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昏迷倒下,除了夜溪自己人。
全都呈现两种截然不同的面部表情,一种是沉沉入睡的。另一种是表情痛苦面色潮红并辗转反侧伸胳膊蹬腿的。
时不时跳起避开睡觉不老实乱抽的胳膊腿的夜溪:...这是多怕她眼瞎区别不开来吗?
“睡着的,是外头来的,天道群要挽救一挽救的。”
“乱动的,咔嚓。”
夜溪拍拍手,轻松道:“大家动作起来。人不少,抹脖子也是力气活,哦,对了,只抹脖子不保险,还是得尸骨无存。”
火宝第一个响应:“我来毁尸灭迹。”
真的,他可以的,真的不需要一只神族凤凰来抢他的分内事。
夜溪点头,喊:“靇煌,八部,蝉翼,末日,鲛珠,十万二哈,你们负责杀。火宝在后头烧。”
火宝补充:“你们杀就行,摸财我一并干了。”
夜溪:“...”
夜小凤委屈,用意念道:‘娘亲,我呢。’
娘亲?
一道雷劈得外焦里嫩的。
夜溪勉强慈祥的笑,摸鸟头:“凤儿啊,这些人昏都昏了,杀起来没意思,坠你的威风,咱不过去,保护好咱美丽的小羽毛。”
“他们干的是屠夫的活儿,咱家凤儿可是威武的大将军,杀鸡焉用宰牛刀。”
夜小凤似懂非懂的点头,娘亲是在夸他厉害,不与一般人计较。
挺胸抬头扇翅子的站他爹脑袋上去了。
凤屠笑眯眯往上摸了把。
无归默默生气,他的龙小夜,带不出来。虽然凤小溪也出不来,可凤屠还有个夜小凤啊。
好气。
二哈们不动,夜溪仿佛看见排排坐对着自己吐舌头的狗崽子们。
驱赶:“去呀。”
二哈也可以意念沟通了。
就听意念里铺天盖地的杂音,不知道说的啥。
夜溪嘶嘶吸着气捂耳朵:“闭嘴,你说。”
指着离她最近的那个。
‘师姐,我们干啥?’
夜溪懵了一懵,师姐?叫我?跟谁学的?当二哈的师姐,我这是越混越回去了?
算了,师姐就师姐,要是叫一声娘...
夜溪一个哆嗦。
“不让你们去杀人吗?靇煌它们已经去了,你们赶紧去。”
‘师姐,你没点我们的名儿啊。’
“你们的名儿...”
夜溪默了,话说,她为什么理所当然用二哈来称呼十万仙兵呢?
明明曾经是很正经的煞兵的。
脑子一转,微笑:“是我没说清楚,二哈,你们是我的十万二哈大将,哈大将们,出征!”
反正除了她谁也不知道二哈啥意思。
这次说清楚了,也听明白了,十万二哈哼哼哈哈着蹦跶着去了。
夜小凤蹲在它爹脑袋上不明白,偏着小脑袋问:‘娘,它们是大将它们咋去了?我是大将军我咋不能去?’
夜溪:养孩子心好累。
“因为你是大将之上的大将军,大元帅。大元帅要坐镇指挥。”
又糊弄过去了。
夜溪自言自语:“也不知道那些魂怎么处理?这里有地府吗?可惜,小莲花和四兄弟都——”
话音未落,一花四人凭空出世。
夜溪吓一跳:“你们不是去消化了?”
夜小丹笑着道:“那么多好吃的,睡不着。”
鬼越恶,十八姬越喜欢吃。可巧,这里的人,尤其那些半神,没一个干净的,活得越久心越恶,太投十八姬胃口了。
宁撑死也不能放过,这是吃货的原则。
夜溪对着梨涡浅浅的小鲜肉怎么也拉不下脸,笑着挥手让他们去了。
拦着小莲花,戳缩成一个球的花苞。
“老家伙了,跟群孩子抢吃的。”
小莲花真恨不得化成人形狠狠呸她,意念沟通。
‘我才不老,我还小。你真想让他们撑死啊,他们吃不了几个的。而且,我会拦着他们的。’
哈?讨好我找错方向了?
小莲花想翻白眼:‘半神的魂魄对我有好处,对十八姬有好处,对别人就没好处了?我们顶多拿下十分之一,再多,怕是有人不乐意的。’
嗖一下,从她手边滑走了。
夜溪思索,天道群要?给地府要的?不过也是,半神的魂魄何其强大,拿回去磨了,在黄泉水里洗干净,能造不少新魂出来。
想到此,拿出三生石,可惜,在这里联系不上府君。
便给小莲花传话:“你数着点儿,别多拿,吃不了就带回来。给咱家地府留点儿。”
又嘱咐兄弟团:“咱存着慢慢吃,别一下吃坏肚子,记着你们大姐也喜欢吃。”
接下来,他们仨当然是去摸财,撬藏宝库。
庞大的神识和精神力下,还有让一切无所遁形的金色阳光相助下,三个人撬得那是遍地开花啊,收收收,往空间里收,一库一库的收。
不过有时放出精神力包裹了收完后,原地总会或多或少的剩下些什么,再收一遍也收不进去,东西并不重,空间也没表现出排斥,可就是不行。
研究了才发现,那些东西,应该是天道群不想让流通出去,要彻底毁灭的。
夜溪遂不放在心上,转头去收别的。只是随着宝库越来越高级,越来越隐秘,不能收的东西越来越多,到了最后开出来的十几个巨大宝库,里头竟全都不能带走。
让带走夜溪也不带。
太血腥了。
全是各种奇特的身体部件,血淋淋的,泡在大大小小血池中,还有秘密牢笼,里头关押的是奇形怪状的生物,身上看得到拼凑缝合的痕迹,昏迷在金色阳光中,想来是北辰做的什么禁忌试验。
必须毁掉。
回到外头后,夜溪也没心思去废墟里再翻找什么,虽然里头肯定有好东西,但实在被那些血池,还有合成生物给恶心的不行。
而焚尸的火宝爆出的宝物已经堆成一座山。
夜溪去精神力去收,果然里头也有不能收走的。
打扫战场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夜溪飞到上头把堡垒收起来,这次还是委屈了堡垒,只客串了把锤头,什么时候让它上战场痛痛快快杀一场。
堡垒收起,露出下头被压得结实的大平台,有多处血泥宛如奢靡的血花盛开又烂掉,暗红的血液流淌痕迹如罪恶的枝丫。
死死,死了就解脱了。
夜溪想,得给堡垒洗个澡,尤其底部,得好好刷一刷。
才要下去,忽然袖子一动,什么飞了出来,却是先后得的两只小纺锤。
那两只纺锤离开夜溪的袖子,往空中飞去,向着太阳。
与此同时,地面上各处升起无数的纺锤,有的小,如夜溪拿到的那般,有的大,半人长,一人长,两人长...最大的那一只竟足足有一座山峰那样高,是埋在一座更大的雪山里的。
这些大小不一的纺锤齐齐向着雷球化成的太阳而去,宛如朝拜,又宛如被拿住后颈的小兽被拎到大兽面前。
夜溪手搭凉棚眯眼看,地面上各自忙活的人们也眯着眼往太阳看。
嘭——嘭嘭嘭——
纺锤炸开,宛如烟花,黑色的烟花,不等那黑色的焰火落下,已被阳光融化。