茶爷，您啊，先把消息告诉我呗，你们爱咋契咋契，咱谁也别耽误谁。”
茶爷气极：“我看你们是耍老头子我。”
“呵，好像您不是耍我们似的。”夜溪冷了脸：“这还不是顺着您的意思陪您瞎胡闹。左右我小伙伴一时死不了，陪你玩一盘，认主。我看着。”
紧随着，三个大小伙子嘿嘿嘿的笑。
茶爷：...擦，是我认主他们，还是他们要分吃了我？
夜溪无赖一摊手：“真是不好意思，他们都是自由身，我可一丝丝都帮不上您。”
三个呈夹围之势，笑得特别丧良心。
后知后觉的火宝：“啊——要吃罚酒了吗？”
茶爷：...擦！
四只：...一如既往的迟钝啊！
“现在的小辈都如此无法无天了吗？”茶爷拍桌子，吹胡子瞪眼。
夜溪一点儿都不怕，笑嘻嘻：“瞧您说的，从下头上来的，几个有法有天啊。”
茶爷：...真特么有道理！
“你就不怕老夫找你师傅麻烦！”
夜溪想也不想：“我师傅有男人了，年轻英俊，您老省省。”
“...这话我一定一字一字说给你师、傅、听！”茶爷后牙咯咯的响。
“随便，赶紧的认主。”
三个大小伙子同时往他的方向一靠。
“滚滚滚。”茶爷没好气，死丫头看着就是块滚刀肉，这样的人...还真是那一家子。
身上灰衫一震，无归凤屠萧宝宝不由自主向后一仰。
“滚回去，好好说话。”
三人坐回去，五双大眼睛一起瞪着茶爷。
茶爷掸掸衣裳，没好气：“等你师傅回来，一定让他收拾你。”
夜溪不动声色：“我师傅可舍不得动我。”
她就是不问他说的是谁呢，你就是说我也不听呢，哼。
茶爷深深一眼：“小丫头，只要我想知道什么，没人可以瞒过我，哪怕是最古老的神族。”
夜溪立即扭头看萧宝宝，萧宝宝嘭一声跪下了。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嘭嘭嘭，三个响头。
茶爷不知道今日是第几次气堵了，好你个插科打诨的混丫头！
还有，你小子谁啊，凑的什么热闹啊？
萧宝宝诚心诚意，两眼放光：“师傅，亲师傅，我太需要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的神通了，求您收下徒儿我。”
反正师傅有一有二就有三，这老头儿的技能又这么对他胃口。
茶爷又掸了下衣裳，萧宝宝只觉一股柔和不可抗拒的大力将自己扶起按回位置上。
“哼，知不知道我是谁，拜我为师？你不配。”
萧宝宝死皮赖脸：“那是您还不了解我——”
“说得自己那么厉害，不如来证明一下啊。”夜溪淡淡开口，她的宝宝只能被她欺负，你丫的算老几啊？
“既然你无所不知，那就说说看，神界何时会灭，被谁灭，具体哪一年，哪一天。”
茶爷气怒：“正经些！”
“那好。”夜溪撇嘴：“你就说说我以后夫君会是谁。”
闻言，四个男人立即挺直腰背，紧张，好奇，期待。
茶爷才算勉强的哼了声，目光在四张各有千秋的脸上一扫而过。
“总归不会是他们。”
无归炸毛：“为什么？”
茶爷脸上泛起奇异的笑：“因为啊——”对着夜溪：“你师门自古以来皆光棍啊，你入了一个光棍门。”
夜溪默了默，开口道：“你不会算命，你只是能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情？”
茶爷理了理袖子：“对头，我只知道发生过的事情。”
“行。”夜溪点头：“那就说说我家小器灵的事情。”
“嗤——说什么陪我老人家玩，还不是时刻惦记那小东西。行，看你们陪我玩了这一会儿的份上，告诉你们——”
“暗灵一党已经带着你们的小伙伴离去了。”
噌的一声，火宝站起，急急追问：“哪里去了？去了哪里？”
茶爷开始卖关子，伸手一引：“尝尝这茶味道。”
夜溪：“凉了。”
“凉了也是你耽误的。”
夜溪默默捏起小茶杯，一口闷，茶水只够湿嘴的，讶异：“好喝，一点儿都没有茶凉后的涩感，且别有一番芬芳。”
茶爷得意：“老夫泡的茶，不惧寒暑。”
夜溪立马竖大拇指：“功夫。”
茶爷哈哈笑：“付茶资。”
“不是说给我们陪你玩的报酬吗？”
茶爷挑眉：“除了我，不会有人知道暗灵去了哪个方向，又会在何处落脚。”
“您要什么？”
茶爷摇头晃脑捋胡子：“要你应我一件事。”
夜溪不由鼻子出了口气，这样的套路...
“是不是现在想不到，容你慢慢想，但不会让我自残自戕且不会违背道义天理？”
茶爷瞪眼：“下头都兴这样了？”
夜溪叹气，何止下头啊，另一个遥远的不同文明体系也流行这样的梗呢。
“行行行，我答应了，快快说来。”
茶爷狐疑：“就这样答应了？”
“不然呢？我只能答应啊。您要是再不说，我要怀疑您究竟知不知道了。”
茶爷唧下嘴：“行，先说这暗灵的事。”
夜溪伸手拿壶给众人斟茶，茶水滚烫，芬芳扑鼻。
茶爷先喝了杯，见她识趣的再度斟满，点了点头。
“暗灵一党——”
“一党？不是一族吗？”夜溪插嘴。
茶爷冷哼：“叛主的逆贼，也配得大道认可。”
夜溪：“不被大道承认？”
“当然。小丫头可知器灵如何成为暗灵？”
“怎样？”
“简单。只要将其主吞噬，将其压制自己体内，慢慢融合，融合完成之日，便是正式成为暗灵之时。”
夜溪叫了声荒唐：“难道其主没有感应的？”
“这便涉及到一些阴暗手段，欺骗蒙蔽。”
夜溪点点头：“您继续说。”
茶爷诧异，这丫头，听了这些，眉眼间未免太平静了些。难道，她认可暗灵的做法？
看出他所想，夜溪笑了笑：“骨肉还有相残，暗灵能诞生，并至今存在着，已成党风，真没有大道要容他们的意思？”
茶爷一怔，旋即不开心：“他们是其主一手创造培育，弑主，何异于弑父杀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